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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2024-09-12 10:19:55 作者: 姜小牙

  「找她。」

  她一定不在水裡,她一定還活著。

  檀硯絕踩著濕滑的雪走,身後忽然傳來人群的騷動。

  「快快快,水下有動靜,可能撈到了,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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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檀硯絕猛地回過頭去,雙目赤紅地看著眾人往江邊的一處趕去,他們一個個聚過去,在大雪中拉起救援繩。

  救援。

  這個時間被拉上來的不再是救授。

  尖銳的刺痛划過胸腔,眼前的畫面在他眼中開始震盪扭曲,漸漸的,檀硯絕有些看不清楚了。

  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一聲聲嗡鳴,他什麼都聽不清晰。

  「硯哥,硯哥!不是以期!不是她!」

  席歲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

  檀硯絕晃了下頭,望向下面,只見聚眾的人群又散開來。

  不是她。

  哦,不是她。

  他不住地往後退,抗拒地想逃,腳下又是一滑,再次狼狽倒下,席歲聲在旁忙扶一把,才不至於讓他滾下去。

  檀硯絕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驚慌地道,「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走……」

  「……」

  「讓我走,我去哪,回家,對,我回家……」

  「……」

  「席歲聲,送我回去。」

  「……」

  席歲聲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眼前面無血色、大失方寸的人是他認識的那個硯哥,那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的硯哥。

  檀硯絕已經看都不敢再看江面一眼,眼神不斷迴避,眼中的血色越來越濃。

  席歲聲心驚,知道這麼下去確實不行,急忙扶著他離開。

  離開搜尋現場,車裡安靜多了,也暖和多了,只是這樣的溫暖也沒讓檀硯絕發抖的手停下來。

  席歲聲開著車,忍不住從後視鏡里往後看一眼,只見檀硯絕坐在那裡,一手掐著自己的掌心,似乎是想強迫自己停止顫慄,結果就是兩隻手一起顫抖……

  趁著紅燈較長的時間空隙,席歲聲拿出手機,低頭飛快地給自己助理髮了條信息,讓對方趕緊拿一支鎮定劑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車子停在華陽路的梧桐公館。

  檀硯絕從車上踉蹌地走下來,大步往裡走,整個公館已經覆上一層厚厚的雪,滿院蕭條,空空蕩蕩。

  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

  她沒回來過。

  檀硯絕抬眼往前看去,早上,她還站在台階上方,笑著告訴他,瑞雪兆豐年。

  她說,瑞雪兆豐年。

  她明明說了這是好預示,怎麼到晚上,什麼都變了?

  「硯哥……」

  席歲聲跟進來。

  「你打個電話給秦強,讓他將檀家上下都按下來,今晚十二點前我要是見不到裴以期,他們就跟著我一起死吧。」

  檀硯絕看著緊閉的公館大門道。

  「……」

  席歲聲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硯哥,現在線那麼多,慢慢查就是了,如果是他們抓走的,肯定要把以期榨乾價值,不會輕易殺她……」

  「我等不了了!」

  檀硯絕低吼出來,血染一般的雙眼猙獰地瞪向他,「我已經等夠久了。」

  他逼著自己七年不去見裴以期,他逼了自己整整七年……

  每一個晚上,他都在告訴自己,他不能成為第二個檀天森,他告訴自己拋棄她是當年最優解,他告訴自己他的生命里沒有一個裴以期也沒什麼。

  可一日一月一年反覆地熬下去,他反而越發清楚地知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她。

  如果忍耐專營得來的權勢都換不到她平安,那就都死吧,所有人,所有傷害過他們的人……

  「寧家人、裴海凡,我還有一本名冊,這七年欺負過她的人都在上面。」

  檀硯絕說道,「都給我按了。」

  「……」

  席歲聲徹底傻眼,硯哥這是要進行一場滔天的獻祭。

  別說裴以期,連他這個心理醫生都估算錯了,他也以為,再難過硯哥也只是心結更重,身體出現的痛感更強一些而已。

  他從未想過,沒有裴以期,硯哥再也不會好。

  可知道裴以期的身份後,席歲聲卻怎麼都說不出真相,她只是想要一場自由,她很想要,想到願意用身份湮滅去換……

  席歲聲渾身都發冷,好一會才極力表現平靜地道,「硯哥,要不給我點時間查吧,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我帶人多線並查,把無辜的人排除出去。」

  「我說了,我等不了。」

  檀硯絕已然瘋魔,不管不顧地往前走,走到台階,他停下腳步看向旁邊的更衣室。

  同居前,裴以期讓他在門外建一個更衣室。

  這裡是她對他們家唯一的要求。

  檀硯絕基本上沒踏進過這裡,可現在,他卻鬼使神差一般推開更衣室的門走進去。

  公館能容出的地方不大,更衣室也小,他只能讓人經常送新的家居服過來供她替換。

  隨著他的踏入,更衣室內燈光亮起,他抬眼就看到衣架上密密麻麻的家居服和……幾套公司發放的職業裝。

  「……」

  檀硯絕高大的身形僵住,頓時明白過來什麼。

  他以為她是不想把外面的衣服穿進家裡,帶回多少灰塵,是潔癖,原來不是。

  她平時進進出出那麼多次,不上班的時候穿過很多次她自己買的私服,可更衣室里沒有一件,房子裡他也從未見到過一件。

  就好像屬於她自己的印記不曾存在過,留下的……只有他強行烙印上去的。

  整個公館只有她的工作服。

  對她來說,家居服也是工作服。

  原來是這個意思。

  檀硯絕往後退了一步,撞到旁邊的梳妝檯上,他轉過身來,抬手將掉落的鑽石項鍊擺回位置,視線卻落在旁邊的首飾盒上。

  小小的首飾盒中,一對蓮花耳釘安然無損地擺在裡邊。

  這對耳釘她戴著就沒怎麼摘下來過。

  早上耳釘還在她耳朵上,換個衣服就沒了,當時他心思在這場大雪上,竟然沒注意……

  都在這了。

  屬於他強行給她的都在這了。

  「……」

  檀硯絕手指僵硬地拿起首飾盒,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肩膀戰慄,笑得臉色越發慘白,淚流滿面。

  「硯哥,你就讓我再去查查吧。」

  席歲聲還想再遊說一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檀硯絕,不由愣住。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檀硯絕握著手中小巧的耳飾盒道,「我把她丟了,就不可能再找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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