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送殯隊伍
2024-09-12 18:04:48
作者: 烈焰紅唇
橫正良被殺,夜襲之人全數被俘,雖然是一場極其漂亮的勝仗,等蘇祁回朝都可以領軍功的大勝,然而蘇愈傾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卻是有些微微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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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啟一直是想既對我北淵用兵,又不落天下人口舌,如今卻是這樣迫不及待地搶先偷襲,這不合常理啊。」
「對啊。」經蘇愈傾一提醒,蘇祁也反應過來,「前些日子南啟人和我們遙遙相望,就是按兵不動,這次是怎麼了,如此心急?」
蘇愈傾搖了搖頭:「我一時也想不明白,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大概和蕭踏雪還是脫不了干係。不過我和十一爺是一定要去一趟南啟的,正好也可以一探虛實,你這邊,要多加小心。」
「蘇祁明白,長姐放心,可是……」蘇祁皺了皺眉頭,「長姐,如今南啟算是對我們宣戰了,想必城門看守的更厲害了,你和十一爺,要怎麼躲過重兵把守,進到南啟?」
這正是文琂心中所想,文琂也跟著點點頭:「是啊皇嫂,剛剛你不是打算跟著這波偷襲者混進去嘛,現在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蘇愈傾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想著先走一步看一步罷了,「不過我們是不能再留在軍營里了,今夜是沒有漏網之魚,難保以後也不會有,萬一有人知道了我和十一已經到了南境,會很危險,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和十一,要連夜離開這裡。」
雖然知道蘇愈傾說的是有道理的,可是才剛剛見面就要分別,蘇祁難免有些不捨得,看著蘇愈傾的眼神也有點可憐巴巴:「今夜過了再走也不行嗎?」
立在一側的文琂先笑了出聲:「蘇將軍,你現在的樣子,要是被你自己的下屬看見,以後還怎麼統帥將士?沒事,等你凱旋,回翟城再跟你長姐團聚,不會分開很長時間的。」
蘇祁被文琂說出來心思,一時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看著文琂和蘇愈傾:「那十一爺,長姐,你們要多加保重。」
「我知道,你也是。」蘇愈傾伸手拍了拍蘇祁的肩膀,微微笑了,「我家小六,長大了啊。」
而辭別蘇祁以後,蘇愈傾和文琂兩個人趁著夜色連夜向西,一路到了北淵和南啟交境之處的阜城,然而看著緊緊關閉的城門,以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地城防,蘇愈傾覺得,老天爺就是在玩自己。
這種防備,就算是蘇祁率軍強攻,估計都不見得能有勝算,就算是能攻克下來,也是需要一天兩天的時間的,自己和文琂兩個人……
蘇愈傾拽著文琂蹲在遠處的樹林裡,一邊嚼著草根一邊想,還是算了吧。
「誒,反正看樣子趁夜色摸進去的可能性沒有了,你困不困,要不要睡會兒?」
文琂看了一眼蘇愈傾那沒心沒肺的表情,有點微微頭疼:「皇嫂,你是不是有辦法了?要是想不出來辦法,我睡不著啊……」
「沒辦法。」蘇愈傾聳肩,「那你睡不著的話,就幫我守夜吧,我累死了,先睡了。」
話音未落,蘇愈傾就往樹根底下一躺,就真的閉眼打算睡了。
文琂萬分無奈地往蘇愈傾身側一坐:「皇嫂,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那麼瘦,是不是因為你沒心沒肺。」
「喲,連心和肺你都知道?」蘇愈傾睜開眼睛,一臉調侃地看了看文琂,「快睡吧,就算是現在心急,保存體力最重要。」
文琂嘆了口氣:「皇嫂,我是真心佩服你了。」
……
不過,蘇愈傾看上去冷靜淡定,其實心裡卻是比誰都要著急的,這就直接導致了蘇愈傾的睡眠質量非常差,第二天醒來的非常早。
醒來的早也有醒來的早的好處,蘇愈傾睜開雙眼,迷迷糊糊中大腦還在當機狀態,就聽見遠處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嗩吶和鑼聲,叮叮噹噹地響。
蘇愈傾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身邊原本說著睡不著此時卻是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文琂給搖醒了,閃身避進更深的樹林,再靜心去聽的時候,蘇愈傾樂了。
她覺得,可能昨天她罵完了老天爺,被老天爺知道了,老天爺想了想好像是對她有點不夠意思,於是今天讓她撞了個大運——
剛剛過去的聲響,竟然是送殯的隊伍!
