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該有什麼樣的命?爛到泥里也不能掙扎的命嗎?
2024-09-12 10:14:52
作者: 姜小牙
她根本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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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一點這樣的意識,他也不會下這麼多手段!
裴以期終於明白寧秉山對付她的原因在哪裡,她低笑一聲,「所以,十八歲之後,我就不該上學,我就該抱著外婆自生自滅是嗎?」
「那原本就是你的人生!」
寧秉山不顧刀刃還橫在自己脖子上,瞪著她怒不可遏地吼出來,「你要是在裴家長大,你能讀什麼書?你能彈什麼琴?你能進檀氏工作?你不正視自己該有的命、不對寧家感到虧欠也就算了,還敢跑回來算計惜兒!」
「我該有的命?我該有什麼樣的命?爛到泥里也不能掙扎的命嗎?」
裴以期笑著看向自己曾經最敬愛的父親,一字一字問道,「您說期神的名號是你培養出來的,不是我的能力,可您桃李滿天下,親手教出過幾個站上國家音樂廳的學生?您自己站過嗎?」
寧家確實是音樂世家,也出過好幾個人物,但寧秉山不是其中之一。
「……」
寧秉山一僵,正要反駁,裴以期搶在他前面道,「寧先生,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就真的不懂。」
「……」
「我從網上成名,並非單靠營銷成就一個名號,五年之間我給寧家帶來的榮譽和名望有多少,您自己心裡清楚。」
裴以期繼續說道,「我十三歲開始寫曲掙錢,最後一分不留地離開,這筆錢付養育費只多不少。」
「你眼裡就只有錢嗎?」
傅文月抓著她話里的漏洞,痛楚地質問道,「那我們付出的感情和心血呢?」
「所以這七年我不全盤忍了嗎?」
裴以期看向曾經最關心自己的母親,「我早就想好了,我受你們十八年的養育,我就再受你們十八年的手段,我還個乾乾淨淨,這輩子不虧不欠!」
這七年,她對寧家沒有過一次可憐兮兮的求饒,也沒有過一次歇斯底里的質問。
她只是努力在淤泥里掙扎著找一點活路。
一點活路就行。
「可你們不該動我外婆。」
裴以期握緊手中的刀道,她不會用自己外婆去還這筆養恩帳。
外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大病一場的時候,外婆一夜一夜熬著陪她;魯茜死的時候,外婆板著臉告訴她不是她的錯,不准她內疚;她上不了學的時候,外婆賣了房子給她交上學費。
她受傷的時候,外婆邊罵邊給她上藥;她讀書讀得晚,外婆邊凶她邊給她切水果;裴海凡多少次來找麻煩,外婆被打都不會說一句她的下落。
「……」
傅文月竟覺啞口無言。
寧秉山卻是認為裴以期全然在狡辯,「她有什麼好無辜的!她給惜兒過過什麼好日子?我動她怎麼了?」
「那我欠就欠了,我不在乎了!」
既然這筆養育帳算不清,她不算了。
裴以期將刃鋒抵緊寧秉山的脖子,一雙眼染著豁出一切的冷,「上次我外婆被陷害,我就想來說了,寧先生,如果我外婆因寧家損傷一絲一毫,我一定要你抵命!」
「你敢嗎?」寧秉山咬牙切齒,「你不會真的以為憑把刀今天就能走出寧家吧?」
說的天花亂墜,他還不知道她有幾斤幾兩。
寧家外的夜色濃郁,馬路上停著兩部車。
路燈晃過車門前站立的高大身影,男人黑色的大衣攏下冷肅,一雙黑眸陰沉地睨向寧家的方向。
保鏢和司機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寒意,動都不敢動一下。
寧家大廳里,兩個保鏢死死按住紀明桉,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在茶几上,按在茶几上,將他的痛苦展現給裴以期看。
另有一個保鏢則直接朝著張湘蘭走過去。
張湘蘭直挺挺站起來,昂起下巴道,「別碰我,我這把老骨頭見風就倒,死在你們寧家怕也不好收拾。」
「沒事,到時就說是你們強闖寧家,意欲殺人。」
寧秉山冷笑著說完睨向裴以期,穩操勝券。
她真的敢麼?
真敢下這個手麼?
「那就一起死吧。」
裴以期看著也不廢話,直接將刀尖劃破他的脖子,嚇得傅文月和寧惜兒尖叫起來。
皮膚被刺破的一瞬間,寧秉山才真正發現自己對裴以期一直了解有誤,他以為她不過是裝腔作勢,最後還是要哭著求饒,沒料到她是真的敢……
頓時,寧秉山凝固了笑容,反手要去推她,裴以期卻將他的手腕抓得用力,反方向去掰他手臂,讓他吃痛。
鮮血從寧秉山的脖子上淌下來,寧秉山又疼又震驚地看向她的手。
他竟抵不過她的力氣,她從小被養得嬌貴……
裴以期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不禁道,「寧先生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我這七年是怎麼過的嗎?我每一天……都在是拿命過日子。」
她什麼罪沒受過,什麼辛苦活沒幹過,手勁早就比以前大了,而他還活在過去對她的印象。
在那些一個個無望的日子裡,她萌生過殺人的想法,也萌生過自殺的想法……
要不是有外婆在,她早就豁出去了。
「裴以期,你快放了我爸爸!」
寧惜兒站起來激動地道。
傅文月也看出裴以期此刻的脾氣了,完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忙道,「我讓你們走,你別傷害秉山,好歹我們也養你一場,你不能幹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
寧秉山想說什麼,聞著自己脖子上傳來的血腥氣又閉嘴了。
「紀明桉,叫車,陪外婆走。」
裴以期冷靜地道。
「好。」
紀明桉掙開兩個保鏢的手。
裴以期拉著寧秉山往旁邊退了退,離保鏢們遠一點。
寧秉山養尊處優,又有痛風,她才能控制,要是訓練有素的保鏢撲過來,她就沒勝算了。
紀明桉地上撿起自己被扔的手機,一邊開機一邊不放心地看向寧惜兒,有些踉蹌地朝她走過去,艱難地張開染血疼痛的唇,「惜兒,跟我們走吧,寧秉山這些年不是逼你練琴就是在打你,這種日子有什麼好過的。」
「……」
寧惜兒立刻往後退了退,靠到傅文月身上。
傅文月摟住女兒,道,「你們要走就走,還想拐騙我家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