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

  「好，我聽著，你說吧。」秦妮的表現很平靜，季雲澤認為她過於平靜，定是氣得不知該如何表現她的傷懷。

  畢竟，她不是從小養在深閨里愛哭哭啼啼的小姐，而是自由自在行走於山林中的精靈。

  季雲澤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昨晚發生了些事，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有些話，季雲澤是真的不好直說出口。

  「我怎麼猜？」秦妮虛心請教。

  季雲澤心頭微惱，有些話不需要挑明，他是男人，要他硬著頭皮認錯，他面上無光。

  「秦妮，你這是在裝傻充愣吧，這麼明顯的事，你還要假裝不知？」季雨煙面上揚著得意之色，昨晚之事，大半出自她手。

  顏夢願意嫁給大哥，她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顏夢便來了季家，尋個理由，她再送上一壺好茶，茶里加了點料。

  哼，別以為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就什麼都不懂。

  顏家和季家兩家明面上還算交好，可私底下並沒有那麼好，外人也在議論，說是季家是不如顏家的，顏相在朝中的勢力更強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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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家還有一個掌管玄羽衛的顏時。

  季氏一族雖也有好些人在朝中為官，可是比不上顏家。

  若是顏相的孫女以這種方式進門，就是辱沒了顏家的門風，顏夢進了季家，還不得處處瞧季家的臉色。

  季雨煙心裡還有些小得意，爹娘那邊，她還沒有與他們細說，回頭爹娘也定會誇讚她的。

  「大小姐此話何意？」秦妮看著季雨煙上竄下跳的，比誰都積極，若說這樁事與她無關，恐怕沒人會相信。

  季雨煙比季雲澤還要上心。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個時候變傻了，你已經看到了，顏夢是從大哥的院子裡出去的，昨晚顏夢就在大哥的院子裡過夜的。」

  季雨煙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挑明。

  秦妮看向季雲澤，果真，季雲澤臉色鐵青。

  「雨煙，住嘴。」

  「大哥，你不好說出口的話我替你說。」季雨煙不管不顧的，「顏夢會嫁進季家，成為我的大嫂，季家少夫人，而你——，若想留在季家，就好好的守在你的玉園當個見不得光的小妾。」

  「季雨煙。」季雲澤真的怒了。「閉嘴。」

  季雨煙被他這麼一吼，反倒委屈了。

  「大哥，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幫你——，她有什麼好，不過是順道救了你。」

  季雲澤的臉已經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來。

  「大小姐好大的口氣啊，我不過是順道救了你大哥，那可是他的命，若不是我的順道，你也沒有大哥了，更別說找個別的女人回來當你的大嫂。」

  微一頓，她繼續道。

  「除非，顏夢願意嫁過來給你大哥守寡，否則，這份恩情，你們最好牢記在心裡。」

  後面這句話是說給季雲澤聽的。

  季雲澤指間微顫。

  「季雲澤，無論你與顏夢之間做了什麼，你若是不能娶我為妻，就少打我的主意，把你的救命之恩還一還，咱們往後，再無瓜葛。」

  季雨煙在一旁乾瞪眼，不相信秦妮就這樣放下了。

  「你，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哥，你就是個口是心非的，是不是在耍心機？」

  能進季家的門，談何容易。

  秦妮好不容易跳進季家，既然想如此輕易的離開，她不信。

  秦妮可不想與她再糾纏，季雲澤的臉色複雜極了，難過又難解。

  「阿妮。」

  秦妮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書中的結避，記得清清楚楚，成了他的妾，結果那麼慘，縱使成了他的妻，也未必好到哪去，以後的季雲澤，是醉心於仕途，後宅之事，他全然不管。

  她豈能容自己一生被困後宅，毫無自由可言。

  秦妮帶著阿定轉身就走，回了玉園。

  阿定小心萬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進了玉園，園子裡也沒有其他人。

  「姑娘，你不要太難過。」阿定還小，還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她只知道姑娘一定很難過，如果她自己遇上這樣的事，肯定覺得天都要蹋下來了，姑娘怎麼能這樣淡定。

  「阿定，你放心，我沒有太難過。」她也不好表現得一點都不難過。

  她讓阿定去了一趟廚房，幫她尋點食材過來，她在院子裡沒什麼事，給自己做些自己想吃的東西。

  阿定立刻急匆匆的跑去廚房，拿了雞肉和魚肉，還有河蝦，挑了五六樣，廚房那邊這會兒又開始不願意了。

  季家就這麼大，什麼事都能透出來，廚房也知道顏夢小姐在公子的院子裡過夜了，以後季家少夫人肯定就是顏夢姑娘了。

  秦妮再怎麼樣也就是個妾室，受寵就罷了，若是個不受寵的，地位恐怕連府里的大丫環都比不上。

  能讓阿定挑些菜去，也是因為公子的態度還沒有太明確。

  等公子娶了正室回來，誰還理會姓秦的。

  阿定將東西拿回來也沒敢抱怨，深怕姑娘聽了心裡更不痛快。

  秦妮也沒多問，雞料理了，放了紅棗，枸杞燉上，魚肉同樣處理，做成了魚丸，土豆蒸熟配好料，就是一份美味的土豆泥。

  一個時辰後，雞湯，炸魚丸，土豆泥就上桌了。

  秦妮的胃口不錯，讓阿定一起吃，阿定拒絕了。

  「小姐，你自己吃吧。」阿定心裡還難過著呢，覺得姑娘一定是用吃來掩蓋自己的傷心，她就不跟姑娘搶吃的了。

  秦妮隨她的意。

  才吃了一根雞腿，玉園就有人來了，來人正是換了衣衫的顏夢。

  她臉上有些倦意，但更多的是得意。

  隨她一起來的，還有季雨煙。

  秦妮直接無視她們，繼續喝她的雞湯。

  「秦姑娘，我知道你對季哥哥有意，可如今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很快就會成婚，你也知道，大婚之前，府中不該有你的存在。」

  顏夢直接將話挑明了。

  「季家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別院，你明天就搬去吧。」季雨煙道。

  秦妮挑了挑眉，心裡自然十分熱鬧，她巴不得呢，不過，讓她就這麼空手走了，似乎也說不過去。

  畢竟，她才是個那個受到傷害的人。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是什麼人？季雲澤怎麼自己不來，派了你們兩個，我說過，還了他的救命之恩，我自然離開。」

  只要她收了銀子，季雲澤和季家才會覺得，真正還了她的恩情。

  否則，以後想起來，必定還會牽扯不清。

  季雨煙一臉嫌惡，「說吧，你要多少銀子，我能做這個主。」

  「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