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左右不定

  太子蹙眉，擺了擺手，「還是算了，我來探望你，不必驚動其他人。」

  沐輕蔓沉默的低著頭，她跟太子一向八字不合，早先在宮裡就有些大小麻煩纏身不斷，現在更不想多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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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看了一眼小玉，「小玉，本宮來了這麼久了，怎麼連杯茶都沒有？」

  小玉反應過來，一拍腦門兒，「瞧我這個記性，竟然如此怠慢太子，都是我的錯。」他說完，就離開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招呼了下人，「還不倒茶過來？」

  太子看他去而又反，頓時頭都大了，不得不對沐輕蔓說道：「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

  沐輕蔓剛想拒絕，忽然腦子一轉，目光一閃，「好啊。」

  小玉的面色瞬間僵硬，沐輕蔓轉了轉目光，「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不知太子賞不賞臉？」

  「你說的地方，那定然是好地方，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我也去我也去。」小玉爭先恐後的說道。

  太子蹙眉，剛要拒絕，沐輕蔓說道：「自然是要帶著你的，總不能一會兒讓太子拿銀子啊？」

  太子面色一愣，「我跟你出去，怎麼能花國師府的銀子？」

  「那我也要去湊湊熱鬧。」小玉生怕太子拒絕，就拽著沐輕蔓先走一步。

  沐輕蔓輕笑說道：「太子別介意，輪道理，小玉也該叫我一聲姐姐的，帶著他，太子不會介意吧？」

  「自然不會。」他只是不能把小玉當成一個下人了而已。

  小玉一聽，蹬鼻子上臉，「沐姐姐快走吧。」他得讓公玉瑾歸回來之前，就把太子打發走，自然是走得越早越好。

  太子跟在後面走著，小玉無賴似的攀扯著沐輕蔓的胳膊，太子在後面越看越不舒服，乾脆就走上前面去，跟沐輕蔓沒話找話。

  「沐姑娘在江寧看到什麼新鮮事兒？」

  沐輕蔓目光淡淡的說道：「國師去江寧是有正事，要查案子的，根本就沒有新鮮事兒可以看，最大的新鮮事兒便是那個案子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太多的內情。」

  太子摸了摸鼻子，沐輕蔓知道這個案子至今都未有定論，皇上疏遠太子八成也有這其中的原因。

  公玉瑾歸以太子的名義把小穗兒和成爺劫走了，至今兩個人都下落不明，太子辯解了多次都無果，因為皇上心裡也是心知肚明，派去找四皇子茬的定是太子的人。

  皇上對於兩人內鬥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太子一下壞了皇上的大事，皇上怎麼會不遷怒於太子？

  只是她之前還擔心成爺耳根小穗兒到底去哪兒了，不過公玉瑾歸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小穗兒，阿麥和成爺一直都在來京城的路上，不過一路上為了掩人耳目也做了不少功夫，縱使公玉瑾歸暗中幫襯了不少，也不能太明目張胆，讓人懷疑。

  她相信，不久之後，這件事情一定能夠大白於天下，到了那時，不知道該是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三千冤魂，終歸故土。

  可是她現在不能說，要閉緊了嘴吧，誰都不知道中途會出現什麼意外，或許成爺和小穗兒的知難而退，或許被官府的人發現……

  太子一路上說了些有意思的事兒，小玉最是冷場，每每都能說出更有意思的事情，像是槓上了似的。

  「將近年關，太子卻清閒了不少，真是讓人羨慕。」小玉實在是煩得慌，想著說句話讓太子下不來台吧。

  太子卻是一愣，爽利的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那是，我也是難得能這麼清閒，國師想必最近是越發的忙了，朝中大小的事情都要他操心，的確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得父皇信任，也會是讓滿朝上下羨慕不已。」

  小玉微微一愣，連沐輕蔓心裡都有些詫異，太子竟然沒有絲毫的失落？

  沐輕蔓試探著說道：「聽說最近四皇子也是忙得不可開交，諸位皇子可都在這個將近年關的時候討個好彩頭，爭取皇上的注意呢，太子怎麼一點也不上心？」

  「不過是鷸蚌相爭，有什麼好上心的？他們再積極，也成不了太子，我是堂堂正正的儲君，這一點誰也變不了，我為何要自亂陣腳？蔓兒是不是偶爾聽著國師說起朝廷的局勢，也有些詫異？」

  沐輕蔓微微頷首，「這倒是真的，不過聽得不多，七七八八拼湊起來罷了。」

  「蔓兒，你不必擔心什麼，那些傳言終將是傳言。」太子說這話的時候，眉目間有著掩飾不了的得意之色，沐輕蔓心裡一頓，想著之前和公玉瑾歸的推論，難道皇上真正屬意的人是太子？

