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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真假惡鬼

2024-09-14 03:19:57 作者: 栗子無心

  陳鏢頭本想拿起茶杯喝口茶,茶杯剛碰嘴就被他狠狠摔砸在地上。

  正好一個男人進屋,見到此狀,嚇了一跳。茶杯的碎瓷片甚至還彈到了男人的褲腳上。

  他打量了一下陳鏢頭的表情,笑了笑,「陳鏢頭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生氣?可是被門主責罵了?」

  陳鏢頭瞥了眼來人,沒有理會。

  「喝口茶,消消氣,」男人來到桌邊給他倒了杯茶。

  

  聞人昭見二人的相處還有那男人的衣著,想來應該也是這長順門的一個鏢師。

  「那兩個小崽子跑了,」陳鏢頭重重哼了一聲。

  「那就去抓回來,這隋大城難不成還有咱們長順門抓不來的人嗎?」男人不以為意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們跑去的可是定南王府的宅子,」陳鏢頭道。

  「定南王府?」男人喝茶的手一頓。

  「定南王府和唐家交好,這可麻煩了。」他想到這裡更是連茶都喝不下去了。

  「還用得著你來說。」陳鏢頭瞪了他一眼,「若是再抓不回來,恐怕我這條小命不保。」

  「這兩人有什麼特殊之處,為何非要抓他們?」男人不解。

  「我哪知道。不過好像是上頭的命令。」陳鏢頭擠眉弄眼。

  「嘖,莫不是……」男人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陳鏢頭點了點頭。

  「所以說我必須抓緊把人抓住,有什麼法子嗎?」陳鏢頭連忙求助。

  男人想了想,索性一狠心,「不如直接扮成匪盜殺進去,搶了人就跑。若是他們敢反抗,那也怪不得我們。定南王府和唐家即使可怕,可是今晚之後,天高任鳥飛,他們也決找不出我們。」

  「你想的倒是挺好。你可知道救了那兩個小崽子裡的一女兩男中的那個女子武功有多麼高。匪盜?恐怕就我們這種水平,再來個千八百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陳鏢頭不屑道。

  「那人是什麼來頭,為何這般厲害?」男人不解。

  「不知道,」陳鏢頭搖頭,「或許是定南王府的人吧。他們世家不都是自己請師父自小教導嘛。」

  「硬的不行的話……那我們不如把千星凡的墳刨了,那小崽子看見他哥死後都不得安寧,肯定會出府,到時候我們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如何?」男人又想出個好主意。

  聞人昭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這樣的腌臢主意也能想出來,真是個畜生。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啊。」陳鏢頭搖了搖頭。「況且日後若是此事揭露,你讓我如何立足於武林。」

  「命都快沒了你還立足武林?」男人一臉焦急。

  但聞人昭卻覺得對方這模樣流於表面。

  表面看上去為對方著想,實則不知道心裡打得什麼鬼主意。

  兩個男人邊喝酒邊謀劃,結果主意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最後喝醉了更是侃起了大山。

  聞人昭見沒什麼有用的,便決定先離開。她又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放回瓦片轉身向內而去。

  她想去找一找龔順的書房。

  果然,隋大城大宅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她很輕鬆就找到了書房。

  書房外有不少侍衛在巡邏。不過這都難不住聞人昭。

  聞人昭悄悄推開門進去,還好今天月光不錯,再加上她眼力好,可以看清書房內的布局。

  她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後翻看書桌和書架上的東西。

  可惜沒什麼重要的。

  長順門背後肯定有人,既然如此便一定有秘密。書房卻這麼幹淨,聞人昭猜測有密室或暗門的存在。

  找了一圈,最終她站在一個博古架前,盯著上面的仙桃送壽石半天后輕輕轉動。旁邊的書架移開,裡面赫然是一道暗門。

  感受到裡面沒有什麼危險的氣息,聞人昭走了進去。

  裡面就是一個小間的書房,桌案上都是各種書和冊子。

  聞人昭拿起一個冊子,只見裡面寫著哪年哪月哪日芙蓉花、牡丹花、杜鵑花入冰池的字樣。

  這麼機密的地方卻寫著這麼普通的東西,恐怕這些字都另有所指。一時間想不出來,她索性先把這些記在腦子裡。

  拉開抽屜,剛想拿起別的冊子看的時候,她的視線被一旁的匕首吸引。

  聞人昭拿起匕首,盯著上面的一個圓形扭曲的花紋看了半晌後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輪迴宗的標誌。

