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親密無間

  嫂子的心裡素質……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程曉萌你怎麼回事啊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你？我跟你說楊輓歌她這就是故意的，以為別人看不出她打的那點兒小九九啊，誰心裡不跟明鏡似的，不過是懶得拆穿她罷了。」

  孫怡人機關槍的話一出，稍微緩和的氣氛又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行了你，身上全是泥，趕緊回家跟我洗一洗換身衣服，小心回頭我拍下來給你男朋友看。」

  程曉萌笑嘻嘻一番話，很快便緩解了車裡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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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語就是孫怡人的必殺技，只要提出這個名字，天大的事兒在她面前都不叫事兒。

  送走了孫怡人和陸潮生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程曉萌累的緊，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夢會周公了。

  陸千辰倒是還有精神，守在她身邊，聽著她一呼一吸的聲音，竟覺得美妙非常，忍不住拿手機錄了下來。

  對於爸媽那邊所給的壓力，陸千辰心裡清楚。

  當年，若不是楊家捨身相助，恐怕陸氏財團早就如過眼雲煙般消失在洛城的煙雨之中了。

  …………

  幾日之後，程曉萌接到婆婆的電話，說想找她一起吃頓飯。

  然而當她如約來到餐廳，未見婆婆身影，卻看到了楊輓歌。

  當下，程曉萌心裡就明白了幾分。

  「我還以為是媽找我吃飯，原來是替輓歌姐約的啊。」小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氣，即便是心裡不喜歡，也不能將這種心情表露出來。

  「什麼輓歌姐，別叫的這麼親熱，我跟你沒這麼熟。」

  楊輓歌伸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淡淡道，一句話就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深呼吸，有風度，不能打人……

  曉萌心裡默默如此提醒著自己，不然她真怕自己反手一個煤氣罐砸對方臉上。

  「既然沒這麼熟，那約我出來做什麼？」

  曉萌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藹。

  「是想看看陸千辰到底眼光差到什麼程度。」楊輓歌衝著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雙手，露出十個指甲來，慢慢的欣賞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方便繼續陪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程曉萌慢慢起身，拿起桌上的包轉身離去。

  在她離開之後不久，陳希妍便從洗手間回來了。

  「曉萌呢？我剛看她進來了啊！」

  陳希妍一臉錯愕的看著楊輓歌。

  「她說還有事，就先走了。」與剛才的咄咄逼人不同，此刻的楊輓歌換上了一副賢惠的表情，眼神也收斂了不少。

  「這孩子，說好一起吃飯的，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陳希妍有些生氣，開始覺得兒媳婦不夠尊重自己，哪裡知道這些都是楊輓歌故意設計的。

  「阿姨，她不陪您吃飯不還有我呢嗎？對了，這是我從國外幫您帶的面膜，敷上去之後瞬間讓肌膚年輕十歲，您帶回去試試。」

  楊輓歌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掏出一盒面膜，陳希妍接過來，看著盒子上全英文的包裝，喜笑顏開。

  「還是你會討阿姨開心，這面膜我就收下了，改天來家裡吃飯，你陸叔叔也好久沒見你了，正念叨你呢！」

  「還是算了吧，千辰不想見到我……」楊輓歌說著，頭也慢慢垂下去，一副欲弦欲泣的表情，看得老太太心裡一陣心疼。

  「他敢不見你！回頭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陪我們老兩口吃飯，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帶上囡囡，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團聚。」

  不得不說，陳希妍在出賣兒子方面，確實是一把好手，三言兩語間就把兒子給賣了。

  楊輓歌卻在這個時候假惺惺的開了口，「阿姨，千萬別這樣，萬一被曉萌知道了，她會生氣的。」

  陳希妍正在生氣兒媳婦不打招呼就離開的事情，聽楊輓歌提到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一家三口團聚，跟她有什麼關係，愛生氣就生氣，咱管不著。」

  楊輓歌越是推脫，老太太就越覺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自然將撮合她們三人一起吃飯的事情包在了身上。

  在老太太的再三邀請之下，楊輓歌也不得不故作為難的點了點頭，而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老太太，還以為自己做了一樁天大的好事，雙眼也樂得彎成了一條縫。

  幾天之後，陸千辰接到母親的電話，要他回家吃頓飯。

  陸千辰本想帶著妻子一起回家，轉念一想，這段時間母親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好，萬一帶回去，母親還不知道會怎麼刁難她，為了小女人著想，他便單身一個人回了家。

  將車剛剛開進別墅，母親便一臉歡喜的迎了上來，本以為對方會詢問一下程曉萌為什麼沒有來，卻發現母親壓根兒就不在意。

  走進客廳才發現，母親不僅約了自己，還約了楊輓歌。

  陸千辰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媽，我剛想起來，公司里還有一點事情沒處理好，我還是先回去吧。」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老爺子的聲音從不遠處緩緩傳來，「怎麼，翅膀硬了，連飯都不願意回家來吃了？」

