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感覺不好受

  聖山。

  這一次的祭祖時間有些匆忙，不過葉亦簫也是希望一切從簡，除了讓宮人準備好一些祭祀必備的用品之外，其他的東西並沒有帶上太多。

  來到聖山腳下，讓幾個貼身的太監把東西都搬上慕陵，葉亦簫和姜雨婷也在後面跟著一起上山，兩人此刻穿著普通的寬鬆的衣服，就像是普通人家去為先人掃墓一樣低調。

  「好了，你們都先下山去守著，沒有我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上來。」

  「是，皇上。」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後，這裡就只剩下葉亦簫和姜雨婷兩人。

  兩人先是逐個拜祭完了葉家的祖先，最後走到旁邊一處新遷的陵墓前面，看著上面刻著的兩個名字，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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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葉亦簫先打破了沉默：「我們這樣把叔祖父夫妻倆的墳墓都遷回來聖山這裡，和其他列祖列宗一起，他泉下有知會不會不高興？」

  畢竟當初他就是為了能夠跟愛人自由自在地雙宿雙棲，才會主動放棄帝位。

  「不會的，人都是希望落葉歸根，而且那天我在密室裡面的時候找出口的時候翻看到了一些他晚年留下的書信記事，其實他也很想念家人，也很想和家人在一起的。」

  「既然我們後來能夠順利找到他們兩人的墳墓，那應該也是冥冥中的指引，是上天註定的，要讓我掉進去那個密室，看到那些，然後再幫助他們遷墳回來。」

  姜雨婷的直覺很強烈，這一次她相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祭祖的事情才會決定得那樣的突然。但是幸好一切都很順利，也遇到了合適的好日子，就乾脆在今天過來了。

  夫妻兩人誠心恭敬地給陵墓上香，叩首，把所有的祖先都祭拜過後，也沒有急著下山去，這裡的環境和空氣都是極佳，走進來這裡就能夠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神安定下來，什麼雜念都會蕩然無存。

  葉亦簫牽著姜雨婷的手，在聖山這裡慢慢散步，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也是這個時候才能有一個真正的沒有別人會來打擾的世界了。

  「不知道八弟現在怎麼樣了？」

  「他應該過得還不錯，我前天剛剛收到探子送回來的信息，他去到山上之後，很快就適應了那裡的環境，每天和方丈一起打坐念經，平時還會去種菜和養蠶，臉色平靜心情恬淡，這樣的日子可能也是最適合他的。」

  姜雨婷有些擔憂：「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八弟？」

  葉亦簫搖搖頭，說：「不必了，他說了不想被人打擾，也說我們這一輩子的兄弟情他已經很滿足了，讓我好好管理好國家就是最大的功勞，以後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安靜地過完下半輩子。」

  「只是想起弟妹和逍遙王她們，還是有些感慨，雖然說我也相信安怡絕對有能力教導好幾個孩子，管理好整個八王府，可是一個女人撐起來這麼多的責任，哪有說不辛苦的呢？」

  說到這裡，似乎是感覺到了姜雨婷的擔憂和感慨，葉亦簫把她的手抓得更緊，轉身把姜雨婷擁抱在懷裡：「過去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以後的事情我們還是可以把握在手裡的，如果你覺得怕安怡照顧不過來，我們也可以多多幫忙。但是八弟那邊，我們還是不要再去打擾了。」

  「嗯，聽你的。」

  現在時辰還不晚，他們昨天晚上就到了山腳下，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今天一大早上的山，這會兒還沒有到中午時分呢。

  難得享受一下這愜意又安靜的時光，兩人走路的步子都很慢，一點一點小步小步地走著，聖山的海拔本來也高，站在這裡其實是能夠俯瞰遠眺整個京都的。

  「你看，那邊就是我們的京都，多麼繁華的一片地方啊，如果到了晚上在這裡看過去，會更加好看，我記得前些年父皇還在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跟他來祭祖，那次父皇特意讓我們在這裡留守到晚上，帶著我們欣賞了一番京都的夜景之後，才一起下山。」

  葉亦簫眼光看著遠處，陷入了回憶之中：「我還記得那時候，大家都在，大家也都還很年少，可是卻一點都不覺得累，八弟還去採摘了一些野果回來讓我們大家吃，我們兄弟幾個人就這樣圍坐在父皇的身邊，一起看向京都的方向。」

  「夜晚來臨，京都城裡面卻一片燈火通明，美麗極了，父皇一處處指給我們看，東南西北，還有城樓，還有皇宮……」

  姜雨婷沒有打斷葉亦簫，轉頭看著他眼裡的光彩，實在是不忍心掃了他的興趣。

  「那時候我們都覺得，日子會一直這樣快樂下去，父慈子愛，兄友弟恭，國家富強，百姓生活安穩，試問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到幸福的呢？」

  說到這裡，葉亦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開始回想到了接下去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曾經能夠坐在一起吃野果欣賞夜景的兄弟，最後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姜雨婷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變化無常，人生必經，一個人的人生總是充滿高低起伏，沒有人會永遠平順，不管你是天子，是皇子，還是平民百姓哪怕是做乞丐的人，也會有自己人生的高峰低谷。」

  「可是人最珍貴的品質，就是能夠堅強走下去，不服輸地面對和迎接命運帶來的一切，有一句話我曾經聽說過，能夠哭著吃過飯的人，是能夠走下去的。當你經歷得多了，看過的多了，所有的苦難對你來說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葉亦簫沒有說話，低下頭來，眼裡似乎濕潤閃過一抹悲傷。

  「不管以後如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放心。現在我們兩個已經不是兩個人，而是成為一體的兩人，風雨再大，前方路途平坦還是起伏，都有我陪著你，不要害怕。」

  「雨婷，謝謝你……」

  葉亦簫抬頭看向天空，眼神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