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黑石除妖

  黑石村，蕭心紅的住處是一所茅屋，這所茅屋是蕭心紅的父母給她留下最後的念想了。

  到蕭心紅的住處，自然而然，千嶺岩問及蕭心紅的父母親人。

  蕭心紅念及父母，想起自己小時候的苦楚，不禁落淚。雖然千嶺岩、緣千玉不曾經歷蕭心紅所遭遇的苦事，但只聽蕭心紅講述，就讓兩人感慨不已。

  千嶺岩倒還好些，緣千玉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和蕭心紅有些同病相憐。

  緣千玉和蕭心紅互訴心事，說到動情處，兩人相擁慟哭。

  「我可憐的妹子，我只道我自己是這世上第一苦的人兒了，沒想到，你竟然連父母的一面都沒見過，真是唉」蕭心紅哭道。

  「好姐姐」

  這倆人自來熟，幾句話就互認了姐妹。

  千嶺岩獨自在旁，聽二人哭聲，心裡也是悲涼，她們姐妹二人不幸，自己又幸運到哪裡去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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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這世上就只我奶奶一個人是真的待我好了。」

  蕭心紅道：「你既然肯叫我一聲姐姐，從此姐姐也真的待你好。只不過，姐姐是個飛賊，怕累了妹妹的名聲。」

  「姐姐，你說哪裡話，你肯做我的姐姐，那是千玉的福分。」

  因為是賊，就算別人不在意，自己也先把自己看扁了三分。此時，緣千玉和她同病相憐，又不計較她飛賊的身份，蕭心紅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蕭心紅摸著緣千玉嬌俏的臉蛋，輕聲說道：「現在，是奶奶和姐姐兩個人待你好了。」

  緣千玉聽，大為感動，抱住蕭心紅又哭了起來。

  緣千玉哭的動容，淚水滴落，她面容俏麗更顯得嬌柔。千嶺岩看見緣千玉此時的樣子，大起回護之心，鬼使神差的說道：「我也會待你好的。」

  話一出口，千嶺岩隱隱覺得不妥。他生死尚未可知，還說這些幹嘛。

  兩女看向千嶺岩，千嶺岩大囧，說道：「我說『我娘也是待你好的。』」

  欲蓋彌彰！兩女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蕭心紅心道：「這千嶺岩對自己心狠手黑，對我這妹子倒是扭扭捏捏的。也難怪，我這妹子天姿國色，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把魂兒都丟了。」

  蕭心紅有心戲弄千嶺岩，嘴上自不留情，說道：「小子，你娘待我妹子好，你打算怎麼樣吶？」看蕭心紅的表情，顯是在說：「喂！婆婆都看中媳婦了，你這做兒子的要怎麼辦。」

  千嶺岩道：「我我自然也和我娘一樣了。」

  這千嶺岩就是不肯說自己的心意，可是讓蕭心紅大感焦急。

  緣千玉不說話，她多麼希望千嶺岩說的是「我自然是待你好的了。」而不是拿他娘作掩護。

  蕭心紅又道：「千嶺岩，既然你娘這麼喜歡千玉，不如你們就」

  蕭心紅故意拉了個長音，緣千玉緊張不已，偷偷拉蕭心紅的衣服。千嶺岩卻有些不悅，他可不願蕭心紅拿自己亂開玩笑。

  「不如你們就結為兄妹吧。」

  蕭心紅說完後半句，千嶺岩和緣千玉都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緣千玉心裡有些小失落。

