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演戲就要演全套

  可是趙志飛並沒有像張霞說的那樣膽小，聽了吳法醫的回答，一直緊繃的神經倒是放鬆了下來，對著屍體說：「爸爸，你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吳法醫看到這小孩膽子大還聰明，有些出乎意料，這要是讓段一林知道了，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她這樣想著。

  後面的一半路程車裡沒有人再說過話，氣氛異常的詭異，只是當事人都不覺得尷尬。

  ……

  吳法醫和趙志飛走後，段一林等人還留在醫院裡，找了個和趙賀身形差不多的小警察充當演員，在老熟人凌醫生的幫助下插了一身的管子，躺到了重症病房裡，門口還留了幾個人負責看守。用段一林的話說，演戲就要演全套的。

  安排好了醫院這邊，段一林帶著沒有事情的人都回警局了，劉思靜也想上車，但是被段一林轟了下去。

  「頭兒，我做錯什麼了，你咬1如此狠心的對待我？」劉思靜一臉委屈巴巴。

  「呆子，咱們之前的那些媒體朋友們肯定都快好奇死了，入室盜竊還死了個小孩，這可是個大新聞。」段一林面不改色第說著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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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明白了，馬上去辦！」劉思靜撒開了扒著車窗的手，走了兩步又回來了，「張霞，去食堂買飯記得幫我帶一份！」

  ……

  「吳姐，我們回來了！」張霞一回到警局就去法醫室看望吳法醫，哦，準確地說是去看望趙志飛的。她放下手裡的兩份飯，問：「那小孩兒呢？」

  「休息室里躺著呢，我一想你們都不願意陪我解剖，也不好難為人家孩子。」吳法醫看了看張霞替她買的飯，「那份飯你還是出去分了吧，我現在忙著屍檢呢。還有，回來讓隊長套套話，那孩子大概知道些什麼。」

  「哦，」張霞提著飯出去，「什麼時候能驗完啊？你也一天沒休息了，別累壞了。」

  吳法醫手上的動作沒有因張霞的到來而慢下來：「沒事，我閒的時候更多。對了，那孩子沒你看到的那麼膽小，大概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弱。」

  張霞撇撇嘴，默默地出去了，把多出來的飯不情願地放在了劉思靜的桌子上，把吳法醫說的話轉告給了段一林。

  段一林點頭，輕手輕腳地進了休息室。他本來以為趙志飛折騰了一晚上應該是在補覺，可進去卻發現他呆呆地坐著，也不知道保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你就是隊長吧？」趙志飛抬頭看著段一林。

  段一林哼了一聲，坐到趙志飛身邊。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說對不對，我一直不清楚我爸爸是幹什麼的，只知道他開了個酒吧，不過我對那種地方沒有興趣，爸爸也從來不讓我去。」

  看來這個趙賀還算得上是個好爸爸，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像聽故事那樣，帶著對後面情節的期待，段一林示意趙志飛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覺得我爸不是一個好人，這樣說好像也不太準確，他似乎是時好時壞，之前也還好，只是最近這幾年越發的古怪了。我媽也是因為受不了他這樣，才跟他離了婚。哦，警察叔叔，你們告訴我媽媽我在這裡了嗎？要是沒有就通知她一聲，我怕她擔心。」

  看來趙志飛還不知道他媽媽已經死了三個月了，段一林也沒想好是告訴他實情還是先瞞著他，畢竟他媽媽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他爸弄死的。

  段一林不答反問：「你一直跟著你爸爸住嗎？照你這麼說，你爸爸他脾氣不好，你應該是跟媽媽過的吧？」

  「嗯，」趙志飛點點頭，「他們離婚之後，我一直是跟媽媽在一起的，但是前些日子，我爸說我媽有事要出去，要我先跟他住一段時間。」

  看來是沒錯了，趙賀殺了蔣思吟之後還算是有良心，把兒子接回來自己養了，不過段一林心中還是有疑惑，都離婚那麼久了，怎麼才想起來要殺人呢？於是繼續問：「在這三年來，你爸爸經常去看你嗎？」

  「爸爸經常和媽媽搶我，爸爸白天不用上班，就總到我學校偷看我，晚上下班也總想把我接走，但是都被媽媽打跑了。我媽說，讓我離爸爸遠一點，跟他在一起學不了好。我能看得出來，我爸爸是愛我的，可是他每次讓媽媽一罵就跑了，好像在害怕些什麼。」畢竟還是孩子，趙志飛談起趙賀，表現出來的悲傷不是假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理解了，趙賀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為了和蔣思吟爭奪撫養權，一怒之下殺了人也在情理之中。可現在王昭依和仇麗的案子還沒有著落，但這些趙志飛了解內情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看來只能從趙賀的病情下手了。

  「志飛啊，你能不能詳細的描述一下你爸爸……嗯，就是他的脾氣怎麼個古怪？能具體說一下嗎？」段一林問。

  「是這樣的，我也說不太好……」趙志飛閉上眼睛思考片刻，「在我爸爸還正常的時候，應該就是一個標準的商人樣子，有點圓滑、善於算計；可是到後來就不一樣了，他有時候會變得脾氣很暴躁，但不是那種橫衝直撞的暴躁……怎麼說呢，他那個樣子讓人看上去真的很害怕，大概就像野獸，他站在那裡看著你，不說話都能嚇得你發抖。最開始，他是正常的時間多，偶爾露出那種令人害怕的眼神兒，慢慢的就是不正常的時候多了，在家也經常打媽媽，我要是攔著也打我。那種感覺就像——他身體裡面住了兩個人。」

  聽到這話，段一林也是一愣，趙賀的這種症狀，和汪城跟他提到過的他自己吸食的那種毒品的效果十分相似，會激發出一個人身體裡的另一種人格，並且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情。

  「那你在你爸爸這裡住的三個月，有沒有發現他哪裡有異常？或者有沒有看到他吃了什麼藥？」段一林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