「十一,我有辦法進城了!」
文琂詫異地看著蘇愈傾:「昨天晚上還一籌莫展,睡了一覺,腦子靈通了?」
蘇愈傾也顧不上文琂的調侃,指著遠處已經漸漸遠去的人影:「那個送殯的隊伍,一會兒想辦法混進去。一會兒你負責抓兩個人過來,咱們來個偷梁換柱。」
「那怎麼行,等這兩個人醒了,豈不是會暴露咱們倆的行蹤?萬一給告到朝廷,我們還沒有什麼行動呢,先成了通緝要犯。」
蘇愈傾掏出來自己的匕首在文琂面前晃了晃,文琂驚悚地看著蘇愈傾:「不是吧皇嫂,你要殺人滅口?不行不行,這都是普通百姓,雖然是南啟人,可是也不能濫殺無辜啊。」
蘇愈傾伸手給了文琂一記爆栗:「你才濫殺無辜!我是說,我這裡帶了南以晴給的忘憂草汁,一會兒給他們灌下去,保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文琂眼神亮了:「成,我去抓人。」
……
半個時辰後,蘇愈傾和文琂睡覺的樹林裡,獵人用來抓獵物的坑中,塞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中年大叔。一人懷裡塞了一角碎銀子,身上的孝服卻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送殯回去的隊伍之中,多了兩個陌生的身影。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蘇愈傾和文琂。
孝服寬大,還有孝帽子遮著,而這戶人家好像還是個大戶人家,送殯的人很多,於是蘇愈傾和文琂混在人群之中,別人根本發現不了,送殯隊伍中的人,已經被偷梁換柱了。
前一天晚上的偷襲,是南啟宣戰的一個信號,但是阜城這邊,雖然嚴防死守,但是還遠沒到城門禁閉的時候,更何況一個送殯的隊伍,剛剛出城的時候查過,進城的時候雖然仍舊是每個人都要檢查一番,但是這些士兵自然是不認識蘇愈傾和文琂的,所以也就順理通過了。
蘇愈傾心裡暗暗想:今天老天爺比較給面子。
剛想要拽著文琂直接開溜的時候,聽見前面守城的士兵和這戶人家的人打招呼:「高老爺,我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您多包涵,還請節哀,節哀。」
蘇愈傾眉毛一挑:「喲,咱們運氣好,碰上了個鄉紳。」
「幸虧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咱們才能這麼輕鬆混進來。」文琂低著頭跟蘇愈傾講話,「一會兒人們估計是要回這鄉紳的家裡,咱們找個人多的地方,趕緊溜。」
「溜什麼,混進去,看那士兵的樣子,怕是這不僅僅是個有頭有臉的鄉紳,興許和南啟朝廷某個官員還有什麼聯繫,混進去看看,能不能搭上線。」
「二哥的人手還沒到,你就要行動?」文琂瞪著蘇愈傾,「不行,太危險了!」
蘇愈傾看了看四周的人,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和文琂,才靠過去在文琂耳側:「南啟已經對我們宣戰,你二哥的腿傷,一天不好,一天就是我們的一個致命傷,我必須抓緊時間,咱們的人少說也還要兩天才能到,我不能這麼幹等著!」
「你連這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一個生面孔,進到人家院子裡,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你放心,我不會冒險的。一會兒你先去找落腳的地方,然後找個地方接應我,順便在周圍打聽一下,看看這人什麼身份。」
文琂看蘇愈傾一副完全不打算採納自己意見的樣子,無比的鬧心:「皇嫂啊,我沒有我二哥那麼強大的內心啊,你這麼玩我,我吃不消啊。」
「趕緊去!」蘇愈傾低聲說完,一腳跺在了文琂腳上,力道之大,讓文琂差點就驚呼出聲,想起來自己和蘇愈傾現在的情況又趕緊捂住嘴巴,卻是疼的蹲在了地上。
他這麼一蹲,再起來的時候已經落在了隊伍後面,看著周圍人投來的有些怪異的眼神,文琂只能哭喪著臉嘟囔了一句:「誒呦,腳怎麼抽筋了……」
看準一個空擋,溜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子裡。
再從巷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翩翩公子哥。
另一邊,蘇愈傾低眉斂首繼續跟著送殯的隊伍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座大宅院前面,宅子門口的牌匾上寫著「高府」二字。
原來這戶人家姓高,蘇愈傾瞟了一眼,趕緊低下頭,跟著隊伍進了門,就聽那高姓老爺道:「多謝各位前來送家母,後院給眾位備了些薄酒小菜,還請各位用過午膳再走吧。」
眾人紛紛道謝,蘇愈傾也趕緊跟著學樣子道謝,然後就有一個管家一樣模樣的人走出來,給每個人發了一吊錢。
既然給了銅板,那說明有一部分人是被這高姓老爺雇來稱門面的,蘇愈傾心道自己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這些人既然不全是高家的親戚,那自己一個生疏面孔,也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這麼想著,蘇愈傾也就不再忌憚被別人看見了,開始偷偷環顧四周。
這家人家似乎是極為講究,院外粉牆環繞,綠柳低垂,此時乃是秋時,卻也可以想見春日粉牆綠柳的景色,入門之後,就是石子鋪就的甬路,又曲折的迴廊通往前門房舍,房舍亦是極其講究。
管家已經帶著不是親眷的人往後院去吃午飯了,蘇愈傾一邊跟著這群人往後院走,一邊聽著周圍的人小聲議論。
「高家老爺就是大方,別的人家哭一場,也就幾百錢,你看看人家高老爺,一給就是一吊錢!」
蘇愈傾默默算計著,南啟的貨幣制度來說,一吊錢是五百文銅錢,一百銅錢相當於一兩銀子,看看請來的人數,大概這一下子就出去了有二三十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百姓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果然是大氣。
「那可不是,你也不想想,高老爺家的女兒,那可是嫁到左宰相府上做小妾,左宰相在咱們朝廷之中那是什麼身份?人家這可是飛黃騰達了!」
「切,我看也就是一時得意。你們沒聽說麼,六王爺回來了,咱們南啟最後是誰的天下,那還不一定呢!」
「噓!」有人趕緊拉住了說話的人,「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小心隔牆有耳!」
蘇愈傾默默聽著,也不說話,心中卻是飛速在想著文鈺給自己的資料,南啟文官之首,是左右宰相,武官之首,是驃騎、忠勇兩大將軍。南啟的左宰相賀蘭寄,是南啟如今的皇上,蕭踏雪的大哥蕭黎昕最寵信大大臣,怪不得這高家如此得勢,一副地方一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