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葬禮

  莫不語派來的人走進餐廳，他們面無表情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楊輓歌，粗魯的開始動手，準備將這具屍首隨便挖個坑埋掉。

  就像他們之前一直做的那樣。

  小寶抱著楊輓歌的屍體，失聲痛哭，不准任何人靠近她的媽咪，程曉萌則站起來，伸手攔住了他們。

  「把莫不語給我叫過來，我有話要給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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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一個人難為情的看了看周遭的弟兄，聳著肩道：「這個……恐怕不太合適吧？」

  「我讓你們去叫莫不語，你們是耳朵聾了嗎？我是莫不語喜歡的人，以後嫁給他之後你們還不是一樣要聽我的，是要等我以後慢慢的折磨你們嗎？！」

  程曉萌厲聲呵斥道，那幾個男人扭頭商量了一下，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討好老大的女人還是十分有必要的，便派了一個人去請莫不語過來。

  過了幾分鐘之後，那人跑回來說：「莫先生身體不適，請您過去一敘。」

  程曉萌站在原地，環視著這幾個傭人，嘴上依舊不依不饒，「這具屍體，你們現在誰都不准動，等我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如果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要是妄動的話，會發生什麼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聽著眼前女人冷冷的聲音，幾個傭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老大找的這個女人很厲害，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還是乖乖聽著吧。

  來到莫不語的臥室 ，地方正躺我在床上，胸口也打著繃帶，想來是楊輓歌那一槍不止是射到了他的手臂，也擦到了他的胸口。

  「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莫不語的語氣比之前好上不少，應該是自己也發覺自己剛才的態度不是很好，所以此刻對小女人格外柔聲細語。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程曉萌站在他的床旁，開口道。

  「跟我商量一件事？」莫不語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點點頭，「好，你說。」

  「你是不是想娶我？」程曉萌直直的看向他，目光里沒有任何遮掩。

  「當然，我一直都想娶你，而且也一定會娶你。」莫不語十分篤定的說道，聽到這句話，小女人沉穩的點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妨來定個君子協定。」

  「哦？」莫不語臉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然後點點頭道：「願聞其詳。」

  「我嫁給你，可以，但是在結婚之前，你不能碰我，你能做到嗎？」程曉萌看著他，這是她必須先讓對方點頭的一件事。

  這傢伙太會耍流氓，而囡囡是為來保護自己才會奮不顧身的衝過來，如果說囡囡為楊輓歌的死自責的話，那自己也要為此負一部分責任。

  莫不語沉吟了一下，似乎也是考慮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本就手臂手上，子彈還擦到了胸口，一時半會兒確實也對程曉萌做不了什麼，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還能趁機彰顯自己的大度，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裡，莫不語便衝著她點了點頭，語氣輕然，「可以，這件事我答應你。」

  「很好。」程曉萌聽到他肯答應自己這件事，那麼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在自己正式與對方舉行婚禮之前還能拿這個君子協定要求對方遵守，萬一到了自己與莫不語結婚的時候自己和小寶還沒有逃出去的話，就只能另尋他計了。

  「還有第二件事，你也要答應我。」程曉萌看著對方，嘴角帶上一抹輕笑，莫不語似乎似乎看得痴住了，順從地點點頭，「你說，不管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好，第二件事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絕對不能傷害小寶。你已經殺死了她的媽媽，做人不能做太絕，而且小寶還只是個孩子。」

  只是答應不要傷害小寶而已，這一點對於莫不語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他爽朗地點點頭，「這也是小事，沒問題，我答應你。」

  「還有最後一件事，你也要答應我。」

  「還有？」莫不語勾起唇畔，淺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對方。

  「你既然殺了楊輓歌，就應該好好安葬她。我只要求將她的屍體靜放三天之後讓她入土為安。」

  這才是程曉萌特意來找莫不語最想提的要求，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利用自己同意與對方結婚為前提，讓對方逐一答應這幾條要求。

  「這倒是稀奇，我殺了這麼多人，她也傷了我，反倒成為了迄今為止我唯一要為其辦葬禮的人……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答應你。」

  對於莫不語來說，這些要求都是小事，程曉萌能點頭同意與自己的婚禮，這才是他最開心的事情。

  聽到自己的要求被對方逐一同意，程曉萌心裡一直懸在嗓子眼兒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好，那我沒別的要求了，我先回去了，今晚要為輓歌守靈。」程曉萌說完之後，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轉身準備出去。