  原來,長順門背後的人就是輪迴宗。

  聞人昭將整個密室檢查一遍後離開,重新恢復了書架的位置,隨後直接按照記憶來到了陳鏢頭的院子。

  陳鏢頭已經睡下了。恍惚中他朦朦朧朧感覺面前好像有什麼,睜開眼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人。

  因為屋裡光線暗,他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但下意識就想反擊,卻直接被對方一把掐住脖子。

  「你……」陳鏢頭往常引以為傲的手段在此刻都用不上,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不停拍打對方的手,卻只覺得自己在拍打一個恐怖巨力的鐵鉗。

  空氣越來越稀薄,他雙眼充血,青筋暴起,甚至隱隱可以聽見骨頭錯位的聲音。

  就在陳鏢頭以為今天自己必死無疑之際,對方一把鬆開手。

  陳鏢頭「咚」地一聲被甩到地上大口呼吸這來之不易的空氣。

  聞人昭冷著臉看著面前趴在地上毫無尊嚴的男人。

  她以往不會使用這麼暴力的法子,可是千星凡死了,她已經沒有興趣慢慢謀劃了。

  「長順門的背後之人是誰?」聞人昭冷冷道。

  聽著這句不男不女甚至明明人就站在眼前,卻無法分辨聲音方位的話,陳鏢頭打了個冷顫。

  行走江湖多年,什麼人好說話,什麼人殺氣重,他自然能感受到。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痛快回答問題,便一定會死在對方手上。

  「是……咳咳……輪迴宗。」陳鏢頭連忙道。

  「輪迴宗……」聞人昭負手,「一直都是嗎?」

  「是,是的,一直都是,長順門當初建立就是靠的輪迴宗。」陳鏢頭此刻為了活命甚至恨不得把長順門的發家史都給說一遍。

  「是誰讓你們去抓那兩個少年的?」聞人昭繼續問道。

  陳鏢頭心頭一跳,懷疑莫不是動作太大,被定南王府的人找上門來了,「是輪迴宗的一位大人。」

  「哪位?」聞人昭語氣有些不耐。

  陳鏢頭以頭搶地哭著道:「我真的不知道,輪迴宗每次來人只見門主。任務也只說給門主一人聽。這次他們讓我們把人抓住後告訴他們,他們來提人。」

  「芙蓉花、牡丹花、杜鵑花是什麼?」

  「什麼?」陳鏢頭沒理解,下意識想抬頭,肩膀上卻好像被人壓上了一座巨山,讓他動彈不得。

  再次感受到對方的實力,陳鏢頭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顫抖。

  「三年前四月二十六日,芙蓉花入冰池是什麼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您去問李鏢頭,他應該知道。他和我是門主的左右手,我們做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他不知道我的具體任務,我也不知道他的。」

  「李鏢頭是誰?」

  「就是李青,就住在我對面的院子。」陳鏢頭現在恨不得把李鏢頭綁來打包送給面前的煞神。

  「今天和你喝酒的是誰?」

  陳鏢頭身子一顫,他沒想到對方連這個都知道。看來那時候對方一直都在,可恨他們一點都沒發覺到不對勁。

  「那就是李鏢頭。」陳鏢頭忙不迭說道。

  「今晚的事情我勸你識相。」聞人昭淡淡道。

  「大人放心,小的……小的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只是做了場夢。」

  見對方這麼惜命,聞人昭冷哼一聲,一拂袖,陳鏢頭就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她先按照陳鏢頭所說去找李鏢頭,屋子是順利找到了,但是人不在。她的耐心越來越少,索性直接前往龔順所在的主院。

  推門進去的時候,床上帳簾撒下,只有一條女人的手臂從裡面伸出來搭在床沿上。

  聞人昭走到床邊。

  一隻鐵掌就拍了過來。

  聞人昭飛身後退,撲過來的正是長順門門主龔順。

  床上的婦人此時也醒了,見門主和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打了起來,下意識用被子擋住自己就想尖叫喊護衛,哪知身上一痛,既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

