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羅姨娘

  秋眸掃了屋裡桌上的餐食，也還是豐盛別致，看上去就叫人垂涎欲滴，衛琬很是滿意，讚賞般的瞥了一眼姜漣漪。

  「義兄你請坐吧，這一路過來恐怕是勞累了些，今日的日頭又這般毒。」衛琬笑著說道。

  衛卓撩袍落座，一點也不客氣，笑呵呵的說著：「哈哈哈，你我兄妹之間不必如此客套，都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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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都是一家人。」衛琬見衛卓坐下了這才坐了下去，看見還站在那裡的姜漣漪，她招呼著也坐下。

  這下子三個人皆是落座，宴席間談笑風生，不過各自的心裡都打著自個兒的小算盤。

  衛琬伸手招了青姑姑過來，附在她的耳邊小聲問道：「怎麼不見五小姐過來？」

  「回夫人，五小姐說自己累了，想要歇著。」青姑姑小聲答道，生怕惹了衛琬的不快。

  衛琬看著衛卓頻頻往外望了好幾眼，卻遲遲不見姜雨婷的身影，頓時衛琬心裡的火氣陡然又升了起來。

  原本自己請衛卓過來就是想要給姜雨婷那個小賤人一個下馬威，故意讓她心裡生出些惶恐，順便讓她姜雨婷忌憚起自己，讓她知曉知曉自己的厲害。

  誰知道她竟然面都不露一個，加上剛剛在衛將軍面前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這一切好像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所發展下去。這讓衛琬憤憤不平起來，這個小賤蹄子還真是拿喬做大，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縱容她了！

  實在是太過可惡了！從她入府以來那個不是巴結討好的，第一次被這麼打臉。

  這個才回來的五小姐難道真的就跟姜漣漪說的那樣，表面看著文文弱弱的，實則是個狠角色？也是，那個女人生的賤種能有什麼好苗子！

  一看就是個狐媚樣，不是個省油的燈，還妄想做什麼皇子妃，飛上枝頭去做鳳凰。只要一日不除去姜雨婷這個人，估計她就一直會寢食難安。衛夫人那個心啊，一揪一揪的難受，就像在心頭擱了一把刀子的感覺，不取下來，心就一直懸吊吊的。

  可是她又不能公然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否則自己又會被議論成是虐待嫡女，百花宴的事情也讓她咽不下那口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來真的得像姜漣漪說的那樣好好打發個人回老宅仔細查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三人都慢慢吃著佳肴，在衛琬看來卻是味同嚼蠟，她心裡這麼想著，卻還是笑臉盈盈的。

  「哥哥，這次你入府小住，妹妹甚是欣喜呢！」房中的靜默還是被衛琬的聲音所打破。

  姜漣漪聽到衛琬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年輕人嬌嗔，也感覺有些反胃，便放下了筷子，裝作吃飽了認真聆聽的樣子。可衛卓卻對這樣的奉承很是合心意，面上爽朗的笑意。

  「能幫妹妹鎮鎮府，也是我的一大幸事不是？」

  「哥哥你今天也瞧見了，雖說已經被扶正，可我實際上在這個府里的地位也是……」衛琬象徵性的嘆了口氣，作出一臉委屈的樣子。

  衛卓雖是粗漢子，卻還是知道這些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也樂得這樣的場面，否則衛琬這個女人怎麼會給自己機會住進丞相府。

  他連忙安慰的說道：「妹妹莫要擔心，有哥哥在，定不會讓你受了那些委屈去。」

  姜漣漪在背地裡撇了撇嘴，繼而又恢復了先前的樣子，接著說到：「是啊，夫人莫要擔心了，這不有衛將軍在府里嘛。」

  「唉，說到這裡，哥哥你也早到了成家的年齡，是該管管自己了。」衛琬忽然轉念又換了個話題，眼睛時不時去瞄了瞄衛卓的表情變化。

  衛卓聞言有短暫的愣神，隨即又恢復起一個長者的那種姿態，「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人，又是個七尺男兒，又沒人操心這些事情。」

  這些話可讓衛琬心裡樂開了花，衛卓簡直就是故意順著自己的意思往下說啊，大家彼此的心裏面都是心照不宣。

  「也是我這個妹妹當得不稱職，我這幾日定會好好留意，給哥哥你找個貼心的人兒！」衛琬臉都要笑開了花的樣子，呵呵的笑著說道。

  「當我還真是幾生修來福氣能有這麼賢惠的一個妹妹啊，哈哈哈！」衛卓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自己請過來還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姜漣漪則是一言不發，跟一潭死水一樣，只是在其中不停地陪著笑，哼！姜雨婷這下可有你好看的！看你這次又有什麼把戲給躲了過去，我還不相信你有三頭六臂了，回回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三人就這樣打著太極，你一言我一語結束了飯局。

