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病重

  「還有，嫂子，我把大白給你留下來做個伴吧。」她伸手，小風戀戀不捨得把手裡的繩子交給她，沐輕蔓遞給了緹娜，「當初你送我解悶，如今我還你作伴，就讓它留下來陪著你吧。」

  緹娜點了點頭，語氣微微哽咽，「好，那就留下來吧。」

  公玉瑾歸打點完了行李走了過來，「時間不早了，蔓兒，我們該啟程了。」

  沐輕蔓點頭，看著緹娜說道：「那我們走了，嫂子，替我跟大哥說一聲。」

  緹娜笑了笑，揮了揮手，舒了一口氣，「走吧，快走吧。」

  沐輕蔓伸手告別，轉身就跟著公玉瑾歸上了馬車。

  

  回京的路途不過花了三天，比來的時候節省了幾倍的時間，路上沒有多做停留。

  不過一到京城，沐輕蔓就病倒了。

  病去如抽絲，誰也沒能想到這個時候會出意外，公玉瑾歸連續的照顧了三天，到了京城，依然沒有任何的好轉。

  沐輕蔓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不是在晃晃悠悠的船上了，周圍的景象都那麼的熟悉，沉沉暗暗的光影燭光，來來回回的人影走動，眼前像是在閃爍著昏暗的光點似的。

  不少人從眼前略過，沒有一處停留的。

  第二天上午，沐輕蔓睜開了眼睛。

  旁邊趴著一個人，熟悉的眉眼，淡淡的沉鬱著擔憂，沐輕蔓伸手，碰觸了他的頭。

  公玉瑾歸猛的就醒了過來，握緊了她的手，「蔓兒？」

  沐輕蔓扯了扯嘴角，有些乾澀，「瑾之，我怎麼了？」

  公玉瑾歸看見她真的醒了過來，立刻大喜，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蔓兒，你真的醒了？還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大夫過來。」

  沐輕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人已經跑了出去，等到再回來的時候，一大群人都擠了過來。

  「蔓兒？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蘇夫人走過來，關切的看著她。

  沐輕蔓想坐起身子，可是蘇夫人按著她，「不要起來，你現在還是多休息的好，大夫呢？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小玉推著門就進來了，一個長鬍子老頭被氣喘吁吁地推搡了進來，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就到了眼前。

  蘇夫人站起來，「快，快給我兒媳婦兒看看，她是不是好了？」

  大夫一搭上脈，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夫人已經病癒，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大可放心。」

  蘇夫人舒暢的笑了笑，「這可真是太好了，這一來一回的可是要嚇死我了。」

  公玉瑾歸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小玉，讓大夫去旁邊歇會兒吧，一會兒親自送他離開。」

  「是。」

  公玉瑾歸坐到床前去，把沐輕蔓扶了起來，「怎麼樣了？」

  沐輕蔓笑了笑，「不用大驚小怪的，我怎麼一覺醒來就看到這麼多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夫人在一旁嘆了口氣，「你們兩天之前就回來了，明明是件好事，可是讓我嚇得一整晚沒睡好，也不知道瑾之是怎麼照顧的你，怎麼會你一回來就生了病？」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公玉瑾歸，公玉瑾歸無奈的搖了搖頭，「娘，我都說了好多遍我錯了，蔓兒都好了，能不能讓我跟她說說話？」

  「你還好意思說？這次你的給我長記性，要是往後還這麼粗心大意，我可不會放過你。」

  公玉瑾歸無奈的抿了抿唇，沐輕蔓輕笑了一聲，「娘，跟瑾之沒關係，是我不好。」

  「你別為他說話，就是他的錯，大夫都說了，你這是憂思鬱積導致，若是他能為你排憂解難，你也就不會病了。」

  沐輕蔓頓了頓，公玉瑾歸攥緊了她的手心，「對啊，你有什麼擔心的可以告訴我，我都會想辦法，別悶在心裡。」

  「沒什麼，大概是我大哥的事情還沒緩過神來，娘，讓你擔心了。」

  蘇夫人面上一陣悵然，「你這個孩子也是可憐，去了一趟差點沒了性命，小玉回來跟我說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那麼危險的事情你都遇上了，這是撿回了一條命啊……」

  沐輕蔓抿了抿唇，「沒什麼的，等我恢復過來了，再仔細的跟娘說說那些有趣兒的事情。」

  「好孩子，你還好休息，你的身體最重要了。」

  「娘，公子想和沐姐姐說說話，你一直說個沒完，這樣她也沒法休息啊，不如娘你跟我出去吧。」小玉在後面小聲的說道。

  蘇夫人嘖了一聲，「怎麼哪都有你小子？」

  小玉翻了個白眼，「得了，就我不是親生的，我走。」

  蘇夫人輕嗤了一聲，看著沐輕蔓，「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看在瑾之還算是誠心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他了，你們說話吧。」

