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翻臉這麼快?
2024-09-12 10:18:25
作者: 姜小牙
解脫。
暢快。
他的語氣與她聽到手術成功的那剎別無二致,就像困在沼澤里半死不活太久,終於爬上岸一般。
那種感覺,仿佛整片天空都是自己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裴以期怔了怔,任由他抱著,雙手垂在兩側。
檀硯絕仍是緊緊擁著她,呼吸很重。
良久,裴以期抬起手拍拍他的背,靠在他的肩頭露出笑容,「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算計她、拋棄她想要的位置,他終於得到了。
「嗯。」
檀硯絕愉悅出聲。
檀樓那麼多恭喜的聲音,他只想聽這一聲。
「你腿不疼嗎?」
裴以期問道,他這腿現在能站麼。
「我想抱你。」
檀硯絕將她箍緊,他要抱著她告訴她這個消息。
「那先坐吧。」
裴以期淡淡地道,又拍了他一下,檀硯絕才鬆開雙臂,但還保持單手摟她的姿勢,摟著她往旁邊的座椅走去,黑眸涼涼地掃一眼走廊上的人一眼。
誒好咧。
身為電燈泡的席歲聲收到示意轉身就走。
裴以期當了一根人形拐杖,讓檀硯絕撐著坐下來,他一坐下來就將右腿往前伸了伸,手按住大腿,疼得臉色發白,很是狼狽。
「……」
所以為什麼非要站起來呢,自己和自己的腿過不去。
裴以期在他身邊坐下來,「你還好嗎,要不讓護士送你回病房?」
「不用,我和你呆會。」
檀硯絕一把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向對面的病區,「我讓席歲聲把你添進病區裡的監控管理名單里。」
裴以期聽得一喜,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實時觀看外婆的情況。
她開心地點頭,「好。」
難得看她真心高興,檀硯絕被感染,嘴角的弧度變深,捏了捏她的手,「外婆會好起來的,她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
「……」
裴以期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好一會兒道,「交接手續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全部落實吧?」
不是說醫院到處都是檀老爺子的人麼,他就這麼明晃晃地過來找她?
檀硯絕睨她,目色深如暗夜,「字都簽了,你覺得我會給爺爺反悔的機會麼?」
從爺爺簽字的那一刻起,檀家的控制權就徹底落到他的手裡。
推翻?不存在的。
「……」
懂了,這是可以狂起來了。
裴以期點點頭,看向病區的方向,檀硯絕道,「從今天起,辭退取消,你所有職務全部恢復,以後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
裴以期默默看他一眼。
「音樂之都的項目照常推行,至於代言曲,在你能力恢復前擱置。」
檀硯絕繼續道,「還有,我已經將醫院的人都換了,以後你和外婆進出會有保鏢跟著,我讓他們離遠點,不打擾你們。」
聽到這裡,她不免吃驚,「你翻臉這麼快?」
今天老爺子才交班給他,他緊接著就換掉老爺子的人?
「不行麼?」
檀硯絕一臉真誠地問。
「……」
裴以期默,她抿了抿唇,認真地問道,「那我會被暗殺麼?」
他這麼一來,就直接坐實對她不一樣的情愫。
聞言,檀硯絕低笑一聲,抬手輕撫她的眼下,「要是現在我還能讓你出事,那這些年我不是白幹了?」
「……」
行,她先聽著。
裴以期沒再問什麼,安靜坐著。
不一會兒,她肩上一沉。
她側目,檀硯絕靠了過來,他閉上了眼,面色還有些蒼白,眉頭微蹙,染些許疲倦,一隻手一直握著她的,修長的手指穿進她的指間,十指相扣。
肩膀上沉甸甸的,並不舒服。
裴以期忍著沒說話,只聽他低啞地開口,「你知道麼,我從十四歲那年就在等著今天。」
「……」
「從今以後,我沒有顧忌了。」
他再也不用克制,不用遮遮掩掩自己那點心思。
「真好。」她配合地說些好聽的話。
「嗯,真好。」
他跟著笑了,身體裡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懈下來,像小狗依賴主人般依偎著他,以最放鬆的姿態。
……
南園。
過大的動靜讓正在房子裡擺弄花瓶的阮南書站了起來,她披散著一頭長髮,光裸著一雙腳打開門,走進花園。
「夫人,鞋!」
林媽拎著一雙拖鞋匆匆跟出來,一進花園,她也愣在那裡。
阮南書赤腳踩在花園的地上,身上穿得單薄,衣裙隨風浮動,她一雙美眸望向遠處。
只見幾輛黑色大車停在路上,無數穿著勁裝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迅速將死守南園的保安亭圍住。
南園的保安亭不止是一個小亭子。
保安很多很多,但再多此刻在這群人面前也顯得微不足道。
「這是怎麼了?」
林媽有些緊張起來。
阮南書的眼裡露出奇異色彩,她一步步往鏤空的大門走去,隔著門望向那邊,眼神逐漸興奮。
只見兩言對峙了幾分鐘後,保安全部撤出南園。
撤了?
就撤了?
阮南書看著,猛地伸手去開大門,林媽嚇得連忙阻止她,「夫人,不行啊,外面……」
她話沒說完,阮南書的動作也停下來。
關在這裡十幾年,她從未踏出一步,也有些怯。
阮南書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見那群人分了兩隊朝這邊一路小跑過來,站在鐵門外朝她低了低頭,隨後將裝了反鎖裝置的大門打開。
「砰。」
一聲沉重的悶響,門在阮南書眼前緩緩打開。
太陽照下來,照著外面的大片空曠。
阮南書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沾了髒污的腳始終沒挪一步。
有人跑到空地上,點燃白日煙花,隨著巨響傳來,無數璀璨綻放在天空,落下余煙恢宏而下。
「……」
阮南書仰頭望去,淚水從漂亮的眼中落下來。
最開始被關進南園的時候,她想過跑,可跑也跑不掉,她想到了死,她絕食。
除夕的那個晚上,遠處傳來歡快的煙火燃放聲。
而她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被她大罵沒用的少年跪在床前求她吃一口東西。
後來,她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擁住直挺挺跪著的少年,「硯絕,去爭吧,你父親看不上的那個位置你替母親爭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