  衛琬從案几上拿了青姑姑備好的茶水，手舉茶托，又用茶蓋緩緩撥弄著自水浮上來的淺碧色茶葉，輕嘗了一口雖是余香滿口，吼口卻泛起了陣陣苦澀。衛琬向來是喜那些甜而不膩的東西，對這些苦澀味重的茶水卻是興致缺缺。略品了幾口就放下了，茶托觸了桌面發出低沉厚重的聲音。

  她抬眸恰好看見衛卓卻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品著茶，「哥哥你在府中無事便可四處走動走動不是，這丞相府也算是別有一番味道……」

  衛琬頗有些意味的說出了這句話，衛卓立刻「呵呵」的笑出了聲，想到那個曼妙的身姿，他就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啊。

  「妹妹還真是頗得我心啊！」

  ……

  幾個人在屋子裡打著哈哈，都心照不宣對方的目的，不過都是各自擇取利益罷了，只是不知道遠在邊關的姜敖若是收到了消息，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副樣子……

  屋裡面的幾個人吃得平靜，而府裡面突然說衛將軍要住進來，惹得一眾人都是走街串屋的傳遞著消息，好像丞相府一下子炸開了鍋。

  由於這件事情是臨時起意匆匆定下來的，所以衛將軍所要居住的院子房間都還沒有吩咐人提前仔細打掃乾淨，都只是平日裡下人的那種例行公事的打掃。

  衛琬此時忙著招待衛卓，自然就是派了身邊的大丫鬟蓮青在吩咐這些事宜了。而正好那邊滄海廳需要人手，府門口那裡也需要人去搬行李，因此這樣的雜事情就落在了其他的人身上。

  好在府裡面平日的規矩甚嚴，自然也不會出現那些混亂的場面，那廂的衛夫人帶著三小姐倒是陪衛將軍談笑風生，而偏院裡的姨娘可就沒了那樣的好福氣。

  因為姜煙清在皇宮裡罰了板子，身受重傷，到如今都下不了床，需要人伺候，王姨娘脫不開身，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羅姨娘的身上。

  羅姨娘是二小姐的生母，也就是姜鸞幽的娘親。她是大夫人還在世時懷大小姐姜瓔珞時候開臉給抬得姨娘，為了代替大夫人伺候老爺，因為那個時候衛琬也是才剛剛進府，大夫人為了不讓老爺獨寵衛琬一人，畢竟衛琬一入府門可就是破例給了個二夫人的位置。

  可惜羅姨娘這麼些年跟王姨娘一樣都被生下兒子傍身，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是個姨娘的身份。後來衛琬逐漸在府裡面呼風喚雨了，大夫人越來越不濟的時候，羅姨娘就時常被衛琬打壓。

  經常拿羅姨娘當出氣筒，跟個普通丫鬟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誰讓羅姨娘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呢，又是死對頭，自然就得不了衛琬的好了。

  因此啊，在這府裡面就要算是羅姨娘的地位最低了，王姨娘是後來老爺從外面帶回來的，稍稍要比羅姨娘好一些。這些丫頭婆子又是慣會拜高踩低的人物，對羅姨娘也是跟她們一樣的，甚至是鄙視瞧不起的。

  羅姨娘正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收拾被褥，準備拿些換下的衣服去洗，畢竟她的身邊就只有一個普通丫鬟和粗使婆子，自然都給了自己的女兒帶在身邊出去了。

  她捧著衣服正要往外面走去，卻被衛琬身邊的大丫鬟蓮青派來的小丫鬟給攔了下來。

  「衛將軍已經進府了，可屋子卻還是亂糟糟的沒有收拾，現在人手又緊，蓮青姐姐讓我來請羅姨娘過去給幫幫忙給整理整理。」

  羅姨娘立即嗯了一聲，看了看手裡的髒衣服，嘆了一口氣，將衣服都放在了椅凳上面，擦了擦手跟著那個丫鬟出去了。

  「羅姨娘你別磨磨蹭蹭的了，仔細夫人那邊知道了你叫不了差！待會兒要是衛將軍過來了，看你怎麼辦！」蓮青雙手叉著腰站在門口看到羅姨娘動作慢慢吞吞的，一臉的不耐煩，有些不屑的說到。

  羅姨娘聽了也沒有反駁，蓮青可是衛琬身邊的大丫鬟，自己又哪裡來的勇氣敢說什麼，她只是加快了手腳的速度，繼續收拾著。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是給收拾完了，也是累得夠嗆，額頭上全是汗水。她一個人的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見丫鬟芍藥正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休息，好不愜意，連自己的主子回來了都不看一眼，裝作不知道似的。

  羅姨娘看見屋子裡放著的髒衣服還沒有洗，皺起了眉頭，對著躺在那裡的芍藥吩咐道：「芍藥，你去把屋子裡的衣服拿去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