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怎會甘心？

  商縱認宋薈喬為義妹的消息一出立馬在元城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草根出身的姑娘竟然能被商縱賞識，還真能順利成為方家少夫人。

  一時之間這成了元城的頭條八卦，所有的酒肆茶舍都在談論這件事。當然有許多看不過眼的人聚在一起說宋薈喬的壞話。

  正巧，天街酒館底下就有一群人正在為林妙慶祝才女大會奪魁的喜事，不少富家千金和俊秀公子都到場了。

  他們簇擁著林妙，話語裡討論的卻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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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宋薈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把商公子也騙了，我看她就不是什麼善類。」

  「你也別看不上人家，人家一步一步跟著方家二少爺從村里走出來的，她若沒有本事也不可能輔佐二少爺開玉薈茶樓啊。八成商公子就是看中了這點才願意認她做義妹，你若是有這個本事，也可以請商公子認你做義妹。」

  席間也有人敬佩宋薈喬的膽識，覺得她身為一個女子一步步走到今日不容易。

  「哼，狐假虎威，我看她根本就是仗著有張好看的臉才敢為所欲為。」

  那女子還是氣不過，非要提出宋薈喬的錯處來心裡才高興。

  「你是認真的嗎？她那個長相在元城比比皆是，你承認人家聰明有那麼難嗎？」

  「聰明？她不過是個才女大會的第三名，論聰明才智完全比不上林妙姐姐啊。」

  另外兩個姑娘看了一眼正托著臉頰發呆的林妙，嘆了口氣。林妙雖說得了才女之名，可她卻一整日都悶悶不樂，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原本準備巴結林妙的貴女落了沒趣只能轉了話鋒：「你是不知道才女大會上平南王偏袒江采兒的模樣，恨不得自己辦個比賽將第一送到江彩兒手裡。之前燈會上的傳聞一點兒也沒錯，平南王就是看上她了。」

  這位貴女在才女大會看了全程，雖然第一輪就給刷下去了，可也沒少關心台上的風雨。

  「江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人，江老爺可是指望自家女兒都嫁給皇室貴胄的，平南王雖然有個王爺的名號，可他終究不是皇家人。看陛下對平南王的態度，根本還不如對柳將軍。」

  「只可惜人家柳將軍已經娶妻，膝下還有一子一女，享盡齊人之福，難為我們家林姐姐對他一往情深，結果得了才女之名，卻沒能得到柳將軍的心。」

  這一句話就像是扎在了林妙心上，她原本就悶悶不樂，如今更是鬱鬱寡歡，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喝了下去。

  有人注意到林妙狀態不好，趕緊讓她們打住：「別再說了，沒看見林姐姐不高興嗎？」

  「姐妹們你們聽說了嗎！商公子親自去了方家為義妹提親，婚期就定在下個月！聽說商公子準備將西市的三間鋪面和別雲間的一間宅子作為嫁妝，而且還送了黃金百兩呢！」

  什麼！

  這也太大手筆了吧，所有人聽了都是目瞪口呆，商縱雖然平日出手闊綽，但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這樣大方過，這讓她們一時間把牙都咬得咯嘣響。

  「商公子的名號就是好使，原本方家還不肯認這個媳婦，如今有商縱出面還不是眼巴巴等著，三間鋪面放在尋常人家還得了？」

  那可是商家的鋪面，商家的哪間鋪子不是日進斗金的生意，商縱竟然大方至此，可見他背後的產業有多麼可怕。

  「你以為如今元城得意的就她宋薈喬一人了？我可是收到消息稱平南王在今日三合樓買了好些昂貴玩意兒，準備天街酒樓宴請江家老爺，估計也是想提親呢！」

  提親？

  月老最近是閒得慌麼，怎麼盡扯紅線，連江彩兒都要婚配了？

  此言一出林妙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本以為自己贏得了才女之名就會不一樣，可還是什麼好事還是落在了別人頭上。

  江彩兒不過得了個第二名，平南王卻還因為她的家世和出身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她。

  宋薈喬更是古怪，雖然是個荒野村婦，但憑藉著幾分小聰明竟然能得到商公子的青睞，這兩人可謂是扶搖直上了，反而她這元城才女備受冷落，要拘在酒樓里聽這些風言風語。

  「我今天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林妙今日確實是喝多了，這些人明面上是賀喜，實際上只是想找個吃喝的由頭。要是繼續聽下去估計她馬上就要昏倒了，只能晃晃腦袋往回家路上走。