  「謝謝娘。」公玉瑾歸在一旁說道。

  蘇夫人笑了笑，轉身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沐輕蔓和公玉瑾歸兩個人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裡有著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緩緩的流動著。

  「對不起……」沐輕蔓張口。

  公玉瑾歸深吸了一口氣，「應該我跟你說才對，這次你生病，真是要嚇壞了我。」

  「我感覺好多了，沒什麼事情了，京城裡有什麼消息嗎？」

  公玉瑾歸微微蹙眉，「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才是，這些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自然會解決。」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有些掛念而已，你不告訴我，是不是存心想讓我胡思亂想？」

  公玉瑾歸蹙眉看著她，有些無奈，「還真把娘的話放在心上了，你早該想清楚的，一切有我，你還擔心什麼？」

  沐輕蔓笑了笑，公玉瑾歸無奈的開口。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殷磨叛變的罪名沒有被推翻，太子受了重創，我和王全貴稟告給皇上的迷信里，分別都提到了太子和皇后的作為，就算這件事情不會直接牽連到太子，但是也足夠讓皇帝開始忌憚和冷落太子了。」

  沐輕蔓點了點頭，「這就好，我們沒有白費功夫，四皇子那裡呢？」

  「四皇子並沒有動靜，他是一心向佛，不問政事了，皇上有心讓他重新掌權，但是被他拒絕了，都分散給朝中的各個中立的官員了。」

  沐輕蔓微微蹙眉，心裡頭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公玉瑾歸接著說道：「沐妃娘娘快要臨盆了，沐王爺對沐妃的態度轉了個彎兒，一個勁兒的討好示好，對了，還有趙構趙大人，趙夫人他們來看過你，不過你還在昏迷著，等你醒了，還要親自去謝一趟。」

  沐輕蔓點了點頭，心裡一暖，「這是應該的，乾爹乾娘對我一直誠心相待，這次更能看出來了，對了，我父親知道了祖母的死因了嗎？他是怎麼說的？」

  公玉瑾歸微微沉吟，頓了頓，「沒有多說什麼，而且看得出來，沐將軍的死，對沐王爺的打擊很大，有的時候，他都忘了自己的行為舉止，有時候去討好沐妃，有時候去示好皇后，一點規矩可循都沒有。」

  沐輕蔓微微蹙眉，「算了，回頭我去問問明月他們是怎麼回事吧。」

  「你現在先不要想那麼多，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沐輕蔓強調了一遍，略有些無奈。

  公玉瑾歸只是笑笑，什麼話也不說。

  回到京城，難得平靜了兩天，從趙府和沐王府回來，沐輕蔓都感覺到身上的擔子一輕，不管是沐晉嚴的渾渾噩噩，還是趙構的事事謹慎，她都能感覺到京城裡瀰漫著一股子緊張的氛圍。

  好像是誰在準備著什麼，醞釀著一場巨大的變故，可是真正的去發覺，卻無處可尋。

  京城中，皇帝給沐輕衍預備的將軍府成了一座空府邸，而皇帝隻字不提給雲南將軍的獎賞。

  皇帝現在誰也不信了，不管把誰派去堅守雲南，都會造成養虎為患的後果，所以他寧可維持現狀，讓一個郡主去暫時的掌管，反正一時之間出不了什麼大錯。

  沐妃即將臨盆，宣旨讓沐輕蔓進去伺候幾天，沐輕蔓本來也想進宮去探探風聲，於是就答應了。

  離開之前，公玉瑾歸才得到消息的，他有些不高興沐輕蔓進宮，所以臉上也沒有多少輕鬆的神色。

  沐輕蔓自知理虧，拉著他的手，「我很快就回來了，沐妃臨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早知道皇上有這個意思，我都不會同意，你竟然還答應了？」

  「不管怎麼說，沐輕環在宮裡沒個人幫襯，若不是我不進去，皇后一人獨大，她這個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都是個問題，所以她讓我過去，必然有她的道理，我總不能讓皇后得逞啊。」

  「皇上把沐妃交給了皇后，要是她出了問題，皇后也推卸不了責任，我看沐妃就是想拿捏架子，真是不識好歹。」

  沐輕蔓抿了抿唇，「不管怎麼樣，現在至少也得進去看看啊，若是沐輕環不能相信了，我們也好劃清了界限，當初離京之前，她讓我設法離間太子和皇上，如今咱們也算是歪打正著，就算不感激我，也用不著拿捏我啊。」

  公玉瑾歸還想說什麼，蘇夫人就從後面走出來了，「你們還在猶豫什麼，宮裡的人就在外面等著了，無非是進宮兩天，蔓兒如今的身份不同尋常了，不管是誰都得掂量著，瑾之你不要風聲鶴唳了，沐妃也不傻，不會害到蔓兒的，我估計她就是害怕皇后暗中作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