  婦人眼中都是驚恐,加上角度的原因,竟然只能從餘光看著牆上的兩個黑影在纏鬥打架。

  聞人昭見那婦人想喊,索性躲閃之間直接拿起桌上的一顆棗打在對方的穴道上。

  見對方如此遊刃有餘,龔順不再托大便想下死手,左手拍出,聞人昭轉身的同時,他冷笑一聲,右掌狠狠一拍。

  剛才那一招本就是虛招,為的就是欺騙對面這人露出空門。

  可惜他還沒得意完,右手手腕便被聞人昭一把握住。

  龔順心中大喊不好的同時被聞人昭右手咔咔點住好幾個穴道。

  他不解對方的舉動,剛想反擊,哪知下一刻,一股劇痛襲來。

  赫然是聞人昭生生折斷了龔順的手腕。

  他被迫半跪在地,表情猙獰,剛想痛苦地喊出聲,卻驚恐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剛才對方點的是他的啞穴。

  聞人昭死死擰著對方的手腕,眼神毫無波動,她一把卡住對方的脖子,「我勸你識相,否則我不保證你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龔順眼中都是驚恐。

  透過月光,他只感覺對方的臉平平淡淡,絲毫沒有記憶點,只有那雙眼,冷到了極致。

  他想反抗,可惜在這雙眼的注視下,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

  「是誰指使你們去抓千星煥他們的?」聞人昭解開龔順的穴道,冷冷盯著他。

  那做派赫然正是只要看見對方不識相,就掐死對方。

  龔順自然不敢裝傻,開口說道:「是……輪迴宗的白長老。」

  「白長老?全名叫什麼?」據聞人昭他們調查,輪迴宗四大長老里並沒有姓白的。

  「叫白……白無道,」龔順說話斷斷續續的。

  聞人昭微微鬆開了些手,免得對方被掐死。

  誰知龔順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右手一揮,一大堆粉末就籠罩住聞人昭。

  他見狀得意地大笑出聲,可是下一刻,越來越稀薄的呼吸讓他雙眼暴突,他不明白怎麼回事。

  等他反應過來,就見自己依然被掐著,而對面的人不但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還一臉嘲諷看著他。

  「毒粉?」聞人昭冷笑一聲。

  她剛才就看見對方右手一直垂著,知道對方有後手,就故意露了個破綻,施展了個幻術。

  不過這毒粉要是給暮斬靈看,估計會被嘲笑是小兒科的玩意兒,拿出來也不嫌棄丟人。

  「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聞人昭的眼神徹底變了,那不再是無謂,而是興奮。

  她這個樣子,就好像很喜歡看人慢慢被折磨而死,就好像一隻惡鬼正在這幅皮囊里漸漸甦醒。

  龔順此刻恐懼到了極點,絕望仿佛是無形的繩索緊緊綁住他,讓他呼吸不得。

  他害怕了,他不但害怕死,還害怕眼前這個人。

  聞人昭見對方眼神從憤怒變成反抗,再變成絕望和恐懼,知道差不多了,鬆了手。

  龔順癱倒在地上,形象比之剛才的陳鏢頭還不如。

  聞人昭左手往後隨意做了個「扔」的動作。

  那婦人就暈倒在床上。

  她隨意蹲下,好整以暇打量著他,「我看著脾氣很好嗎?敢騙我?聽說你還沒有孩子?也沒有父母了。那有喜歡的美妾嗎?仇人也不少吧,你說我要是廢了你再殺了你喜歡的美妾,把你扔出去,沒了長順門,輪迴宗還會把你當個東西嗎?你那些仇人還有被你欺壓的下屬會怎麼對你?」

  「想怎麼死?被一刀一刀削去身上的皮肉?還是被點天燈?老虎凳?我法子很多的。我們可以慢慢來,一個一個試,你放心,你不會死的,就是……有些疼……哈哈……」

  如此恐怖的話語,對方卻好像在問「你喜歡吃什麼,我們慢慢試」……

  龔順徹底怕了,他再沒有了反抗的死。

  「說吧,哪來的白長老?這次就沒有機會了,若是還敢騙我,我說到做到。」

  「大人,大人,」龔順跪在聞人昭面前,徹底怕了對方的恐怖,「楊九仙因為辦事不利被宗岱殺了,然後白長老就替上了楊長老的位置,我真的沒有撒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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