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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爺爺懷疑我真動情了?

2024-09-12 10:17:01 作者: 姜小牙

  「你說你這一身傷是硯絕做的,有證據嗎?」檀旌風低頭看著他問道。

  「他傷我的方式同我傷那丫頭的方式一模一樣,純純報復發泄,還不足以說明嗎?」

  寧秉山想再次舉起手給他看,卻舉都舉不起來。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老爺子稱呼的還是硯絕。

  寧秉山頓時不顧一切地往前爬,「老爺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檀硯絕真的對裴以期念念不忘,他為了那丫頭他什麼都幹得出來,他連股權都敢轉給我,哪裡是像要好好為檀氏做事,他根本不配做您的繼承人……您不能相信他,您真的不能信他……」

  他烏紫的手剛要碰到眼前的皮鞋。

  檀旌風挪了下腳,避開他手上的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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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秉山呆呆地仰起頭看向他。

  檀旌風低笑一聲,心平氣和地道,「年輕人交個朋友談個戀愛,給你說這麼嚴重。」

  「……」

  寧秉山再次僵住。

  「再者。」

  檀旌風忽然斂了笑意,高高在上地俯視他,「我檀旌風的孫子,要什么女人不行,輪得到你寧秉山來給他上眼藥?」

  「……」

  那一刻,寧秉山的心徹底涼了,難以置信曾經同自己談笑風生多年的老爺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檀旌風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秦強立刻示意兩個保鏢上前來,將寧秉山拖下去。

  寧秉山沒有任何掙扎,任由保鏢將自己雙臂抓起往下拖,他看著老爺子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自以為看透老爺子的心態,原來他從來沒看穿。

  他忽然想到妻子的話,在檀家這種幾百年的大家族面前,他們不過是幾隻螻蟻,幾個擺設,鬥不過的。

  寧秉山被拖下去後,香廳里還纏繞著淡淡的血腥氣,火撩空氣,文件已經被燒個徹底。

  檀旌風的幾個兒女都不再說話,只靜靜坐著。

  檀旌風看向長子檀天康,道,「怎麼,你對我定硯絕做繼承人很不滿嗎?」

  檀天康臉一白,連忙站起來,「父親,我沒有,我今天真的是正好撞上,本也沒想捅到您面前。」

  「是嗎?」

  檀旌風笑了笑,「那都下去吧,我一個人坐會。」

  幾個兒女紛紛站起來朝他低了低頭離開。

  秦強也退出香廳,將門關上。

  檀硯絕沒動。

  ……

  香廳里只剩下祖孫二人,鼎中的火勢漸弱,檀旌風穩穩坐著,閉上眼雙手執著手串,一顆顆撥動。

  說坐會他就真坐會,沒有說話,也沒趕人。

  爐中香燃盡。

  檀硯絕從一側站起來,重新點了三柱香立在裡邊,然後走到檀旌風面前雙膝跪下,「是我辦事不力,惹出亂子,讓您辛苦了。」

  聽到動靜,檀旌風緩緩睜開眼,看著面前跪得筆直的孫子,目色深了深,隨後道,「小事,起來說話。」

  檀硯絕站起身來。

  不一會兒,一桌素菜擺進香廳里,只有祖孫二人用餐。

  檀硯絕解了袖扣,捲起袖子,拿起筷子給老爺子夾菜。

  都是老爺子愛吃的。

  檀旌風吃了兩口,溫和慈愛地看他一眼,道,「其實那時候我是願意你娶那孩子的,年少名滿國內外,天才作曲家,未來的維德克,嫁進來也能給檀家添點藝術氛圍,家世不夠反倒說明我們檀家不那麼銅臭氣,蠻好。」

  檀硯絕勾了勾唇,笑意涼薄,「嗯,我也是看中她這一點。」

  「哦?」

  檀旌風一臉有很興趣聽的模樣。

  「北樂之國的打造,沒她不行。」檀硯絕道,「我總不能真指望寧惜。」

  北樂之國的項目檀旌風很看重,他想將北洲造成華國之最,不管從哪方面。

  檀旌風聽了道,「作曲家、音樂家有很多。」

  「是有不少,但有才氣的及不上她靈氣,有她靈氣的及不上她才氣。」

  檀硯絕毫不掩飾自己對裴以期的高看和讚賞,繼續給爺爺夾菜。

  「你倒是對她很了解。」檀旌風道。

  「畢竟相處好幾年。」檀硯絕承認得沒有一絲猶豫,「如果不是寧家打壓,恐怕裴以期如今的地位已經是無人匹敵。」

  聞言,檀旌風擱下手中的筷子,打量起自己的孫子,好一會道,「為了一個項目,你鋪這麼大的排場?」

  又是為她去打壓寧家,又是隻身犯險救她,甚至還簽下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文件。

  檀硯絕跟著放下筷子,道,「一開始我只想把人撈過來,花點錢解決,但她很擰,守著對寧家的諾言不肯再作曲,加上……我那時把她扔得太乾脆,她厭惡我,更不想讓我得逞,我就只能……」

  「只能在她面前裝一回救世主?」

  檀旌風順著問道。

  「藝術家麼,談錢不行,得談感情,總得下點本,反正也不傷我什麼。」

  檀硯絕低笑一聲,又抱歉地看向他,「結果沒全顧好,惹您看了場笑話。」

  檀硯絕一向都是為利什麼都能算計的人,騙感情並不是第一遭。

  檀旌風定睛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奈何這孩子一向將自己的情緒武裝得刀槍不入,看不出半點。

  良久,檀旌風再次動起筷子,夾了一塊筍放進他盤子裡,「吃菜。」

  「謝謝爺爺。」

  檀硯絕低頭看一眼自小不喜的筍乾,夾起來吃了。

  兩人用餐和諧,似乎話題已經過去。

  檀旌風接過檀硯絕盛來的湯喝了一口,忽然道,「我記得北樂之國的設想是你提的。」

  「是我。」

  檀硯絕再度放下筷子,專心回話。

  檀旌風又喝一口湯,不緊不慢地問道,「那是先有北樂之國再有裴以期,還是先有裴以期再有北樂之國?」

  「……」

  檀硯絕坐在那裡,低沉地反問,「爺爺懷疑我真動情了?」

  「那你有嗎?」

  檀旌風放下手中的湯,問得隨意。

  「我有的話,我敢讓寧秉山把這狀告到您面前麼?」檀硯絕道,深邃的眉目間毫無波瀾。

  「別人不敢,你敢。」

  檀旌風說著,看向他的眼猛然銳利,再無溫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把柄落進他人手中,傳到我這裡是遲早的事,與其死死捂住,不如敞開了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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