  屏了氣息，雖然心裡老大不樂意，卻還是緩緩轉過身來，對著老爺子緩緩鞠了一躬，「爸。」

  「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呀？」

  老爺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家之主的威嚴仍在，短短一句話就成功的將陸千辰置於不忠不孝的地步，讓他覺得自己要是不留下來吃這頓飯，就對不起父母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哥，你回來了，嫂子呢？」

  陸潮生還沒有物色到房子，所以仍在家裡借住，聽到客廳里的聲響便從房間裡探出頭來。

  謝天謝地，還好有他在，不然陸千辰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化解這尷尬。

  「工作室有事情，沒能脫身。」男人按照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開口。

  事實上，在場的人里，只有陸潮生關心嫂子有沒有來。

  「來，囡囡，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陳希妍不知道從哪裡將囡囡推了出來，小女孩兒有些怕生，怯怯的躲在奶奶身後，手裡還拿著布偶玩具，眼神里滿是好奇。

  陸千辰本身對這個孩子沒什麼感情，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這個小女孩身上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

  那孩子的瞳眸很大，像是帶里擴瞳片，充滿好奇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玩偶已經有些舊了，陸千辰很快便認出來，那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偶。

  他平時很討厭別人拿自己的玩具，但是這玩具在這小孩子的手中，他卻只覺得可愛。

  不知不覺間，總裁大人微微蹲下身子，衝著囡囡伸出了雙手，「你叫什麼呀？」

  囡囡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男子，愣了兩秒鐘之後，笑嘻嘻的衝進了他的懷抱里，「你是爸爸！」

  陸千辰一時怔住，「爸爸」兩個字在他耳中盤旋，竟讓他鼻頭一酸，有種莫名的感動。

  「你怎麼知道我是爸爸？」陸千辰望著她，開口問道。

  「媽咪那裡有很多你的照片，她經常給我看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像一股清泉。

  陸千辰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著楊輓歌，卻看到對方也正在凝視著自己，當自己的目光與她的相對視的時候，對方慌慌張張的垂下頭，羞澀的樣子展露無遺。

  「你看輓歌把孩子教的多好。」陳希妍的兩眼已經彎成了一條縫，然後開始催促幾個人感覺去餐廳準備吃飯。

  在陳希妍的授意之下，楊輓歌、囡囡和陸千辰三個人緊挨著坐在一起。

  「囡囡，你喜歡爸爸媽咪在一起嗎？」陳希妍笑著摸了摸囡囡的腦袋。

  「喜歡！」囡囡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在她小小的世界裡，只知道爸爸媽媽是應該在一起的，只要他們能在一起，自己便是歡喜的。

  就在三個人吃飯的途中，程曉萌突然闖了進來。

  陸潮生擔心爸媽這頓晚餐是鴻門宴，便給嫂子發了簡訊，讓她抓緊時間回來一趟。

  好巧不巧，當程曉萌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陸千辰正在給囡囡餵飯，慈父的表情一覽無餘，而楊輓歌則笑嘻嘻的幫他擦著汗，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

  看到這幅畫面，程曉萌竟然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言畢，轉身就跑了出去。

  陸千辰顧不上那麼許多，將筷子放下便追了出去，剩下老頭子拄著拐杖在原地出鬍子瞪眼。

  楊輓歌的臉上生出一絲狠意，她沒想到自己煞費苦心布的局，卻被半路闖出來的程曉萌給破壞了，而囡囡則張開嘴，「哇哇」地開始大哭起來。

  白色的世爵開出好遠，才在路邊看到邊走邊落淚的小女人。

  男人急忙將車停在路邊，快步追了上去。

  「曉萌，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男人心急如焚，生怕小女人會誤解。

  「不是我看到的那樣？那應該是什麼樣？你不要告訴我你只是回家了一趟，只是正好給孩子餵了口飯，只是正好楊輓歌在給你擦汗，只是正好被我看到了而已！」

  程曉萌心裡心亂如麻，陸千辰臉上的慈愛，囡囡眼角的歡快，楊輓歌眼眸里的深情，全部落在了她的眼中，這讓她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家裡的外人。

  自己，才是陸家徹頭徹尾的路人，而他們，才是共享天倫之樂的一家人。

  陸千辰一時無言，自己該怎麼解釋？

  給囡囡餵飯是自己自願的，楊輓歌給自己擦汗的那一瞬間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程曉萌就闖了進來，發生的這一切自己都百口莫辯。

  沒有辦法解釋的時候，行動或許是最好的贖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