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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小惡禍遠

2024-09-12 06:21:01 作者: 喜巧

  亦木開創聖女宗的弟子的目的,正是讓天下的女子都有去處、歸宿,但為了擋下韓家之類搶親的人,還是定下了不准宗門弟子嫁人的規矩,以免落人口實。

  宗門創立三百年,規矩定死,人們因為死守規矩,反而忘了創立宗門時最初的目的。亦木言明,成媛心中的憤恨消散,轉而悲情而泣,花晴是自己看著長大,親授本事,成媛是花晴的師父,更把花晴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女兒離門,成媛這心裡何能不感傷情。

  花晴同樣感念成媛的授業之恩、養育之情,像女兒離門一般和成媛相擁慟哭。

  不多時,千嶺岩、徐颯、緣千玉和畫柔四人回到客棧。

  千嶺岩驚道:「鬼四、花晴你們怎麼在這兒?星也在笑俏崖上,你們可小心著點兒。」

  鬼四感念,道:「千嶺岩,多謝你。我們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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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媛眉頭一挑,道:「星是什麼人?晴兒,他對你有威脅,對嗎?師父幫你教訓他。」

  千嶺岩道:「成宗主,不要。星手段強大,而且心狠手辣,還是不要和他發生正面衝突的好。不然大家,難免會有死傷。」

  見識過星的強大的眾人急忙附議。

  成媛從眾人的態度中,也體會到,這個星,肯定是個扎手的傢伙,因此成媛也放下了對付星的想法。

  天色漸晚,日落月升,晚宴時分,千嶺岩請求成媛,道:「成宗主,眼下妖族已經被我人族抵禦在邊塞城外,但妖族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攻城。攻城戰,妖族極有可能起用投火猿一族,而貴宗門弟子使用水氣,克制火猿。小子想」

  「不必說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千門主曾多次救我聖女宗脫離險境,千門主所請,成媛不敢有違。」

  千門勢力發展起來之後,成媛也不敢不正視千嶺岩,因此稱千嶺岩為千門主,以同輩論交。

  「成前輩,折煞小子。成前輩攜貴宗聖女,巾幗不讓鬚眉,千嶺岩敬各位一杯。」

  聖女宗的弟子們儀態優雅,回敬千嶺岩。有聖女宗弟子相助守城,人族邊塞,將如鐵桶一般。

  眾人飲宴未完,千嶺岩請辭。

  成媛道:「千門主,天色已晚,你到何處去?」

  「前輩,李安此竊國惡賊,奪去陰陽之珠,天下恐遭塗炭,小子去奪回陰陽之珠。」

  緣千玉不依,道:「你清楚李安的實力嗎?知道他帶著多少手下嗎?一切都是未知,這太危險了。等明天天亮,大家和你一起去!」

  千嶺岩道:「千玉,我夜能視物,就是打不過李安,也能逃脫,不用擔心。」

  緣千玉無奈,道:「既然你非去不可,那我跟著你。我有狐族血脈,夜晚同樣能看的清楚。」

  千嶺岩猶豫之際,客棧之外,忽然響起孤涼的女子之音。

  「請問,千嶺岩在這兒嗎?」

  「嗯?」千嶺岩轉頭望去,正和那女子四目相對。

  「韓紫芸?」千嶺岩對這個蛇蠍美人自然生起戒備,道:「你來幹什麼?」

  韓紫芸苦笑一聲,道:「千嶺岩,你不必戒備我。我只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女人罷了,現在的我還能幹什麼吶?」

  「有事說事,不要兜圈子。」千嶺岩冷聲道。

  「好吧。千嶺岩,你想要陰陽之珠,而我想要為哥哥報仇。那個奪走陰陽之珠的傢伙,他殺死了我哥哥」說到此處,韓紫芸已經淚水難抑,「千嶺岩,我告訴你關於那個傢伙的情報,你替我哥哥報仇!」

  李安竊國惡毒,千嶺岩本就欲除李安而後快,正苦於不知李安下落,而進退無路。韓紫芸在人瞌睡的時候送來枕頭,千嶺岩沒有不接著的道理。

  「好!」

  韓紫芸道:「笑俏崖上,最近總有人莫名失蹤,你知道嗎?」

  千嶺岩點點頭,道:「這和李安有什麼關係?」

  「笑俏崖上有我韓家的情報網,斥候來報,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好像和李安的一個屬下有關。而現在,我剛好有那個人的消息,我們現在要去看看嗎?」

  千嶺岩道:「既然有消息,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半夜三更,韓家的一片廢墟瓦礫之中。