  她面色不太好，小玉拽了拽她的衣角，她猛地抬頭，才發現太子一直觀察著自己。

  「怎麼了？殿下？」

  太子狐疑的收回了目光，語氣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看著你的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太子成竹在胸，我自然是高興的。」

  呸，你自己是什麼樣子關我什麼事情？違心話說的也太違心了。

  太子聽了卻是很高興，把剛剛的不解拋至腦後。

  沐輕蔓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著。

  「到了。」

  沐輕蔓站在門口看著，太子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你……你說的就是這裡？」

  他看著面前的異族風情的姬館，目光複雜的有些說不出來，怪異的看著沐輕蔓。

  沐輕蔓毫不在意的點頭，「是啊，我早就想到這裡來看看了，去江寧之前這裡剛剛開張，現在總算能來了，太子不會介意吧，我們就來這裡看看節目，看完了就回去。」

  太子反覆遲疑，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都到門口了，豈有他不同意就回去的道理，更何況，太子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能在冷宮跟皇上的嬪妃亂搞的人，能清明道哪兒？

  沐輕蔓走了進去，小玉偷偷拽著她的衣服，「姑娘，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要是讓公子知道了，一樣會扒了我的皮。」

  沐輕蔓摸了摸他的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以後還是叫姐姐吧，小玉，你要是不跟我進去，我回去就跟蘇夫人告狀，讓你沒兩層皮。」

  小玉面色微微一赧，有些說不出的苦楚，只能點頭答應。

  太子跟了進來，姬館的老闆娘看著有人來了就迎了上來，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看了一眼沐輕蔓，目光里閃過一絲什麼情緒，隨後看著小玉和太子兩位男客，「幾位客官，裡面請。」

  太子頷首走了進去，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老闆娘介紹說道，「樓上的風景最佳，姑娘們下午還有表演，不如去樓上吧。」

  他們三個本來也是要上樓的，因為表演都是在下面，上面觀看的位置是最好的。

  「幾位眼生，之前是不是沒來過啊？往後可要多來捧場，我們這裡的姑娘什麼都會……」老闆娘邊走邊介紹，沐輕蔓聽著覺得好笑，沒有杜十娘半點的功夫，說出的話還有些樸實，有些讓人說不出的誠懇，讓人覺得好笑。

  好像他們到的不是一個姬館，而是一個書館一樣。

  這裡面上上下下打扮的完全是異域風情，跟夜闌珊不一樣，但是感覺有異曲同工之處。

  姑娘們穿著露著肚臍水蛇腰的衣服在他們之間轉啊轉，小玉的臉色紅的像是柿子一般了，左躲右躲的躲在沐輕蔓的後面。

  那些姑娘看他相貌清秀，像是故意逗他玩兒似的，就是圍著他轉。

  老闆娘捂著嘴在一旁笑著說道：「姑娘們喜歡這位小公子啊。」

  沐輕蔓看他招架不住，才笑著說道：「我弟弟膽子小，沒來過這種地方，還是讓姑娘們下去吧，招呼另一位客人就是。」

  那些女人明白了，目標便轉為了太子。

  太子顧念著沐輕蔓，覺得有些不方便，不過看著她壓根就不在意，便放寬了心，想著以後就算跟沐輕蔓成親了，自己也是要三妻四妾的，這樣看她，還算是有些識趣。

  沐輕蔓自然不知道太子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看著那些姑娘撲在他的身上，起先還有些推拒，後來乾脆來者不拒了。

  沐輕蔓和小玉是純粹的為了看表演節目而來。

  幾根興致勃勃的吃這點心看著下面的熱舞，老闆娘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他們身邊照顧著，根本就無視其他桌的客人。

  沐輕蔓聽著樓上對面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爭吵。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我也是來看你們熱鬧的，你們看看你們這些姑娘跳得，就差露著腳丫子跳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要出來賣也得含蓄一點啊，見著個男人就離不開眼，我在這裡做了這麼長時間了，喝的茶都要結冰了都沒人來伺候啊？」

  沐輕蔓站起來一看，就看著杜十娘張牙舞爪的雙手掐著腰，唾沫星子往外冒著訓斥著。

  樓上本來就吵吵嚷嚷的很，沒幾個人注意到那裡發生的事情，況且在這種地方鬧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沐輕蔓看著熟人了，就坐不住了，當即就站起來轉身，「殿下，我過去瞧瞧熱鬧，您先在這裡看著。」

  說著，拉著小玉就走了，老闆娘也詫異的跟上去。

  太子方才還想仔細的問問，不過她走得太快了，沒來得及問，旁邊的姑娘又扯著他不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