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認屍

  沐輕蔓笑了笑，「乾娘心直口快，但是也要提防些別人，要是被人聽到了，這話可是會惹來大麻煩的。」

  「你就跟你乾爹一個語氣，我自然是清楚地，這裡又沒有外人，怕什麼？對了，蔓兒，你們沐氏二房的沐二公子，他最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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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蔓微微一頓，「沐二哥？我也不太清楚，沐二哥一直獨來獨往，很少與我們這些親戚走動。」

  張氏點了點頭，輕嘆了一口氣，「那還是算了，不要告訴他了。」

  「什麼事情啊？」

  張氏抿唇，微微猶疑，還是看著她說道：「蔓兒，這話你可不能說出去。」

  跟沐輕戈有關的事情，沐輕蔓自然要上心些，畢竟她的哥哥只剩下了一個人了，沐輕戈還在為她管著那麼多事，她當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沐輕蔓點了點頭，張氏在一旁輕聲說道：「當初沐氏二房的人暗中殺了一個女人，就是沐二公子的心上人，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沐輕蔓微微震驚，只聽說當初沐氏二房和這個青樓女子鬧得關係很僵，但是不知道竟然殺了人，出了人命？

  「我……只聽說他們的關係很繁複，不知道竟然殺了人？殺的還是我二哥的心上人？」

  張氏輕嘆了一聲，「哎，真是可惜了，最近你乾爹查出一樁案子來，涉及到了當年沐氏二房，也就是你沐二哥的心上人的死因，是被人活生生的扔到了湖裡餵魚，屍體最近也找到了，可是畢竟這個女人沒有嫁到沐氏，你乾爹也不知道用什麼名義去通知沐氏的人，或者是你二哥，就讓我過來透個風聲。」

  沐輕蔓立刻明白過來，臉色也跟著嚴肅起來，「乾娘，怎麼能確定就是沐二哥的心上人呢？」

  張氏微微嘆了一口氣，「當年那個姑娘是跛子，左腳不好，右腳常年戴著一個鈴鐺，撈起來的屍體就是這樣的，年份也正好，所以很容易就被認出來了，蔓兒，你去讓人問問你二哥，要是不帶走屍體，你乾爹就要依律處置了，咱們畢竟是自家人，還是要問過你二哥才好。」

  沐輕蔓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謝乾爹乾娘告訴我這些，如果我二哥知道了，一定會去把屍體帶回來的，我這就讓人去通知我二哥。」

