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殷渡的命是她爭來的
2024-09-12 08:29:49
作者: 洛夏
「喲!」莫怯坐下後,就撿著桌上的瓜子開始嗑,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渡哥,好久不見啊!最近過得可好?」
殷渡此時已經沒有胡茬,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一身衣服得體大氣,完全沒有了她之前見他時的頹廢樣,雖然還是消瘦,但又是一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哥。
「莫哥。」殷渡舉著手裡的酒杯跟莫怯打招呼,「好久不見,喝一杯?」
殷渡說著就給她斟了一杯酒,做出請的姿勢。
「你尋到你那位故人了嗎?」莫怯問完了,端起酒杯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了。
「還未。」殷渡盯著手裡的酒杯,苦澀一笑,「但總會尋到的,之前還沒謝你把我故人的東西還給我,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幫你尋來。」
這時靳閔也走了進來,莫怯望著他笑,拍了拍身側:「過來坐。」
靳閔沒說話,就走過去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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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怯這才望向殷渡:「我不要什麼東西,要不你給我講講你那位故人吧?為何你這麼執著的要尋找她?」
之前她就編造謊言,說那個鈴鐺是從她身上掉落的。可他居然還不信她已經死了。不過也是了,不願意相信的事,總能想到一萬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她也不理解殷渡為何會喜歡她,他身邊明明不缺女人,尤其是現在,只要他想要,就能娶到最美的姑娘,不止一個。
她覺得,殷渡可能搞錯了一些事,他把某些感情跟情愛混在了一起,才有此一問。
殷渡望著她淡然一笑:「我只能說,沒有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若是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殷渡的話讓莫怯想起他們還小的時候,那時殷渡被她父親接來才不久,她那時候成天鬼混,沒有什麼本事。
一次殷渡被人綁走了,那些人只讓她一個人去救他,若是她敢聲張,就直接殺了殷渡。
於是她就一個人離開了長衍山主峰,去了長衍山的其中一處山峰。
最後她跟那幾人廝殺,完全是拿自己做餌不要命的打法,最後自己全身傷了幾十處,雙腿也斷了,才將那幾個綁架殷渡的人斃命。她也不知道她當時爆發出的是何毅力,居然撐下來了。
其間那些人還挑撥她跟殷渡的關係,說殷渡不是說了殺了她就能報復宣家了嗎?殺了她,就能讓她的父母哥哥們嘗到痛失所愛的滋味。
她當時覺得特別可笑,她跟殷渡是什麼關係?怎麼可能真的輕易被他們挑撥了關係?
平日裡殷渡對她可好了,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她留著。
當時因為殷渡被敲暈了,她只能把殷渡綁在背上,拖著她兩條不能動的腿,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往回爬。
她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她只記得那時候很痛,爬得十指都血肉模糊了。可咬緊了牙,她也只能一點點的爬著,若是不爬,她怕他們都會死在那裡,她不知道有沒有人會追殺他們,也不知道家裡人什麼時候能發現他們,只能朝著家的方向,不停的爬。
也是從那次開始,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弱小,想要保護一個人都做不到。
也是從那次開始,她才開始努力讓自己變強。
莫怯此時望著殷渡,也證實了心裡的猜想,殷渡應該是把救命之恩當成愛了。她看過的許多話本里,就有這樣把救命之恩與愛搞混淆的故事,最終結果都不怎麼好,甚至不歡而散,或是相殺。
殷渡記憶中的她,也果然是那個能護他的宣慈。
可她現在護不了他了啊!
莫怯朝著殷渡舉酒杯:「渡哥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殷渡自嘲的笑了一聲:「情深義重?」
他說著仰頭,一口喝盡杯中酒。
「對啊!」莫怯點頭,「渡哥能把那位故人的恩情記在心裡,一直找尋她,可不就是情深義重?不像有些忘恩負義的人,人家救了他,他反而害她。」
她看過的許多話本里就有那樣的故事,女主人公救了一個人,最後全家被屠。
莫怯說完,殷渡就愣愣的盯著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半晌後,他才說:「是我欠她的,若是能尋到她,我會盡我所能補償她。就算她想要我的命,我也會給。是我欠她的…」
殷渡說到後面的聲音極小,魔怔了般,一雙眼盯著手裡的酒杯,那目光卻又沒有落在上面,空空的,不知心緒飛到了何處。
莫怯看著殷渡這悵然若失的神情,想安慰他,說這也不能怪他,又不是他害得她全族被滅。那些害了她全族的人,都已經被他處置了,他也算是幫她報了仇了。
他的補償,她就心領了,她現在只希望殷渡能早點回神域去,不要再留在這危險之地繼續尋她了。
她又怎麼可能會要他的命呢?
他的命,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爭來的。她一直都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哥哥,並沒有跟其他哥哥有區別。
她想著就看向了琴言,刻意露出調戲的笑容:「琴言姑娘,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殷渡示意了她一眼,琴言就點頭,動聽的聲音應著:「好。」
莫怯看著殷渡對待琴言無所謂的態度,覺得很奇怪,她都用那麼露骨的神情看琴言了,殷渡居然不惱,還放心讓琴言跟她這個猥瑣大叔單獨談話,他就不怕這個假大叔對琴言圖謀不軌嗎?
畢竟這可是連她的畫像都不願讓別人看到的殷渡啊!現在怎麼能容得下別人那麼窺視他的東西?
琴言在他身邊,扮演的到底是什麼角色?
琴言戴上一個帷帽掩住了面容,才朝前出去了。
莫怯看向靳閔:「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了。」
靳閔望著她笑著點了下頭。
莫怯就跟在琴言身後出去了。
兩人進了巷子,莫怯才開始小聲問話:「他怎麼還沒回去?」
琴言望著她,淡淡一笑:「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他繼續神傷,就告訴他你應該還活著。」
「你說了他就會信?」莫怯好笑,她當時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宣慈已經死了,連殷渡送她的鈴鐺,她都用上了,還編織了那麼殘忍的謊言。
這麼輕易就被琴言的一句告訴給瓦解了?
琴言一笑:「我說的,他自然會信。」
琴言的話一出,莫怯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多餘了。人家兩個關係好得很,哪有什麼殷渡的漠不關心?他可能身在無禁城,才有所收斂。
「既然你說的他會信,就好好勸勸他,早些回去。已經兩百年了,一個故人而已,尋不尋又何妨?要懂得珍惜身邊人。過去再好,也已經是過去了。就算是那個人回去,也不是曾經的人了。人要往前看,總是困在過去,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莫怯說完,琴言沒有說話,就只是盯著她。
莫怯就繼續說:「我先進去了,你好好勸勸他,我馬上就走了,不會妨礙到你們的。儘快回去,回去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也好知道你們已經走了。」
莫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琴言盯著她離開的地方,目光漸漸陰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