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咦，顏大人呢？

  翌日一早，顏時沒有等她做早飯，她起的不算早，倒也不算晚，銀珠告訴她，大人已經出府辦事去了。

  至於那張御史，自然也跟著顏大人一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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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御史的案子暫時還未破，二人今日沒有進宮，顏時先去了一趟玄羽衛處，張御史跟著一塊去了。

  不過，他在這裡只能坐冷板凳，玄羽衛中有許多東西不是外人能接觸得到的，地牢也不允許他人隨意進入。

  「咦，顏大人呢？」張見只是時沒盯牢，人就不見了。

  玄羽衛副史玄二頗客氣的向張見告罪。

  「適才張大人晃神了，我家衛主見張大人在思考，不便打擾，衛主已經出去辦事。」

  「出事？去哪裡了？我哪有晃神？」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顏大人分明就是想要撇下他，「你叫什麼？對了，你是玄羽衛副主使玄二。」

  玄二自然是出身玄羽衛，排第二。

  世人不知，玄一是誰。

  也唯有玄二知曉，當年吃勁苦頭的玄一，便是如今玄羽衛衛主，顏時顏大人。

  無人可依，無人可靠，能憑藉的，僅僅是自身超脫一切的努力和吃盡了的苦頭。

  玄二出身貧苦，家中兄弟眾多，他被賣給掉之後，才進入玄羽衛的。

  但大人不同，他出身不低，卻也是受盡苦難。

  「是，正是玄二。」玄二性格很好，但他也不常在玄羽衛所中，大部份時間，他還需要助大人協協調玄衛營和羽衛營極玄羽衛分布之事。

  真正常駐衛所的是玄三。

  明勒，明沖是後來才進的玄羽衛，跟隨大人左右。

  「玄二，勞你領本官去找你家大人。」張見知道顏時撇下他，必定有重大發現。

  他要本人在場，才好明白事實真相。

  玄二一臉歉然。

  「張大人見諒，衛所事忙，實在是抽不出空，且大人未明言去處，我也不知帶張大人去何處尋找，張大人還是自己辛苦些，到處找找。」

  說著，他示意一下，便轉身離開去辦其他事了。

  張見難得被人如此薄待。

  想他在朝中的地位——，雖不是多大的官，但他手上的握著的筆，握著的權，是可以對他人造成影響的。

  多半朝中官員，是不想讓他看到不好的一面，在一眾御史面前，自然也不會做得太難看。

  偏偏玄羽衛不是別人，壓根就不怕御史台上書彈劾，自然也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

  張見出了衛所，也不知上哪去尋人，只好先回一趟御史台。

  晚些再來衛所找人。

  皇宮，御書房

  皇帝案前擺了兩份卷宗，其中一份為老御史年事已高，突然疾病去世，仵作已經驗明，的確是病發身亡。

  另一份則是指明，老御史被人所害，所害之方法也細細羅列，害老御史的嫌疑人自然也已經找出來，甚至有實證，指明是禮郡王。

  卷宗擺在皇帝面前，是任由皇帝選擇。

  若是他選擇保禮郡王，那麼，老御史便是年事已高，突發疾病去世的。

  若他不想再保禮郡王，接下來京中怕是要熱鬧起來。

  年過五十的東臨寧帝，臉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卷宗，他有兄弟數人，有些幼年病故，有些成年意外去世，也有些是當年犯了事，被圈禁起來。

  唯有禮郡王年少就與他親近，也一直與他站隊，自寧帝登基，禮郡王也只想做個閒散王爺，從來不插手政事。

  寧帝也願意養著這樣一個毫無上進心的弟弟，便是他在外頭小打小鬧，他也不在意，東臨天下，姓李，便是禮郡王鬧騰些，那也是在鬧自家的產業。

  這一回不同，禮郡王貪墨的數額不少，且被老御史拼了老命要彈劾，若此事不平息，只怕，對朝中文武百官，無法交代。

  「顏時，你來告訴朕，朕該選哪個？」寧帝帶著幾分深意，看著眼前的卷宗。

  「無論皇上選哪個，皆是他們的福氣。」顏時平靜的回道，「老御史年事已高，本就沒幾年好活，早死，晚死也是應該。」

  「禮郡王貪墨只怕遮不過去，若禮郡王肯主意將貪墨所得，交歸國庫，此事，自然與禮郡王無關。」

  顏時跟隨寧帝身邊幾年，對寧帝的性子早就研究的透徹，身為帝王，他生性多凝，朝中文武百官，沒有幾個人能得他真正的信任。

  縱使是與他有血緣之親的人，也要得他幾分猜忌。

  但，就是這樣一個帝王，年輕時尚有幾分魄力，如今年紀越大，越發的昏聵。

  寧帝有六子，大皇子早夭，為皇后所出，二皇子乃秋貴妃所生，兩年前被立為太子，三皇子是蘭賢妃所出，最得寧帝寵愛，四皇子生母位份低，並不得寧帝喜，五皇子和六皇子尚且年幼。

  其中六皇子與顏家倒是有點關係，六皇子的生母麗嬪是顏相的姨妹。

  表面上似乎平靜的一眾皇子，暗地裡，也有諸多的手段。

  老御史認嫡正，自是擁護太子。

  禮郡王卻因皇上之顧，更喜三皇子。

  整件事，是否是太子想藉此除去禮郡王，哪怕不能除去，也要削弱禮郡王的存在感，也好讓三皇子明白，他才是東臨王朝的儲君。

  寧帝細思片刻，緩緩拿起左邊的卷宗。

  那是顏時所提第二條。

  寧帝還是要保下禮郡王。

  「老御史，終歸是年紀大了，禮部那邊，朕已經命人下旨，務必要厚葬。」

  顏時垂首，唇角一勾。

  皇上年紀越大，處事越沒了章法，越是以感情用事。

  他卻一直未曾想到，他的感情用事，只怕會讓朝堂越來越複雜。

  顏家老頭子，可是要扶六皇子上位的，六皇子今年不過五歲。

  一個五歲的孩子若是坐上了皇位，顏家老頭子，必然可以把持朝政，權傾朝野。

  他怎麼可能會讓顏老頭如願。

  絕無可能。

  「臣，領命。」

  張御史回了御史台，又匆匆趕到玄羽衛，誰知顏時還是未回，他只好耐著性子在衛所里等著。

  這一等就是大半日，午膳還在衛所蹭了一頓。

  玄二挺好客，還記得給他留份飯。

  等到天快黑了，顏時還未回衛所，玄二又客客氣氣的將張御史給請了出去。

  「天快黑了，我家衛主怕是不會再回衛所，張大人不如先行回府，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