  「等等——」

  身後，卻傳來莫不語不急不緩的聲音，她轉頭，卻看到對方的唇角露出一抹魅惑的笑。

  「我答應你這麼多條件，你是不是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這才顯得公平？」

  「我已經答應要嫁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別的條件嗎？」程曉萌反問道，這話讓莫不語不由得失聲，在愣了兩秒鐘之後才終於放聲大笑起來。

  「不錯，你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我不應該再有別的條件了。」莫不語滿足地點了點頭，這話確實不錯，她已經答應嫁給自己了，自己確實不需要再提更多的要求了。

  扭頭看著對方放聲大笑得意洋洋的樣子，程曉萌只覺得心裡一陣作嘔，轉身出去。

  當她回到客廳的時候，那些傭人人果然站成一排，守在楊輓歌的屍體旁邊沒有動，這讓程曉萌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一直擔心等自己回來的時候，楊輓歌的屍體已經被這些傢伙們給挖坑埋了。

  「我已經跟你們的莫先生聊過了，你們去為這位小姐準備一副棺材。她要在這裡靜放三天，然後讓她入土為安。」

  聽到這句話，這些傭人們紛紛面面相覷，他們的老大殺人無數，卻還是第一次要為一個女人舉辦葬禮，這還真是稀奇，看來老大是真的喜歡這個程小姐。

  看著那些人離開之後，舒小寶站起來，一邊看著程曉萌，一邊揉了揉雙眼。

  「是你說服那個怪蜀黍為媽咪準備葬禮的嗎？」聽著舒小寶小聲呢喃，程曉萌的心裡忍不住一酸，她摸了摸小傢伙的肩膀，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寶，你要記得，以後要好好的生活，一定要過得開心快樂，這樣你的媽咪才會放心，才會在另一個世界放心的生活。」

  小寶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萌萌媽咪，你說我媽咪是會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那她會回來看我們嗎？」

  程曉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然，她會時常回來看我們的。當你睡著的時候，她就會偷偷的潛回到你的夢裡，對你說些悄悄話，聽你說生活的煩惱……她會回來看我們，只要你還記得她，她就會回來。」

  聽著程曉萌的安慰，舒小寶總算是有些安慰。

  雖然很多是她都不明白，那一句「媽咪會回來」的承諾卻讓她心安不已，只要她還會回來，那麼就沒什麼不一樣。

  夜晚，在別墅的一間偏房裡，停放著楊輓歌的棺杶，一排排的明晃晃的蠟燭點燃，圍繞著棺材擺放著。

  而在偏房的一角，則坐著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個是程曉萌，另一個則是小寶。

  小寶依靠在曉萌的身邊，不停地點著頭，昏昏欲睡。

  「小寶，你要是困了的的話就先去睡吧。」程曉萌推了推身旁的小孩兒，她年紀小，守夜這種事情，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不，我要陪著媽咪，也要陪著你。」小寶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不肯離開，但沒多久之後，她便依靠在曉萌的身邊呼呼大睡起來。

  程曉萌無奈地笑了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輕輕地蓋在了小寶的身上，以防她著涼。

  漫漫長夜，程曉萌就這麼為楊輓歌守夜，一想到世上也沒幾個會為自己的情敵守夜，她便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夜風裹雜著涼意吹進來，蠟燭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有要滅掉的危險，程曉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她覺得有點兒冷。

  能和小寶兩個人在一起，讓程曉萌可以靜靜地想一些事情。

  她突然想起，在楊輓歌死之前，曾經告訴過自己，陸千辰並沒有死，她見到了。

  這件事是真的嗎？程曉萌愣了一下，雖然她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又擔心不過是楊輓歌一時的安慰，到了最後只換來一場空歡喜。

  然而很快她便釋然了，楊輓歌在臨死之前沒必要贈自己這麼一場空歡喜，她說的應該是實話，而之前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為這件事分心，萬一這件事影響到了自己的情緒，那莫不語就很容易就能發現。

  想到這裡，程曉萌決心好好的將這個秘密守住，她不能讓莫不語發現這件事的真相。

  夜色漸深，空曠的房間裡只有程曉萌一個人是醒著的，夜風的涼意吹得她毫無涼意，她看著不遠處的夜空，忍不住低聲喃喃。

  「輓歌，你會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很好吧？希望以後的你，能活的更肆意、更真實。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遠處的星星亮晶晶，遠處的星星不說話，遠處的星星眨眼睛。

  不知道楊輓歌是不是真的能聽到她心裡的祈願，但真希望她的來生，能比這一世，來得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