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替吻> 第五十章 是不是賤啊

第五十章 是不是賤啊

2024-09-12 20:46:25 作者: 程軼軼不舉鐵

  老闆椅背對著他。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紀遠成看了眼一沓沓的文件,打趣道:「我估計當年誰也沒想到,那個整天活力四射的姑娘如今居然這麼有成就,文件搭得小山高。」

  椅子後面的人沒有反應。

  紀遠成走近了一些,雙手撐在桌子上,說:「不過再忙也要注意身體,現在時間很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嗎?知知?」

  溫柔似水,貼心細緻。

  椅子被轉過來,穆知看著他,勾了勾唇,嫵媚多姿。

  紀遠成跟著揚起唇角。

  「你是不是覺得我賤啊?」

  紀遠成的笑容僵在臉上。

  穆知身子前傾,手肘抵在桌子上,仰頭去看他慌亂的眼睛。

  她又笑了:「是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屁顛屁顛地跑回你身後,還是你只要稍微施捨點關照,我就要溺死在你的柔情里?紀遠成,你是不是覺得我賤啊,對你好的時候你習以為常拒不接受,失去了就占有欲作祟一樣覺得我必須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啊?」

  黑色的眼線在眼尾彎起上揚,勾人又攝魂,分明她的姿勢讓她處於下風,一道道鋒利的眼風卻讓紀遠成宛如處在冰窖。

  他應對得有些無措:「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

  「我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去招惹聞駱,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關他的事。」

  紀遠成緊了緊手指,抵在手心。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穆知一字一句道:「你拿老爺子的手機給蔣升華打電話,偷回聞駱發給我的消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穆知越看他的眉眼越替當年的自己不值,憤慨,無奈,她怎麼能眼瞎到那種丟人的程度。

  紀遠成被懟的一句話都沒說。

  穆知退回身子,新做的指甲在桌案上點了兩下,說:「年少無知,瞎眼怪我,我讓人去查了一下你在國外的官司,別說,你真是讓我驚喜啊。」

  紀遠成瞳孔猛然一震。

  「單親媽媽你不好做絕?老爺子知道人為什麼會變成單親的嗎?」

  柔和的月光像巴掌落在他的臉上,難以言喻的難堪浮上心頭,紀遠成垂著頭,平生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

  他連半句得體的反駁都無言可對。

  穆知凝著他,心裡遠沒有話中的平淡如水,她是真的沒想到識別多年,紀遠成能讓她如此刮目相看。

  紀遠成猛然抬頭,抓住穆知的手腕,神態有些瘋癲:「知知,你放心,只要我們在一起了我絕對不會和她再有瓜葛的,你知道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清楚嗎,都是她勾引我的!」

  穆知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般立刻收回手,與他隔著半米距離,毫不留情面地說:「她勾引你的還是你勾引她的都和我沒關係,我們早就沒關係了紀遠成,如果不是你屢教不改你以為我稀罕管你這些破事?」

  紀遠成瞠目,緩了一會兒犀利高聲道:「是不是聞駱造謠的?我明明都處理乾淨了你怎麼會知道!一定是他被你拋棄了看我不爽,故意栽贓陷害我!」

  穆知聽他前言不找後語的樣子,幾乎篤定,他現在就是個瘋子。

  她撥通電話:「保安嗎?麻煩你們上來一趟。」

  紀遠成猛地摁在電話上。

  「知知,知知你聽我說,我真的都處理好了,她們絕對不敢打擾我們的生活的,絕對不會的!」

  「還有聞駱,你不是已經封殺他了嗎,我待會就找人敲打敲打他,他不是還有一個舅舅……」

  「你腦子有病嗎?」

  穆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用力推開他,紀遠成踉蹌地倒在地上,震驚看著她。

  穆知順著呼吸,覺得多看他一眼都膈應得慌。

  保安已經跑了上來:「穆總。」

  穆知轉身,捂著胸口:「報警。」

  紀遠成不敢置信:「不,你不能這麼做!穆知!你不行!」

  穆知覺得胸口和腦門都突突得疼,早知道不該那麼早讓林梢先走。

  保安控制住想要撲上來的紀遠成,有些拿不準主意的問穆知:「理由是……」

  穆知呼吸平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非法拘禁,國外的證據我會讓律師去聯繫,你們先報案就行。」

  保安:「是!」

  紀遠成沒有想到穆知居然掌握他在國外的證據,更沒想到她真的要親手將他送進公安局。

  他拼命掙扎:「穆知!」

  穆知捂住耳朵,保安立即封上紀遠成的嘴,連拖帶拽將人捆下電梯,警笛很快響了起來,片刻後又歸於平靜。

  辦公室安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怎麼可能呢,有些傷害在心底根深蒂固,即便時光荏苒,想起來還是痛心疾首。

  穆知從來沒有如此後悔過一件事。

  後悔曾真切地喜歡過這樣一個瘋子。

  夜晚寧靜,她想到那天聞駱沒有半刻停留地從她車前經過,想到聞駱滿懷的希望升起又落空。

  她似乎欠他一句真誠的道歉。

  葬禮很簡單,三個人,三支花,在陰雨綿綿的春天,撐兩把傘。

  余珊將手搭在男人肩頭,無聲安慰。

  喬晟行默默轉過頭,青草地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樹下。

  聞駱將花束整理了一下,用手帕將照片上的雨滴擦乾淨,站了起來。

  黑色的西裝裹身,余珊身高不夠,撐著傘的手隨著他直起背脊的動作不斷拉高。

  一隻寬厚的手從她手心拿走了傘。

  男人嗓音沙啞:「謝謝。」

  余珊說:「餓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舅舅,你也休息一下吧。」

  喬晟行這才從樹下收回視線。

  看著余珊和聞駱並肩站定的身影,他說:「好,走。」

  三道黑影走下石階,一同前往不遠處的車子,余珊開車,喬晟行將人推進副駕駛後坐進后座。

  車子離開。

  林梢看了眼後視鏡,說:「穆總,他們走遠了。」

  穆知應了一聲。

  林梢下車打了把傘,穆知從他手中接了過來:「我自己上去就行,在車裡等我。」

  林梢說好,站在車前看穆知一步步走上石階,走到墓碑前。

  身形頓住。

  良久,她俯下身,摘下了銜在西裝口袋裡用作裝飾的絲巾。

  摺疊再摺疊,一朵白色的花出現在她手下,穆知將它放在墓碑前。

  「對不起。」

  她輕輕說。

  雨勢突然變猛,落在傘面像是冰雹,水珠落了些進高跟鞋。

  穆知擰了下眉,膝蓋用力,準備站起來,目光忽然注意到什麼,她動作停下。

  花束絲帶的底端,一根黑色的頭繩隱藏在其中,若不仔細看,根本沒人會發現不對。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