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意外相遇

  「好看嗎？」言律矅眼眸一閃，緩緩開口。

  左心言喜歡他的手，這是無需質疑的。雖然手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可是一看到，她那痴迷的眼神，他的心裡還是會隱隱不舒服。

  這個問題，也並不是言律矅第一次問。而左心言的答案，卻是未曾變過，一直都是簡單明了的兩個字：「好看。」

  只是二種人格，語氣有所不同而已。這種人格，語氣總是軟軟的，帶著糥糥的棉花音。而另一種人格，說起這話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很飄渺，距離她很遠一般。

  言律矅繼續開口：「如果我的手，不是你所喜歡的，你還會喜歡我嗎？」

  這句話，他不敢問她。可是心底，卻是想知道答案的。可能答案不是他所希望的，但他還是想明白，在她的心裡，真實的想法。

  「不敢問她，卻來問我，跟她一樣，你也是膽小鬼。」

  左心言呵呵的笑出聲，如果他的手，不能入她的眼，那麼，她還會注意到他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對於一個手控來說，一個人值不值得她注意，就得從手開始。

  

  她偏頭朝他看去，然後視線定在了他緊握方向盤的手上。她喜歡他的手，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

  恍然間，她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副畫面。一個狹小的房間裡，到處都是煙霧漫延。嗆人的氣味，充斥著鼻腔，呼吸緊促，好象下一刻，就會因為窒息死亡。

  刺骨的寒冷和飢餓感充斥著她的全身，那又大大的眼睛裡，布滿了絕望恐懼。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膽小鬼。」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暗啞，卻是把左心言從那個讓她心悸的畫面中拉了出來。突然出現的恐怖場景瞬間消失，最後凝聚成一雙白皙如玉的手。

  聲音是言律矅的，看到左心言臉色驟然變化，象是看到極其恐怖的東西，眼神也越來越飄渺。那種感覺，就好象她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好吧，膽小鬼，我能回家嗎？」左心言眨巴著她那雙大眼睛，想博得言律矅的同情。看醫生神馬的，真是太討厭了啊！

  「不行。」簡短的二個字，直接斬斷了她的希望。

  轉頭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害怕看醫生。怕醫生，真象是一個小孩子。

  「言律矅，你太壞了！」左心言聞言，立馬雙手環胸，惡狠狠的道。

  言律矅啞然失笑，叫她去看醫生，就太壞了。看到她額際的傷口，似乎有些腫的樣子，他的車速更快了。

  私人醫生早就等在那裡，言律矅一下車，他立馬迎了上來。

  「少爺，您哪裡受傷了？」因為老宅比較近，所以言律矅直接到了老宅。

  他伸手，拉過躲在他身後的左心言，指著她的額頭說道：

  「她受傷了。」

  看到那泛紅的傷口，朱醫生挑眉，卻是不敢大意先讓她們進去。

  「這是撞到了，沒事。」朱醫生看了一眼，便下了結論。其實這種傷，添抹一點跌打酒就可以，不過是少爺親自帶過來，而且一臉緊張神色，他還是給她檢查了一翻。

  聽到醫生說沒事，言律矅才算是鬆了口氣。傷在她的身上，比傷在他自己的身上，更是讓他疼心。

  「醫生，我不用吃藥吧，不用打針吧？」左心言一臉緊張的問道。

  從見到醫生起，左心言就十分的安靜，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直到醫生說沒事，她才放鬆下來。

  「不用，這是跌打酒，給患處添抹按一下就可以。」

  「嗯。」左心言重重點頭，伸手接過跌打酒，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模樣。

  「朱叔，不會有其它問題，例如後遺症一類的吧？」言律矅看著她那泛紅的傷口，已經開始有些腫了起來，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道。

  「沒事的，少爺。」

  朱醫生話音剛落，一個略帶尖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麼了？我家律矅怎麼了？」

  所有的視線，都轉向發聲處。只見老太太，健步如飛，快速朝他們走來。

  左心言看向老太太，想了半天才想起，這不就是那個叫她狐狸精的人嗎？不對，是叫她另一種人格狐狸精。真是眼光，她心裡如是想。

  「外婆。」看到老太太的出現，言律矅眉一皺。

  老太太不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出現在老宅。詢問的眼神看向朱醫生，朱醫生雙手一攤：

  「老夫人今天出院了。」

  「哪裡受傷了？」老太太一臉緊張上下打量著言律矅，沒有看到他受傷，眼睛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左心言。

