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朱輝之死
2024-09-12 12:41:44
作者: 蹦叉叉
如果兇手是第十五個人,那麼他們該抱著怎麼樣的心態,他僅僅是為了報仇,又有什麼錯?廣梁行為卑劣,就該受到保護嗎?
沐輕蔓心裡的複雜沒有說出來,公玉瑾歸一路上都沉著臉色,等他們到了朱輝的家裡,前前後後的站了不下幾百個人,基本上都塞滿了,一個個的穿著軍營里的鎧甲,神情哀傷又憤憤不平。
「朱大哥這麼好的人竟然也被害了,真是上天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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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朱大哥剛剛辦了喜事,就出了這等事情,怕也是那個女人命硬,克的。」
沐輕蔓沒有理睬他們說了什麼,公玉瑾歸一下車,自然有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跟著公玉瑾歸走進去,里里外外已經收拾出了一個白事的姿態,白色的燈籠上寫著『奠』字,白色的綾緞混著白色的積雪飄在半空中,寒風瑟瑟,帶著幾分淒清的味道。
大廳的靈堂已經布置好,一個穿著麻布的女人跪在一旁,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哭的很是傷悲。
棺材放在大廳中間,牌位在上頭供著,香火不斷。
廣梁將軍一身強硬的氣勢站在中間,負手而立,眉目悲嗆,腰間繫著白色的白綾。
小玉在外面喊了一聲,「國師到……」
眾人頓時寂靜下來,看著公玉瑾歸悄聲而至,氣質卓然,眉目間有不可忽視的凌人之勢。
廣梁轉頭,眼睛裡紅血絲遍布。
旁邊的女人反應過來,匍匐著到了公玉瑾歸的腿邊,剛要拽他的衣服,公玉瑾歸蹙眉,往後一退就躲開了。
女人沒注意,哭著磕著頭說道:「國師要為我們做主啊,我才嫁過來不過幾天,我丈夫就出了這種事情,我們怎麼會攤上這種事情?」
公玉瑾歸蹙眉,下面的人終於有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肯定是她命硬啊……」
「就是,說不定是克夫呢。」
沐輕蔓蹙眉,不管在什麼時候,這種迷信話也足以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她走過去把女人扶起來,「嫂夫人不必擔心,國師定會找出兇手,查明緣由的。」
其實她和公玉瑾歸心裡都清楚,朱輝是死的活該,老孫若是說的沒有錯,他之所以死的那麼晚,是因為他手裡的東西。
可是他們還要找出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廣梁將軍走過去,聲音有些哽咽,「嫂夫人,你先下去吧,國師大人自然是會查出真相的,我們切不可失禮。」
那個女人點頭,虛弱的走到蒲榻上重新跪下。
廣梁行了個禮,「國師有禮了,招待不周,還請恕罪。」
公玉瑾歸沒有要去上香的意思,轉而看著棺材,「把人都清出去,把官府的官兵和仵作叫進來,我要驗屍,廣梁將軍死者的家眷留下,除此之外,誰都不許圍觀。」
廣梁的臉色微微一變,下面的人一頓,就有些不滿,憑什麼讓官府的人就可以留下,我們是軍營的人,又差到哪裡?
「死的人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官兵之中有些人不滿。
「是啊,我們也要留下來,我們還沒上香燒紙呢。」
廣梁沉默在一旁默不作聲,沐輕蔓輕哼了一聲,「好兄弟也要分什麼時候,放在心裡緬懷即可。
廣梁將軍帶出來的士兵難道把以下犯上當成家常便飯了嗎?軍中軍紀已經如此不堪?」
廣梁的面色難看,繃緊了唇角,那些人頓時寂靜無聲。
廣梁忽然大手一揮,面色沉靜悲痛,「將士們,大家都回去吧,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大家再來相送。」
那些將士雖然不願,可是卻忌憚著連廣梁將軍都禮讓三分的國師和他旁邊的女人。
大家漸漸地走了出去,只剩下廣梁和朱夫人,還有下面的兩個小廝,官府的仵作也來了。
小玉把人都分散開,仵作上前來,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卻不得不上前查看。
公玉瑾歸退後了一步,示意了一眼沐輕蔓,就帶著小玉去了後院。
廣梁剛要跟去,沐輕蔓連忙擋住他,面色平和的看著他,「廣梁將軍,國師去看看附近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將軍不跟著了,我有些問題,想問問將軍。」
她看了一眼年紀輕輕的仵作,那仵作焦頭爛額的圍著棺材轉啊轉。
廣梁不得已站在那裡,「姑娘請問。」
知道了他過去的事情,沐輕蔓是打心眼裡瞧不上,在任何時候,大家都是不喜歡叛徒和雙面間諜的,尤其是這種看似冠冕堂皇的人。
「將軍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廣梁有些不耐煩,「今日一早就來了。」
沐輕蔓問那仵作,「死者是什麼時候死的?」
仵作答道:「辰時。」
沐輕蔓捏著袖子靠近棺材,只聞到一股子熟悉的甜香味,她微微蹙眉,「什麼味?」
