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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風水輪流轉

2024-09-12 10:15:30 作者: 姜小牙

  裴以期對裴海凡沒有任何親情,聞言淡淡地笑了笑,道,「不管他,外婆,唐醫生那邊說等到腎源了,下周就安排咱們住院。」

  一聽這話,張湘蘭很是震驚,「真換腎?哪來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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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有,厲害吧?」

  裴以期笑著從梯子上下來。

  餐廳里明亮如晝。

  張湘蘭觀察著她表情,見她不是故作為難,這才開始有了一絲愉悅,「好,那就手術,我多活幾年,好好陪陪你。」

  「老太太長壽麵貌,必然是多福多壽的命格。」

  一個溫婉帶笑的聲音傳來。

  裴以期轉頭,就見昨晚才見過的傅文月帶著寧惜兒走進餐廳,兩人戴著口罩,手上都提著營養品。

  「……」

  裴以期默默站到張湘蘭前面。

  看到她這動作,傅文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推推身邊的寧惜兒。

  寧惜兒僵了下,下一秒,她放下營養品走到她們面前,朝著張湘蘭跪下,紅著眼眶磕頭,「外婆,惜兒不好,讓您受苦了。」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一手養大的孩子突然朝自己跪下,張湘蘭心疼不已,連忙上前去扶她。

  「您養她十八年,她該給您老人家磕個頭。」

  傅文月說話十分婉轉,「是我和秉山對當年的事心結太重,將老太太一番苦心也抹殺了。」

  也就一日之隔,這說話風向完全變了。

  饒是張湘蘭病得再糊塗,也覺察出不對,戒備地問道,「寧太太今天來看望我這個將死的老太婆不知道有何貴幹?」

  「您年紀大了,咱們坐下聊吧。」

  傅文月笑道,給寧惜兒使了個眼色。

  寧惜兒連忙站起來,扶過張湘蘭,張湘蘭下意識要躲開,寧惜兒看著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張湘蘭到底不忍心,就近在一旁的餐桌前坐下來。

  寧惜兒緊跟著坐下,抱住她的手臂像小時候一樣依偎著她,低聲抽泣著。

  「……」

  張湘蘭有些尷尬地看向裴以期。

  裴以期沖她淡淡地笑了笑,沒說什麼,只定睛看向在餐桌對面坐下的傅文月。

  傅文月摘下口罩,眼神有些複雜地看向她,「以期,這七年裡的事我和惜兒並不知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受了這麼久的苦,我早知道秉山心結深成這樣,我一定會好好勸他。」

  「……」

  裴以期靜靜地看著傅文月,其實傅文月換個時間過來和她說這些,她會信的……

  她在一旁坐下來,平靜地問道,「您是想見檀總麼?」

  被她一眼看穿,傅文月不再鋪墊,柔聲道,「秉山和硯絕有點誤會,檀家老爺子呢今早又飛國外去了,無法幫忙說和,所以我們想著好歹見硯絕一面,把誤會解釋清楚。」

  恐怕寧家已經試了一天的渠道和人脈,然後憋屈地發現,現在能最快見到檀硯絕的方式竟然只能通過她,所以不得不帶著禮上門。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外婆……」

  寧惜兒依偎在張湘蘭身上,哽咽著道,「寧家遭難了,惜兒可能又要一無所有了。」

  「……」

  張湘蘭拍拍她的手,但沒作聲,沒有左右裴以期的決定。

  裴以期站在那裡道,「那我明天去問下檀總。」

  去詢問的話肯定沒用,檀硯絕要是願意見他們,她也不至於來這一趟。

  「問恐怕沒用,我聽說,你是硯絕身邊的大秘書,他的行程都由你來安排。」傅文月溫柔慈愛地看著她。

  這是要她出賣檀硯絕的行程,找個最好的時機讓他們直接見到人。

  「寧太太,我沒有這麼大的權限,恐怕幫不上您的忙。」

  裴以期不卑不亢地道。

  如果寧秉山沒對外婆動過手,或許她會心軟,但現在,寧家失勢對她來說是好事,外婆安全了。

  聞言,傅文月的表情僵了僵,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心裡存著怨氣,我答應你,從今天起,寧、裴兩家的帳一筆勾銷,不再談什麼欠不欠的了。」

  「抱歉。」

  裴以期堅持。

  寧惜兒惱怒得坐直起來,剛要開口就被傅文月掃了一眼,只好憋回去。

  傅文月擠出笑容繼續遊說,「以期,秉山做的一些事確實混帳,可說到底,也是你當初故意隱瞞惜兒存在留下的禍因,而且,你還壓了惜兒的曲子,咱們這麼多年感情在,何必冤冤相報呢?」

  「外婆,您知道嗎,裴以期故意壓我的曲子,我本來可以做城市代言人的……」寧惜兒向張湘蘭哭訴,「她還故意和紀明桉在一起噁心我。」

  「以期不是這樣的人,你別這麼說。」

  張湘蘭皺了皺眉。

  寧惜兒愣住,從前她說什麼話張湘蘭都信的,怎麼現在……

  她的委屈頓時真實好多分,「外婆,你是不相信惜兒的話……」

  裴以期眸子清冷地看向寧惜兒,語氣漠然地打斷她的話,「第一,我沒故意隱瞞過,是誰撒的謊誰心裡有數。」

  「……」

  「第二,我壓下《雲霄之上》是為了自保,身為音樂之都的總負責人,要是將一首張冠李戴的曲子選為代言曲,我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什麼張冠李戴……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曲子不是我寫的?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會寫曲?」

  寧惜兒激動地站起來。

  「塞繆爾的作曲風格那麼獨特你敢用,我不敢要。」

  裴以期看著她道。

  字字平靜,又字字銳利。

  「……」

  寧惜兒一聽這話臉都白了,癱坐下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爸爸不是拿這曲子給很多人都看過了嗎,都覺得裡邊很偏向期神的作曲風格,為什麼裴以期能一眼看出來是塞繆爾的?

  傅文月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裴以期,但很快覺得太合理了。

  裴以期在音樂上的天賦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她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裴以期道,「我從沒想過和寧家冤冤相報,但如果你們再來騷擾我外婆,我一定會報回去。」

  「……」

  傅文月啞口無言。

  療養院外邊的路上,兩輛車等在黑夜裡,避著稀鬆的路燈。

  寧秉山站在車邊煩躁地抽著煙,腳邊全是菸蒂,一抬臉,就見傅文月和寧惜兒往這邊走來,兩副偃旗息鼓的模樣,一看就是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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