  千嶺岩擺擺手，道：「這我可攀不上。千嶺岩是不祥之人，當下我有半條命攥在閻王爺手裡，和我結拜怕是不吉利。」

  起先千嶺岩擺手示意不願結拜，蕭心紅暗笑千嶺岩狐狸尾巴露了出來，他定是怕結拜之後，不好對自己結拜的妹子下手。可聽完千嶺岩的話後，蕭心紅驚訝難以，「這怎麼會？」

  蕭心紅不敢相信，脫口問出。

  千嶺岩苦笑，蕭心紅這一問自是勾起了千嶺岩的傷心事。千嶺岩不願多說，只是說自己受了寒毒，命不久矣。

  千嶺岩說謊，當然還是因為忘不了黃鶯。緣千玉知道這一點，也替千嶺岩難過。

  蕭心紅不知該如何勸慰千嶺岩，她總不能說「你安心的走」吧。

  千嶺岩見大家沉默，笑笑道：「咱們還是先商量正事，畢竟妖怪不除，咱們說話也不安穩。」

  「妖怪是一夥黑鐵怪，」蕭心紅道：「大約有十幾隻的樣子。」

  千嶺岩心想，這黑鐵怪喜歡在夜間活動，而且體色漆黑，對付起來很不容易。不過，自己的眼睛夜能視物，對自己的影響不大。

  不知道這伙黑鐵怪的本事怎樣，千嶺岩心裡有些沒底。

  「你覺得這伙妖怪本事怎樣？」千嶺岩問蕭心紅道。

  蕭心紅大致一說妖怪來犯時的場景，千嶺岩心裡多少有了些計較。

  黑鐵怪不是夜夜來襲，所以蕭心紅收拾好一間屋子，給千嶺岩住，而緣千玉和蕭心紅住一間屋子。

  千嶺岩白天休息，晚上執勤，等候妖怪上門。

  前二日無事，等到第三天晚上，千嶺岩聽得村外動靜，知道有客上門了。

  「兄弟們，動手！」領頭喊道。

  黑鐵怪四散而去，正和了千嶺岩的意思。若是十幾隻黑鐵怪一擁而上，千嶺岩也不知能否敵過。既然他們分開，千嶺岩剛好逐個擊破。

  不過，它們雖然四散而去，卻也是三五成群，顯然早就計劃好了。千嶺岩就算出手，也勢必引起其它黑鐵怪的注意。

  千嶺岩顧不得許多，大不了和它們打游擊戰，殺得一個兩個自己就退，等它們追來自己早已跑了，等它們鬆懈的時候，自己再殺回來。

  盯上一夥有五怪的小組，千嶺岩偷襲落於隊尾的黑鐵怪。千嶺岩擰住它的脖子，陡然用力，送了它一程。

  雖然這黑鐵怪沒有達到皮膚堅硬如鐵的地步，但是身體剛性遠勝常人。這一擰，硌得千嶺岩手臂生疼。

  剩下的四名黑鐵怪，聽到動靜，但反應還是略慢，千嶺岩抓住機會，又送走一隻黑鐵怪。

  這三隻黑鐵怪千嶺岩本是不懼，但怕它們招來同伴，是以千嶺岩打算先避一避。

  哪知這三隻黑鐵怪以為千嶺岩只是贏在出其不意上，不把千嶺岩放在心上，現在它們三比一而且有了防備，覺得吃定千嶺岩了，並沒有呼叫同伴。另外，千嶺岩剛好夠它們三怪大餐一頓，若是招來了別人，定要分他們一杯羹吃，它們可不情願。

  只是，誰吃誰還尚未可知。

  黑鐵怪四肢、後背十分結實，千嶺岩下手的地方只能是前胸、小腹還有面門。千嶺岩拳法精熟，出手狠辣，這三名妖怪苦苦支持，漸覺不支。

  獸形拳中有介紹以一敵眾的打法，千嶺岩施展出來，讓三怪之間掣肘絆腿，自己則伺機進攻。

  又鬥了一會兒，千嶺岩拳如毒蛇，轟向一怪面門，送它去見地下的兩名兄弟。

  另外，兩怪見勢不妙，尖嘯呼救。

  與敵對陣，最忌泄了中氣。這兩怪一嘯，泄了胸中中氣，千嶺岩搶步上前，「蒼鷹捕兔」鷹爪鉗住一怪喉頭，用力一扭，取走它的性命。另一怪在千嶺岩側面，千嶺岩身子微轉，右腿向後踢出，使一招「青驄揚尾」，正中妖怪胸膛。

  可惜胸膛不是要害，而且黑鐵怪防禦勝於平常妖怪，這妖怪只是受了重傷，並未身死。

  黑鐵怪受了傷，求生心切，撒腿就跑。

  千嶺岩心想，只差一步就可讓這五隻黑鐵怪盡數伏誅，我可不能放走了它。

  黑鐵怪受傷不輕，怎能跑得過千嶺岩？千嶺岩一個箭步追上，結果了他。

  大功告成，千嶺岩舒了一口氣。

  哪料，由於和這最後一怪追逐，浪費了時間，其餘的黑鐵怪已然來援，圍上了千嶺岩。

  千嶺岩暗罵自己貪心，浪費了時間，本來那怪一口氣已咽下了半口，不足為懼，自己還追它幹嘛呀。千嶺岩也知道自己這貪心的毛病，可是，千嶺岩就是改不了，可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剩下的黑鐵怪有十一隻，領頭一聲喝令，「上！」眾怪和千嶺岩交起手來。

  雖說千嶺岩懂得以一敵眾的打法，可這打法畢竟有個限度，只能支持千嶺岩勉強不敗。

  敵人眾多，千嶺岩體力有限，時候久了，千嶺岩必會力竭而敗。千嶺岩心念電轉，痛下決心，反正自己時日無多，不如和你們這伙妖怪拼了。殺得一個夠本，千嶺岩已經殺了五個，本早已賺過來了，再殺的都是淨賺。

  念及此處，千嶺岩恨性大發，出手也不再顧忌，任憑黑鐵怪的鐵拳招呼，只是在被攻擊要害時，千嶺岩才稍加抵擋。千嶺岩又斃了三隻黑鐵怪，他身上也多處著傷，千嶺岩快到極限了。