仵作擦了擦汗,「是點心的味兒,冬日大家都喜歡吃這個。」
沐輕蔓沒有在意,「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被嚇死的?」
仵作手上一頓,連廣梁都有些怪異。
「嚇死的?」仵作問,隨後就去查看他的安靜,只見瞳孔驀然睜大,驚恐的神情畢現。
沐輕蔓看著跪在一旁的朱夫人,「嫂夫人,你們昨夜一直在一起嗎?」
女人點頭,哀哀戚戚,「是,昨夜一直在一起。」
沐輕蔓抿唇,「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仵作可能是驚訝沐輕蔓的身份,不敢隨便插話。
女人猶疑,「沒有,下半夜的時候他如往常一般出去方便,然後回來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就沒了人,我出去一看,一個棺材就……」她眼眶又紅了,面上神情又慌又急又害怕,哽咽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我過去一看,老朱就睡在裡面了……」
沐輕蔓微微蹙眉,「出去方便了一趟?」她自己喃喃道。
廣梁將軍有些焦灼,「姑娘,國師到底怎麼說,這兇手實在是猖狂。」
沐輕蔓面色沉靜的看著他,「將軍也會害怕嗎?按照那名單上寫的,下一個可就是將軍了啊……」
廣梁面色微微一變,嘴唇的顏色都變青了。
沐輕蔓輕笑,「我開玩笑的,將軍別害怕,在將軍遇害之前,國師一定能找到兇手的,至少,我可不希望將軍這種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死了。」
廣梁微微緩和了一口氣,面色變得幽深,目光晦暗的站在那裡。
「人命關天,我是個粗人,倒是不怕,只是我這兄弟死的冤啊……」
沐輕蔓微微垂眸,「我知道,只是當初將軍告訴我們的消息就是那麼多,實在是無法推斷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想要害你們十四個人。」
她尤其加重了「十四個人」的語氣,廣梁的面色果然有些變化。
仵作在一旁驚訝的說道:「死者死之前吃了東西。」
沐輕蔓走過去,看著他的嘴裡果然有些殘餘的東西。
仵作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是糖心篷子。」
沐輕蔓蹙眉,「這種點心很尋常嗎?」
「是啊,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
沐輕蔓看向朱夫人,「死者死之前晚上有吃東西的習慣嗎?」
女人點頭,「是,他若是肚子餓了,會起來吃一些東西,我嫁進來這幾天,知道了他這個習慣,都會把點心放在房間外頭,他吃的也方便。」
沐輕蔓微微點頭,仵作說道:「唉,不是毒死的。」
廣梁微微蹙眉,輕聲呵斥,「自然不是毒死的,他夫人怎麼會對他下手?」
仵作微微垂首,有些懼怕這個廣梁將軍。
「將軍不必動怒,這個仵作還算是仔細,沒有放過一點可疑點,您別嚇唬他。」
廣梁沒有作聲,目光微微一凜,沐輕蔓接著問道:「是將軍把他從棺材裡搬出來的?」
廣梁咬緊了牙關,「是,他是我的兄弟,我總不會讓他躺在別人的棺材裡頭,嫂夫人告知我消息之後,我就讓人去安排了。」
沐輕蔓垂首,慢慢的圍著棺材轉了一圈,「將軍是否還有事情沒有告知我們?」
廣梁目光一縮,「姑娘指的是什麼?」
「自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廣梁背起了手,抿唇,「沒有,有也不記得了。」
沐輕蔓輕笑,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看著朱夫人問道:「夫人,嫁過來多久了?」
女人一聽就委屈極了,「七天,不,加上今天八天了。」
她總算能體諒到那個女人心裡的委屈了,自己的一輩子算是毀了,怎麼能高興地起來?
沐輕蔓點了點頭,「最近家裡有沒有來什麼人呢?」
她蹙眉,搖了搖頭,「都是些平常聯繫的人,不算是生人,況且我們不經常出門,來往的也沒有幾個。」
沐輕蔓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夫人節哀。」
她走到仵作的身邊看了看,輕聲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仵作搖頭,「跟前面十二個一樣,只是唯獨有一點不一樣,這個人死之前吃了些糖心篷子還未消化,其餘的死狀一模一樣。」
沐輕蔓點頭,也不足為奇。
但是她心裡卻有些疑惑,她一直懷疑成爺跟這件事情有關,或許是因為搜出小冊子名單的緣故。
可是他看上去怎麼也不太可能,卻偏偏引導他們找到了說書人老孫,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成爺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她不知道,所以心裡偏向於成爺作為兇手的一夥兒,既然他讓他們知道了朱輝手裡有證據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殺了朱輝?
不是說朱輝是個見風使舵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