  千嶺岩、徐颯、緣千玉、畫柔三人,還有韓家韓紫芸正悄悄向這片廢墟靠近。

  因為一番大戰,這片區域算是徹底毀了,而且還有上千人的屍體,血氣沖天,陰森滲人,沒有半個人影。

  千嶺岩疑惑,道:「那個人到你們韓家來幹什麼?」

  韓紫芸道:「我怎麼知道?」

  靠近廢墟,千嶺岩耳聰目明,道:「噓!有人,大家不要出聲!」

  眾人小心翼翼,噤聲靠近,越是靠近,那種陰森可怖的咔嚓聲,更是清晰。

  「這究竟是什麼鬼聲音?」徐颯道。

  對於這種聲音,千嶺岩曾經聽過一次,只是聽過一次,便深深地烙在了千嶺岩心裡。

  千嶺岩不在隱藏,暴起現身。黑暗之中一個黑影,聽到聲響,立即警戒,口中的血肉跌落出來。

  剛才那個陰森的聲音,正是黑影咀嚼屍體而發出來的。

  千嶺岩看清那個黑影,又驚又恨,喝道:「枯鬼?是你!」

  那個黑影正是枯鬼,第一個和千嶺岩解下生死之仇的妖!

  枯鬼也具有夜間視物的能力,他仔細看看千嶺岩,腦海中不記得有千嶺岩這麼個人,畢竟他和千嶺岩生死相搏的時候,千嶺岩還是個孩子。如今千嶺岩長成青年,枯鬼可認不出他來了。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

  「呵呵,看來你是不記得我。哎,你的右臂,是怎麼長出來的?我記得,當時我可是逼得你自斷一臂啊。」

  「是你小子!」枯鬼的面色變得憤恨,又忽然變得陰冷戲謔,「哈哈,小子你這是自投羅網!當時斷我手臂的小子,有兩個人,你是那個大的,還是那個小的?」

  當時,千嶺岩不通拳、氣,獨自一人也不可能逼退枯鬼,當時千嶺岩是和常維其一起,才逼退枯鬼。

  「當時你的右臂成刃,刺進我的左肩,你還記得嗎?」

  「哼哼,原來是那個廢物小的,我記得你叫千什麼來著」

  看來這枯鬼還真的是專注吃人,連千嶺岩這麼響的名頭都沒有聽說過。

  「名字不重要,你只需要記住我是斬妖士,今天我來是殺你的!」

  「哈哈,一個廢物而已,大言不慚!」枯鬼還以為千嶺岩是那個小廢物,因而出言譏諷。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手臂為什麼會又會長出來?」

  「廢物,告訴你也無妨!如今,我乃是當今陛下李安手下的第十妖兵。我的右臂乃是融合了玄甲龜的血脈,重新凝成!右臂盾甲,左臂劍刃,如今的我攻防兼備,殺你如同屠雞宰狗!」

  枯鬼狂妄放言,熟不知,如今的他和千嶺岩相比,已是雲泥之別。千嶺岩想殺枯鬼,才是真正的屠雞宰狗。

  「笑俏崖上,失蹤的那些人」

  「哈哈,正是填飽了你枯鬼爺爺的肚子!這笑俏崖上的人,個個細皮嫩肉,比帝都的人可美味多了!」

  如果不是今天遇上枯鬼,千嶺岩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族要葬於枯鬼口腹。

  因為人族、妖族的大戰,人族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甚至上萬人死於非命。枯鬼每天只是吃個把人,向他這樣的「小惡」,人們因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認為他成不了氣候,任由他作威作福。縱然只是「小惡」,經過六、七年的積累,究竟有多少人葬於枯鬼口腹?以七年算,枯鬼每日只吃掉一人,共計兩千五百五十五人葬於枯鬼口腹,加上六年間的兩個閏年,有兩千五百五十七人喪於枯鬼之手。

  小惡禍遠,因為人們往往選擇忽視。

  「枯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子,七年前,我沒有吃了你。今日,是你自己找死,來填飽我的肚子!」

  枯鬼話音剛落,黑夜之中寒光一閃,枯鬼青面獠牙的頭顱咕嚕滾地,黑綠色的血液從枯鬼的脖子斷口中噴湧出來。

  殺死枯鬼,不過是千嶺岩抬抬手的功夫,但是枯鬼實力低微,千嶺岩一直沒有把他放在心裡,甚至如果今天枯鬼沒有出現,千嶺岩都要忘記他了。因為如此,才讓枯鬼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族,千嶺岩心裡很不是滋味。

  千嶺岩二話不說殺死了枯鬼,韓紫芸皺皺眉頭,道:「你就這麼殺了他?我們還不知道李安的行藏!」

  「李安狡詐,這枯鬼多半是李安故意放出來,迷惑我們視線的。他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參考價值。」千嶺岩道。

