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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我檀硯絕是有多面目猙獰,值得你拿命來躲?

2024-09-12 10:11:20 作者: 姜小牙

  檀硯絕的面色沉了沉,但沒說什麼,視線在她唇角的傷口上一經而過,轉身就走。

  「……」

  這人……

  裴以期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在沙發上坐正,一低頭就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

  看來檀硯絕和寧秉山、寧惜兒確實發生過什麼矛盾。

  只這麼一個念頭的產生,檀硯絕已經拎著醫藥箱返回,在她身邊坐下來。

  「我去看看粥煮得怎麼樣了。」

  裴以期起身想走,手腕被捉住強勢地扯了回去。

  「跑什麼,給你擦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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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硯絕擰著眉道,一手圈著她的手腕按在沙發上,一手打開醫藥箱,從裡邊取出鑷子夾住消毒棉。

  裴以期怎麼都抽不出自己的手,疏離地開口,「我自己來吧,不勞煩檀總。」

  檀硯絕目色沉沉地盯著她的態度,不悅積攢在胸口,他有些用力地抿了抿唇,抬起拿著鑷子的手,將消毒棉擦上她的唇角。

  裴以期忍不住偏過頭去。

  「裴以期!你聽話一些行不行?」

  檀硯絕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不豫地低吼出來。

  都傷成什麼樣了還在抗拒他的好意。

  「我可以自己來。」

  裴以期去推他的手臂,根本推不動。

  檀硯絕紋絲不動地掐著她,幾乎是咬著牙妥協,「給你七天太平。」

  一聽這話,裴以期不動了。

  「……」

  檀硯絕被她果斷的姿態弄得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黑著臉一邊掐住她的下巴一邊替她擦藥,越擦臉色越不好看,藥水浸入傷口,她連縮都不縮一下,好像感不到疼痛,明明嘴角都烏青了。

  他抬眸看她一眼,「疼就說。」

  「還好。」

  她輕描淡寫,說話間輕淡的風掠過他的呼吸。

  檀硯絕的喉嚨一緊,定定地盯著她,她的長睫微動,黑白分明的一雙眼似溪流經過,乍看有輕波,一雙唇若凝脂塑造,顏色極淡,令人生出賦予色彩的心思……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抬手摸向她的唇,以指腹從左往右緩緩描繪,心念晃動。

  裴以期清晰地感受到他愈來愈近的呼吸,感受到他凌厲眉眼帶來的侵略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奈何下巴一直被他制在。

  頭頂的水晶燈光線眩目刺眼。

  「檀硯絕……」

  她出聲提醒他的過界。

  「張嘴。」

  檀硯絕發覺她嘴角的傷口似乎一直延到嘴角內,不禁擰了擰眉,按下她的唇想看看傷口的具體模樣。

  裴以期渾身戒備的血液都動了起來,抬手抵向他的胸膛。

  就這麼防著他?

  檀硯絕看穿她的誤會,心裡憋起異樣的火,較著勁一樣的不願解釋,想看看她會防到哪一步……

  他指尖壓著她的唇低下頭來。

  裴以期一驚,不顧一切地往旁邊掙扎,直接往地上栽去。

  滿地的玻璃碎片。

  「小心!」

  檀硯絕的眼神一厲,想都不想地伸手去撈她,人跟著滾下來。

  裴以期重重地摔倒在地,頭落在男人的掌心,耳邊傳來玻璃刺破皮肉的動靜。

  「……」

  她驚了下,呆呆地看向上方的男人。

  檀硯絕面色慘白,幾近氣急敗壞地瞪向她,「裴以期,我檀硯絕是有多面目猙獰,值得你拿命來躲?!」

  他要是不拉她一把,她腦袋就撞玻璃上了!

  「……」

  裴以期說不出話來,她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檀硯絕咬著牙從她腦袋下方抽出手,裴以期看過去,就見碎片深深地扎進他的手背,血流如注。

  一滴直接落下來砸在她的眼角,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眼角留下一顆硃砂痣,又似一滴血淚。

  檀硯絕一手撐在她身旁的地方,低眸瞪著她眼角的血,喘息沉重,胸膛起伏。

  雨點子忽然砸向玻璃,雜亂無序,驚天動地。

  北洲的天,又下雨了。

  「你還好嗎?」裴以期出聲,「你先起來。」

  檀硯絕托著受傷的手起身,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嘲弄地勾了勾唇,「我好不好還重要麼,你現在巴不得我去死吧。」

  倒也沒到那種程度。

  裴以期快速從地上起來轉身便走,檀硯絕一把拉住她的手將人扯回身前,裴以期跪倒在地上,差點撲進他的懷裡,一抬眼,就見他正死死地盯著她,「又要去哪?」

  「我去找席院長,這傷不弄了嗎?」裴以期蹙起眉道。

  見她不是要逃,檀硯絕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但還是沒鬆開她的手,道,「你幫我弄。」

  「我不夠專業。」

  她雖然在席歲聲身邊做過事,但乾的是助理,對醫學知識只懂一些淺淺的皮毛。

  「我不在乎。」

  檀硯絕有些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固執至極。

  「……」

  裴以期對上他深色的眼,無話可說,只能拿起醫藥箱在他面前蹲下。

  檀硯絕的視線落在她的腿上,「腿不疼麼,坐著。」

  「不疼。」

  「拿藥油先把自己腿上擦一下。」檀硯絕道。

  「不用。」

  裴以期去拉他的手,檀硯絕卻抬起滿著鮮血的手往後退了下,不讓她碰,一雙黑眸直直盯著她,滿是不容置喙的強勢。

  「……」

  裴以期覺得這畫面多少有些滑稽,他居然用自己的傷來威脅她給自己擦藥。

  她看一眼他手上刺目的血量,懶得再折騰,便順從地坐到地板上,取出一瓶藥油,捲起褲管給自己擦藥。

  兩個傷痕累累的人面對面坐著,畫面更滑稽了。

  裴以期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小腿抹藥,用掌心用力抹開疼痛的地方,額上沁出冷汗。

  「你輕點!」

  檀硯絕盯著她的動作擰眉。

  「……」

  她是在自己擦藥,又不是在給他,有什麼好叫的。

  裴以期三兩下給自己擦完藥,起身。

  「你就擦那麼兩下有用?」檀硯絕再度質疑。

  「您放心,你的藥我一定好好上。」

  裴以期無可奈何地給出保證,去洗了下手,回到原地在他面前蹲下來。

  檀硯絕終於配合地將手遞給她。

  裴以期輕握上他的手指翻轉手背,碎片扎進去不淺,再一看,這分明還是他之前受傷的那隻手。

  他是真不想好了,拿這手來撈她。

  她拿起鑷子消毒,然後正色道,「那我來了,要是出血厲害,還是應該找席院長。」

  她不確定這麼簡單的處理行不行。

  「你別一口一個席院長,他沒那麼厲害。」

  檀硯絕聽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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