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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靠不住?

2024-09-12 10:14:46 作者: 姜小牙

  扎完頭髮,裴以期坐在他腿上毫不避忌地開始褪下禮服,撕開黏膩的膠,又道,「我外婆被寧家帶走了,我也要馬上過去。」

  她晚去一秒,外婆就要多受一份折磨。

  聞言,檀硯絕的吻停頓下來,離開她的頸,盯著她皮膚上膠黏出來的紅,眸子幽沉似無底的沼澤。

  「怎麼回事?」

  寧秉山向來動的都是陰招,怎麼會突然明晃晃把人擄走。

  裴以期歪頭摘下耳環,將溫明雨和許願遇見的事說了一遍。

  「寧惜兒和紀明桉的事讓寧家發現了。」

  

  檀硯絕做出判斷,語氣泛冷。

  這兩人還真是沒有一點用,搞個地下情都不會,前腳手拉手衝出酒店,後腳就讓自己父母抓住了。

  「嗯。」

  裴以期把耳環放到一旁,又從包裡邊取出一件衣服,「我先試試能不能帶外婆全須全尾地出來,不行的話,我就得拿出寧惜兒是假期神的事了。」

  對付寧家,她手上就只有這一張王牌。

  聽到這話,檀硯絕的呼吸一緊,猛地掐緊她的腰,有些氣竭,「所以你不是來求助我,而是來要脅我的?」

  她說這話,無非是告訴他,當初交易的時候,是他讓她先按著親筆書寫不提,現在,要麼他來給她解決這問題,要麼,她就得捅出去了。

  「不是要脅,是告知一聲。」

  當著他的面,裴以期套上衣服,見他臉色太差,又捧上他的臉親了親,「也是求助。」

  不然她一上車就親他幹什麼?

  「是求助,你只用跟我說一聲需要我的幫助就行。」

  檀硯絕掐著她的腰道,幾乎每個字都是從喉嚨里逼出來一樣,「在你眼裡我就這麼靠不住?」

  還需要她要脅才會幫她?

  「……」

  靠得住什麼呢?

  以前還抱著她說過喜歡她。

  他這一雙眼睛注視著她的時候,深情專注到她都覺著,要是沒有她,他得難受成什麼樣……結果全是她的自以為是。

  「好,我下次注意說話方式。」

  裴以期這會著急要走,不想惹毛他,句句都順著,「那我先走,順利的話,今晚還能去公館。」

  她的話並沒讓他有多消氣,他黑眸沉沉地盯著她,只見她又去包里拿褲子,坐在他腿上將禮服完全脫下,套上褲子。

  他最近總把關注放在紀明桉身上,以為兩人分手就行了。

  但現在看著她乾脆利落的動作,檀硯絕才發覺問題還不止是紀明桉。

  曖昧期那會,他只是多看她一眼,她的耳根都會紅,她每次都想極力地掩蓋,但還是掩蓋不掉。

  可眼前的她,哪怕是坐在他腿上換衣服,耳朵都沒有任何變化。

  意識到這一點,檀硯絕胸口堵得慌。

  離五分鐘還有三十秒。

  裴以期拿起包就推開車門往下走,檀硯絕的手動了動,還是沒將她拉回,只是盯著她的背影。

  司機靠著過道的欄杆柱子抽菸,眼前一個纖細的身影突然走過去,正是裴以期。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

  檀總……這麼……快嗎?

  裴以期走向出口,果然,有輛黑色的車停在監控死角處。

  她踩著時間走過去,車子的門就自動開了。

  ……

  裴以期沒想到寧秉山竟然敢明目張胆地把她帶到寧家。

  轉念一想,又覺得合理。

  在寧秉山眼裡,她就是一隻翻不出他五指山的螞蚱,這些年,不管他在她身邊下了什麼手段,她也不過是勉強自保而已。

  直接帶到寧家又怎樣,她還能翻天麼?

  裴以期從車上下來,抬起臉看向眼前燈火通明的寧家。

  她在這裡度過十八年。

  十八年,足以她對這裡熟悉到成為一種骨子裡的記憶。

  寧家的外觀在夜色中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院子中的花草依然茂盛,只是已經不是從前那一批,二樓臥室窗外的小鈴鐺也已經取下不見了。

  她收回視線,穿過院子,還沒邁進大門,就聽到寧惜兒哭喊的聲音傳來——

  「我沒有,爸爸,我沒有想和紀明桉好,我就是想去氣氣裴以期……真的,您看,我特地換平時不穿的衣服,我還戴了口罩、帽子,就算被酒店監控拍到也認不出來的……不會有人知道是我。」

  裴以期聽到傅文月心疼地在為女兒求情,就像從前心疼她一樣。

  「孩子還小,有話好好說不行嗎?惜兒她從小吃的苦還不夠多嗎?」

  「我就是憐惜她吃的苦太多,才拼了命地想為她掙一份好前途,我為她愁得頭髮都白了,她在幹什麼?」

  寧秉山怒不遏地在吼,「要不是我們今天想著給她送個蛋糕,要不是給她手鍊上裝了定位,到現在我們還給她蒙在鼓裡呢!」

  「爸爸,我錯了……」

  「一天天琴也不練,就偷偷摸摸地和這種下三濫搞在一起!幸虧我今天發現及時,攔了那兩個秘書,不然後果是什麼樣子?你是指望我封口封到檀硯絕身邊嗎?」

  裴以期忽然明白,寧秉山把她直接帶到寧家還有一層因素,是今晚事發突然,他是被寧惜兒氣到了,來不及考慮那麼多。

  隱約有巴掌聲傳進風裡。

  寧惜兒似乎被打了,哭得更加厲害。

  「夠了!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別總把她當個棋子一樣擺布!」

  紀明桉激動憤怒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裴以期往裡走去,踏進熟悉的門口,也看到擺設、裝修全部改掉的寧家。

  本該華麗貴氣的客廳里此刻一地狼藉,桌子、燈、古董都打壞不少。

  寧秉山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裡,寧惜兒則捂著腫起的臉跪在他腿邊哭,傅文月坐在沙發上心酸地看著女兒。

  紀明桉則被幾個保鏢死死地拉攥著,生日宴時還意氣風發的一張臉現在又是青紫又是血,就這樣還不怕死地瞪向寧秉山。

  裴以期找了一圈,終於在遠處的鋼琴後看到張湘蘭。

  張湘蘭坐在那裡,別過臉去不看親生父母教育親生女兒的場面,但一雙眼還是紅了,臉上的皺紋有些微的顫動。

  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

  張湘蘭猛地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裴以期,她站得筆直,神色清冷,不怒不畏。

  祖孫倆四目相對。

  張湘蘭捂上嘴唇,肩膀顫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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