  韓紫芸還想反駁千嶺岩幾句,忽然韓紫芸手下斥候來報,在韓紫芸耳邊耳語幾句。

  韓紫芸目中恨意滔天,道:「有李安的消息了!」

  笑俏崖上,千嶺岩的四叔千道義,不知為何身受重傷,衝進一所客棧之中。

  千道義跌跌撞撞地衝進客房,客房中,楊沙雁看到千道義嘴角和衣衫上的鮮血,驚慌萬分。

  楊沙雁閉了房門,道:「道義,你怎麼了?」

  「沒噗!」

  千道義噴出一口血來,楊沙雁慌了,手足無措。千道義道:「沙雁,不要慌。我已經吃了傷藥,需要調養幾天,沒有大礙。」

  楊沙雁要哭了,道:「道義,你究竟幹什麼去了?」

  千道義淡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匣,置於桌上。

  「我那侄子千嶺岩不靠譜,還得我親自出馬。不過,李安和他的手下太厲害,我偷陰陽之珠的時候被李安發現,只是被他拂了一掌,差點兒要老子的命!」

  「是李安打的你?」楊沙雁恨的咬牙,「道義,李安在哪兒?我殺了他,給你報一箭之仇!」

  「沙雁!不要胡來!」千道義一改往日輕浮之態,義正言辭道:「李安實力高強,手下還有能人,我們遠遠不是他的對手。要想對付李安,還得看我那不靠譜的侄子的。」

  千道義異常嚴肅,楊沙雁雖然傲嬌一些,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道義,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千道義道:「我們只是暫時逃過李安的視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李安發現。陰陽之珠在我們身上不安全,必須馬上找到千嶺岩,和千嶺岩匯合。」

  楊沙雁和千道義半開玩笑,道:「剛才還說你侄子不靠譜,現在急著找人家了?」

  「嘿嘿。」千道義尬然一笑,道:「總歸是我侄子嘛,再不靠譜,也比別人靠譜多了。」

  「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沙雁,言歸正傳。我受了傷,行動不便,找岩兒的事,還得麻煩你走一趟。」

  「放心吧,我馬上去。」

  「現在李安正在找我們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碰到李安,切記不能和他發生衝突,他太強了。」

  「道義,我知道了。為了你,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

  千道義和楊沙雁相視柔情,深情相吻,這時房門忽然敲響。

  千道義和楊沙雁心裡一驚,難道是李安找來了?

  「什麼人?」千道義問道。

  「四叔,是我,千嶺岩啊。」

  千道義和楊沙雁同舒一口氣,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小子,竟然自己來了。」

  楊沙雁打開房門,門外千嶺岩入門來,楊沙雁急忙把門關上。

  千嶺岩到千道義身旁,驚喜道:「四叔,你得到陰陽之珠了?」

  「哈哈,你四叔是什麼人?」

  楊沙雁對自己的男人頗感自豪,嘴上卻是損他,道:「真不要臉。」

  千嶺岩道:「四叔,陰陽之珠在哪兒?我氣術強,陰陽之珠還是交給我保管安全一些。」

  千道義拿起桌上玉匣,道:「岩兒,你過來,有幾句話,四叔要交代你。」

  千嶺岩貼近千道義,在走到千道義面前的時候,千道義忽然出手,拼力一掌,印在千嶺岩的胸膛。千嶺岩中掌,重傷之下,猛噴一口血。而千道義因為用力過猛,牽動傷勢,不住咳嗽。

  楊沙雁還不知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千道義的暗算已經得手了。

  千嶺岩傷重,捂著胸口,道:「四叔,你這是幹什麼?」

  「岩兒,四叔我身受重傷,你一來,不顧我的傷勢,只在乎陰陽之珠,未免太不孝了吧!」

  楊沙雁腦袋都要炸了,無語道:「道義,你怎麼這麼狹隘?岩兒他關心國事,一時沒有關注你的傷勢,你怎麼能因此暗算他呢?」

  「唉,四嬸,是岩兒的錯,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四叔,岩兒錯了。」

  千嶺岩低頭認錯,千道義反而冷笑一聲,道:「岩兒,過幾天就是二哥生辰了,我想給二哥準備生辰賀禮,可這倒霉催的,我竟把二哥的生辰是那一天都給忘了。岩兒,你爹是哪天生辰來著?」

  楊沙雁為了緩和氣氛,吐槽千道義道:「真是服了你了!」

  楊沙雁有意緩和氣氛,可是那邊的千嶺岩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言不發。楊沙雁意識到不對勁,也小心警戒起來。

  「岩兒,你倒是說啊。」千道義語氣忽的變冷,道:「閣下,好精明手段!竟然偽裝成我的侄兒,來這裡騙取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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