  此時已經入夜，她在酒館裡待了太久忘記了時辰。

  可笑的是林家上下根本就沒人關心她，哪怕她拿到了才女之名，父親也不過回了一句知道了，臉上全然不見喜色。

  就因為她不是嫡女，不是男兒，所以就不配在林家得到公平對待嗎？

  她費盡心思，不惜冒著得罪江彩兒的風險得到了這元城才女之名，結果除了那些酒肉之交，連一個真心為她慶賀的人都沒有。

  林妙一個人走在昏暗的路上，明明是十月卻覺得寒風刺骨，她抬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一個人吹著風，不爭氣地掉眼淚。

  「真是冤家路窄啊！看看你這副模樣，成了元城才女之首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不被待見，你以為柳閥喜歡你？那都是你自作多情。」

  周璜好像是一路尾隨過來的，看她失魂落魄，他竟然覺得異常有趣，更想逗她了。

  「你想幹什麼？」

  見到這個人，林妙趕緊站了起來擦乾眼淚，瞪著他，指望他識趣地離開。

  「我想幹什麼你還不清楚嗎？我早就說過我鍾情於你，如今你是才女大會的第一名了，別人不稀罕我稀罕。之前是我想歪了，你要是不想做妾，那我周家的正妻之位可以給你，我就是喜歡看你這一副楚楚可憐又不服輸的小表情。」

  周璜看她這副模樣，心裡就像是燒起了一團火焰，忍不住越靠越近，甚至伸手捏了捏林妙的臉。

  「別做夢，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林妙一把推開了他，嫌惡地擦拭著被他碰過的地方。

  「你和我不是一路人，難道你和柳閥就是一路人了？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想做妾。可是聽到人家已經娶妻你不還是退讓了嗎？承認吧，你就是下賤。」

  他一下戳穿了林妙的心事，讓林妙這一瞬間無地自容，只想盡逃離這裡。可周璜卻沒有給她機會，攔腰抱住了她，將她禁錮在懷裡，不斷撫摸她的背。

  「滾，你離我遠一點！」

  可不管林妙怎麼掙扎，周璜都不肯罷休，反而越來越肆無忌憚。

  「現在沒人保護你了，可由不得你。」

  掙扎了許久，周璜終於放開了鉗制她的手，地上仍有一片濕潤，周璜穿好衣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輕哼了一聲就此離開。

  月蒙了一層迷霧，整條寬巷子裡連人聲都沒有，靜謐得可怕。

  林妙吸了吸鼻子，擦乾臉上的污穢，握緊的掌心不自覺發抖。她已經哭不出聲了，嗓子干啞得可怕，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她在原地坐了許久，不敢相信自己經受的一切。

  可笑又荒誕。

  「嘖嘖嘖，堂堂林家小姐，才女大會的第一名，怎麼淪落至此啊。」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語氣里夾著些許戲謔。

  「是誰？」

  林妙猛地回過頭來，發現月光之下站著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女子，她有一頭靚麗的長髮。並未梳妝，但盡顯媚態。

  這個女人，她是認識的。

  女子慢慢向她走近，摸了摸她那冰冷的臉頰，笑著幫她整理頭髮，並未嫌棄她那粘在發間的穢物，並用蠱惑的聲音說道。

  「你是不是也在怨恨命運不公？你無論是相貌還是才學都勝過那些人百十倍，可就是因為出身不同，沒有機會，才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憑什麼她們能成為貴妃、成為王妃、成為商公子的入幕之賓？而你卻還是只能任人宰割，被人踐踏？」

  林妙一下拍開了這個女人的手，往後挪動了半尺，惡狠狠地盯著她，語氣不善。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有意思嗎？你以為我和你之間誰比誰更高貴嗎？」

  女子又笑了笑，似乎是對她現在的狀態十分滿意，嘴角漾起勾人的笑容。

  「你想錯了，我從來不會瞧不起弱者，我只會幫你反擊。你不是覺得不公平嗎？現在機會到你手裡了，就看你想怎麼做了。」

  她的話成功激起了林妙的憤恨。

  是啊，憑什麼每一次都是她來墊底，憑什麼每一次都是她在退讓，她也是名門閨秀，才學不輸任何人，她才是這一輪的優勝者，為何要用一個弱者的姿態被人凌辱！

  她要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價，可眼前這個女人，未必幫得上忙。

  「就憑你，你能有什麼本事？」

  見林妙答應，女子也不藏著掖著了，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朝她亮了亮。

  「憑這個還不夠嗎？之前或許是我太輕敵了，但是這一次他們幾個都跑不了。」

  見到這樣東西，林妙瞬間就倒戈了，她目光一亮，抬頭問道：「我應該怎麼做？」

  女人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仍舊笑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