  「你這個狐狸精怎麼在這裡！」老太太一看到左心言，立馬臉色就變了，就連聲音，也變得尖厲。

  左心言手裡握著那瓶藥，眼睛睜大看著老太太。老太太眼睛出了問題了吧，她看起來象是狐狸精嗎？象狐狸精，應該是藍煙煙才對吧。

  「外婆——」左心言正想與老太太理論一下，到底她哪一點象是狐狸精這個話題，老太太就直接打斷了她。

  「你叫誰外婆！你個狐狸精！害得律矅還不夠嗎！還要回來害他！」

  「外婆，你認錯人了！」言律矅雙手抓住老太太，提高音量對著她說道。

  「外婆，她是我的助理，你看錯了。」言律矅直視著老太太的眼睛，聲音變得緩和。

  眸子裡閃過一絲疼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無法幫她辨解。這讓他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一邊是他最親的人，一邊是他曾經最愛的人，他該怎麼向老太太說明。

  「我認錯，我怎麼可能認錯。」老太太的情緒還是很激動，聲音倒是低了一些。

  左心言站在那裡，眉頭高高挑起。狐狸精？伸手掏了掏耳朵，這個詞，她怎麼這麼不愛聽呢？

  「好吧，老太太，你看清楚，仔細瞧瞧，我長得像是狐狸精嗎？」

  左心言碘著一張臉，走到老太太面前。因為她是長輩，所以她客氣一點。但是污衊她是狐狸精這種事，她能忍，她可不能忍。

  想想她也是如花似玉良家女子一枚，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她就成了狐狸精呢？她是勾引了她家老頭，還是勾引了她家兒子，或者，她家孫子？

  這麼一想，她倒是真勾引過她家孫子。不過，那不重要。老太太這樣無由來的辱罵她，這讓她十分的不高興。

  「象！」老太太的口水就差沒有噴到她的臉上，字正腔圓的字，噴了她一臉。

  「哪裡象？老太太，你告訴我吧，我還真想知道，我究竟哪一點，能讓您老看著象是那妖嬈的生物。」

  左心言一臉的求教，她一直認為，比起狐狸精，她更象貓咪，懶懶的，高傲的。

  現在，猛然間有一個人說她是狐狸精，還真讓她好奇起來。

  「你哪裡都象狐狸精！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接近律矅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老太太，你說話可得有證據，不然，我可不會承認哦！」左心言的眸子已經冷了下來，莫名奇妙被人當成狐狸精，她的心情也是不好的。

  「外婆，外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言律矅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左心言，趕緊拉著他外婆，想先把她們分開。

  一個是他的愛人，一個是他的外婆，他夾在她們中間，感覺到很是為難。他外婆心臟不好，他怕刺激她，對左心言，他外婆一口一個狐狸精，這讓他十分的愧疚。

  「心言，你先坐一下。」言律矅說完，強行拉著老太太就朝樓上走去。

  老太太眼神還是惡狠狠盯著左心言，左心言雙手環胸，抿著嘴看著她。真是無趣呢，這樣就被拉走了。她還真想知道，她嘴裡那個狐狸精，究竟是誰呢。

  「外婆，她是我的助理，真的不是她。」言律矅認真的直視著老太太的眼睛，十分嚴肅的開口。

  左心言因為他，受到了太多的傷害。深吸一口氣，左心言不是她，所以，他一定會保護好她。

  「真的不是？」老太太也開始冷靜下來，其實在醫院裡，她女兒已經跟她說了，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當看到那相似的臉，她還是控制不住。那個女人，讓言律矅現在和她媽媽都有隔駭。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們的關係，怎麼會變成這樣！

  「真的不是。」言律矅開口，眼神專注而認真。

  半晌，老太太才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話。不過，還是開口囑咐他：

  「不管是不是，你都得離她遠點，張氏的員工？立馬辭了她！」

  「嗯，外婆，我知道了。」對於老太太，他還是尊敬的。

  「嗯，那就好，律矅啊，有時間，也跟你媽媽吃個飯吧。」老太太的眼裡帶著期待，那麼久過去了，母子哪裡有隔夜仇啊。

  「外婆，你休息吧，我去看看我的助理。」言律矅避開這個話題，眼神輕微閃爍，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

  「唉，去吧。」老太太嘆息一聲，什麼時候，他才能和她媽媽解開心結。其實，他的性子像極了他的媽媽，都是那麼倔強。一個不願意解釋，一個不願意了解，才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