  張氏點了點頭，「好，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找找萍兒，也該回府了。」

  沐輕蔓站了起來，「乾娘慢走，等有機會我在去看望乾爹乾娘。」

  張氏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塊出了門，沐輕蔓看著旁邊的綠意，「萍兒妹妹呢？」

  「張姑娘在跟小風玩捉迷藏呢，我這就讓人去叫她。」

  沐輕蔓點了點頭，張氏嗔笑，「貪玩的小孩子。」

  張氏疼寵這個女兒是出了名的，沐輕蔓笑了笑，沒過一會兒萍兒就大汗淋漓的過來了，張氏那著帕子給她擦汗，「胡鬧了一天，等一下回去你爹一定要訓斥你的。」

  「娘你不要告訴我爹不就得了，我跌又不會知道。」

  張氏蹙額，「胡鬧，讓你姐姐笑話，還不跟你姐姐道別，咱們也該走了。」

  萍兒點頭，對著沐輕蔓行了個禮，「姐姐，多謝你的款待，等過兩天，你再請我們過來吧，我很喜歡這裡。」

  沐輕蔓笑了笑，「好，只要你喜歡，你可以隨時過來，我都讓小風陪你玩。」

  萍兒笑著點頭，「多謝姐姐。」

  張氏搖了搖頭，「沒規矩的丫頭。」

  「乾娘，一路上慢點走，注意安全，替我謝謝乾爹的好意，我會轉告二哥的。」

  張氏點了點頭，隨後就跟著出了門，沐輕蔓看著他們上了馬車，漸漸的遠離了視線，才嘆了一口氣。

  沐輕蔓看著旁邊的綠意，「綠意，你去一趟夜闌珊，告訴十娘，讓二哥到我這裡來一趟，悄悄地，不要讓人知道。」

  綠意點了點頭，轉身就跟著出去採買的丫頭一起出了門，並沒有什麼異樣。

  沐輕蔓轉身走了進去，到了傍晚，沐輕戈才過來。

  手裡拿了一個包袱，敲了敲門，綠意出去又回來，「是沐二爺，夫人，二爺來了。」

  公玉瑾歸在一旁看書，自然是聽到了，側頭看著她，「沐二爺來做什麼？」

  「是我有事，要找他說話，讓綠意把他叫來的。」

  公玉瑾歸點了點頭，「快出去吧，別讓人久等了。」

  「好。」沐輕蔓走出去，看著院子站著的人，笑了笑，「二哥，好久不見了。」

  沐輕戈點了點頭，眼裡浮上一絲笑意，「是好久不見了，你說讓我悄悄的來，我就到了晚上來，這樣也不會被發現，瑾之呢？」

  「他在裡面看書，是我找你，又不是他找你，二哥跟我去前廳吧。」

  「他在就好，不然你我私自會面，傳出去可不好聽。」

  沐輕蔓笑了笑，「二哥說笑了，瑾之可不是那種人，你拿著什麼東西？」

  「是給小風的小玩意兒，他在嗎？」

  「這會兒應該睡了，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二哥請進。」

  沐輕蔓站在門口伸手，沐輕戈就走了進去，把包袱放在一旁，「什麼事，說吧？」

  沐輕蔓抿了抿唇，「今日我邀請了大理寺卿夫人就是我乾娘來府里做客，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情，要我轉告給二哥。」

  沐輕戈點了點頭，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好奇什麼事情。

  沐輕蔓抿唇，「在湖裡打撈上來一個女子的屍體，不管是年份還是形貌特徵上，都是二哥你心上人的模樣，我乾爹的意思是，要是二哥你不去吧屍體領走，他就要按規矩辦事了。」

  沐輕戈的面色瞬間慘白，目光震撼無比，「你說什麼？」

  「我也很詫異，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乾娘說，那個屍體的右腳是跛的，左腳上掛著一串鈴鐺……」

  沐輕蔓說完，就看著沐輕戈的神色難看至極，連嘴唇都煞白一片，抿成了一條直線。

  「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姑娘長什麼樣子，但是我乾娘乾爹說的認真，應該也不像是假的，二哥若是不信，可以親自看看，時隔多年，或許已經認不出來了，但是至少能求個心安。」

  沐輕戈的說雙手微微的顫慄，骨節泛著白色，看著沐輕蔓，目光微微的斂起來，「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他的神色忽然有些恍惚，立馬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就要轉身出去，沐輕蔓連忙叫住他，「二哥，你今天別去，衙門裡沒人，明天再去吧。」

  沐輕戈好像是沒聽到似的，恍恍惚惚的往外走著，沐輕蔓連忙追出去，沐輕戈誰也不理睬，頭重腳輕的往門口走著。

  「小玉？」

  「沐姐姐。」小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

  「快，快派人跟著我二哥，不能讓他出事，不要讓他去衙門。」

  「是。」小玉說著，就跟著跑了出去。

  沐輕蔓蹙眉站在那裡，公玉瑾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去吧。」

  沐輕蔓抿唇，把事情跟公玉瑾歸一五一十的說了，她有些自責，「都是我不好，不該這個時候跟他說這些，早知道應該說的婉轉點，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還沒有放下。」

  「事情也不能怪你，但是蔓兒，你說的也太直接了些，也不知道沐二哥能不能挺過去。」

  「我還真擔心他做出什麼事情，瑾之，他和那個姑娘的事情，你知道嗎？怎麼我聽說，那姑娘還是個跛子？」

  公玉瑾歸微微沉吟，「知道一些，那姑娘原本是不跛的。」

  沐輕蔓連忙走過去坐下，公玉瑾歸抿唇，「聽說那個姑娘家境貧寒，被賣到了青樓里，死也不接客，多次想逃出去，但是美名在外，也容不得她隨心所欲，後來她遇到了一個人要為她贖身，眼看著就要離開青樓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弟弟重病，需要銀兩，而那個人家中已有妻子兒女，她就改變了主意。」

  沐輕蔓蹙眉，「我起先還以為那個要為她贖身的人就是我二哥呢。」

  公玉瑾歸笑了笑，「不是的，那姑娘眼看著就要離開了又突然反悔，樓里的老鴇想敲詐她，不肯借她銀子給她弟弟治病，然後她就拿石頭砸斷了自己的腳，以此明志，再也不出青樓一步。」

  沐輕蔓震驚的張了嘴巴，「是她自己砸的？」

  「是，不僅如此，她還拍賣自己，賣出了高價，而你二哥，就是買了她的人，從那以後，你二哥就經常出入青樓，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沐氏一族裡開始傳出你二哥留戀花街柳巷的意思，漸漸地，越傳越離譜，沐氏的人就忍不住找上了門……」

  「然後，就殺了她？」

  公玉瑾歸的臉色斂起來，神色鄭重，「大概是的，之前他們商討了多次都無疾而終，沐氏的人，尤其是沐二夫人，恨極了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姑娘就是鐵了心不離開他，也不離開青樓，就這樣，漸漸地惹怒了沐氏的人。」

  沐輕蔓心裡糾結，她自己也是開青樓的，可是也沒做到這個地步，可見以前的制度規矩實在是太死板了，壓實放在如今，她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她是真心喜歡我二哥嗎？」沐輕蔓蹙眉，「按照經驗來說，一般姑娘都會喜歡第一個要為她贖身的人，而我二哥頂多算個嫖客，怎麼看上去至死不渝了似的，還有我二哥，看上去跟著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