  千嶺岩身上受傷，體力漸弱，不似剛才招式狠厲，情況很是不妙。正在千嶺岩心裡咒罵之時，黑夜裡響起「嗖嗖」的聲響，隨後響起的是黑鐵怪的慘叫。

  這是緣千玉發出氣劍相助千嶺岩。

  黑鐵怪的尖嘯引來的不光是救兵，緣千玉聽到聲響，也急忙趕來。而蕭心紅睡得死，沒有跟來。

  千嶺岩壓力大減，大讚聲好，出手也更有勁，又斃命一敵。千嶺岩心道：「千玉的本事可以啊，我倒小瞧她了。」

  緣千玉在遠處牽制黑鐵怪，千嶺岩輕鬆不少，是以精神大振。千嶺岩沒想到的是，在如此深夜，兩邊又離得較遠，緣千玉竟也能分清敵我。飛劍來襲，目的明確，讓千嶺岩大感驚奇。

  千嶺岩和緣千玉，一人近戰、一人遠戰，招式嚴密，配合默契，這黑鐵怪避的了千嶺岩的拳頭，躲不過緣千玉的飛劍，擋下了緣千玉的飛劍，身上就得挨幾下千嶺岩的拳頭。

  幾個回合戰下來，黑鐵怪只剩下六隻了。

  形勢緊迫，黑鐵怪的領頭竟急中生智，它想緣千玉擅長中遠距離作戰，必不善近戰。心下一番計較之後，黑鐵怪的領頭道：「你們二人和我去料理了那小妮子，剩下的人纏住這小子。」

  三隻黑鐵怪襲向緣千玉，緣千玉急忙阻攔，這更加讓那領頭的黑鐵怪確信，緣千玉不善近戰，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緣千玉控制氣劍攻向殺來的三名黑鐵怪，其中一隻黑鐵怪腿部中傷追不過來了。此時，緣千玉只需防備著剩下的兩名黑鐵怪就好了，緣千玉心情大好。

  領頭的黑鐵怪，面現狠色，它一伸手提起腿部著傷的同伴，讓同伴的身子護住自己，自己借著掩護，迅速逼近緣千玉。

  緣千玉驚慌，氣劍激發，卻只是讓那被領頭捉住的黑鐵怪死的更透，絲毫傷不到它身後的兩名黑鐵怪。

  三隻黑鐵怪緊緊纏住千嶺岩，千嶺岩難以分身。可千嶺岩見緣千玉危險，顧不得許多，硬要脫手纏鬥相助緣千玉。千嶺岩身形跳轉，左肩、後背硬吃一拳，才得脫離纏鬥。

  千嶺岩脫身，急忙去相助緣千玉。此時，緣千玉已和黑鐵怪領頭交上手。

  另一隻黑鐵怪不等援手頭領，千嶺岩就沖了過來。單打獨鬥，它怎會是千嶺岩的對手？千嶺岩不願糾纏，免得黑鐵怪的頭目傷了緣千玉。千嶺岩拼著受傷，對敵人的進攻不管不顧，殺死了敵人。

  黑鐵怪的頭目被千嶺岩以傷換命的打法嚇得破了膽，它想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緣千玉一拳打來，黑鐵怪的頭目心想：「你一個小妮子能有什麼力氣？這一拳我不必防守，也出一拳，只消把她打傷，然後我就逃命。」

  黑鐵怪算盤打好，打出這一拳。

  千嶺岩看清了黑鐵怪的意圖，心裡驚懼，若是緣千玉吃了這一拳怕是凶多吉少。千嶺岩失聲大喊：「不要。」

  千嶺岩來不及援手，心裡滿是悔恨無奈，眼眶也沾濕了。

  緣千玉和黑鐵怪頭目互殺一拳，打在各自胸口。兩人各自慘叫一聲，黑鐵怪頭目倒地，緣千玉也搖搖欲墜。

  千嶺岩急忙扶住緣千玉，問道：「千玉，你沒事吧？」

  緣千玉搖搖頭，說道：「我很好，你沒事吧？」

  千嶺岩見緣千玉無事，既感意外又感欣喜，一時情難自已，喜極而泣。

  生死存亡之際，緣千玉只得爆發天肌體的力量。由於是緣千玉先出手，所以緣千玉的一拳先打在黑鐵怪的身上，這一拳及身，黑鐵怪的頭目，胸膛都爛了，登時身死。他的一拳只是借著自己死前的勢，才傷到緣千玉，自然不足以對緣千玉的生命造成威脅了。

  而千嶺岩見緣千玉平安，喜不自勝，竟也忽略了緣千玉是天肌體的事實。

  剩下的三隻黑鐵怪見頭目被殺，那還敢戰，立即四散而逃。而千嶺岩和緣千玉也是強弩之末，沒什麼戰力了，若是三怪不逃，倒是二人危險了。

  緣千玉見千嶺岩為自己傷心落淚，心裡說不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