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喘息了一會兒，眼淚慢慢從那雙烏黑的大眼中滴落。那樣骯髒的她，怎麼可以再次孕育生命，哪有資格再做母親？

  捂著臉，她嗚咽地哭泣著。

  玄煜，我的兒子，你現在在做什麼呢？父母都不在身邊，有沒有得到最好的照顧？

  媽媽，媽媽好想你。可真得見到了你，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你現在還不懂，可等你長大了，知道媽媽做過的一切，你又會不會嫌棄媽媽，痛恨媽媽？

  好可怕，一想到這些我覺得好可怕。我怎麼可以，再生孩子，再讓這可怕放大？

  百里蓁蓁默默地躺回去，她看著窗外雪花的影子。眼淚，不斷地滴落著。

  第二天，大雪封門。百里蓁蓁紅腫著眼睛走出房門，就看到奴才們正努力清掃道路的積雪。

  高池站在一旁，迴廊中和院牆下都沾滿了跨刀的侍衛，見她出來，高池走過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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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我們晌午出發。這一次，陛下留了一千精兵，如論如何，上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百里蓁蓁看著高池，他是個正直的人，與許多人不同，從未有過窺看她的眼神，只是將她當做主子而已。再見過那麼多男人醜陋面孔後的百里蓁蓁，突然覺得高池是個可愛的人。

  「謝謝你，高將軍。」

  馬車準備妥當，侍女扶著百里蓁蓁上車，一路上，眼前都是白雪皚皚的景色，真得成了雪國。

  這一路，走走停停，因為有時會遇到暴雪的阻撓，一兩天都不曾移動半點。

  這樣過去了半月之久，當他們到達徐州與端木蘭宸匯合時，百里蓁蓁也被診斷出，的確是懷孕了。

  五味雜陳，腹中這個小生命令她不知道該喜悅還是該煩惱。可既然他已經到來，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生下他。

  以為內徐州的攻陷，雪國大勢已去。端木蘭宸希望接下來的戰鬥，不需要再有犧牲。於是他派了六路說客，分別前往各處遊說守城的將領，希望他們能歸降。

  而百里蓁蓁因為有了身孕，端木蘭宸對她也寬鬆了不少，可那件事，卻一樣的頻繁。

  百里蓁蓁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自己對他來說，真得就是個玩具，一個不論何時都不會放手的玩具。

  爐火，燃燒著赤紅，仿佛巨蟒的信子。

  爐火發出「噼啪」的聲音，百里蓁蓁呆呆地看了幾分鐘，而後她移動了目光，看著床邊握著酒杯的端木蘭宸。

  初雪那夜他反常的舉動和表情仿佛還是昨日發生的，可，只有那麼一次，再見面，他已經回到了從前的樣子。冷漠地玩、弄著她，儘管她懷了身孕。

  他飲盡杯中酒，放下了酒杯，從托盤中拿起了一個桃子：「你不渴嗎？」

  怎麼不渴？又渴又累。

  百里蓁蓁走過去，接過桃子，捧著，一點點地吃著。桃子甘甜可口，汁液豐富，不小心，一股桃汁從嘴角流出，流過她白皙的脖頸。

  他俯過身，伸出舌頭舔了那晶瑩的汁液，一路而上，最終覆了她的唇。百里蓁蓁放下手中的桃子，抱著他的脖子，親吻了良久，他才離開她。

  「說一件事，你會高興的。」

  她迷離著眼眸，看著他深邃得仿佛夜空的眼眸，可以看到璀璨的星輝，卻看不到底。

  「什麼事？」她的腦子有點不能思考，便傻傻地接著他的話茬問。

  「端木雅軒派人過來遊說，要與我合併一處作戰。勝，我是皇帝，他依舊是臨宣王。遊說的人，說了好多我答應後會得到的益處，其實他何必多次一舉？他的心裡也很清楚，我也希望與他結盟。」

  百里蓁蓁坐直了身子，她握住他的手腕，一雙眼睛閃動著亮光：「你與他結盟，是最明智的選擇。有他在，你奪位的名聲也好聽了。雖然他也聰明，可就像端木若澤一樣，永遠比不上你，你留著他在身邊，也不會妨礙到你什麼。而且你對他越好，越顯得兄弟情深。這樣子，就不會再有人懷疑你的身份，懷疑你不是先帝的親生骨肉。」

  端木蘭宸揚了揚眉：「可你跟我都很清楚，我們不是親兄弟，那個我叫了二十年的父皇，根本不是我的親生父親，甚至到最後，弄出個機關人和密信來防著我，生怕我害了他的親生骨肉。這件事的內幕，他知道多少？我把他當成親弟弟，他可會把我當成親哥哥？」

  百里蓁蓁有點著急了，甚至伸出小手握住端木蘭宸的胳膊。她的臉頰微紅，嘴巴也因為剛才他的肆虐而變得鮮紅可愛。

  「這件事，我跟秋玄誰都沒告訴。而端木若澤為了掩蓋先帝真正傳位的是三王爺的事實，也殺了金權，當然更不會告訴人這整件事的真相。現在三王爺就當他是為了篡權而謀反，當先帝的書信是他偽造的。他既然否定了這些，不就等於承認你還是哥哥嗎？」

  端木蘭宸冷笑一聲，斜躺在床邊，倒了酒，慢慢地喝著：「不管他怎麼想，我現在需要他。至於以後，只要他沒有謀反之心，我也不會殺他。可倘若他有所不軌，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百里蓁蓁垂著眼，她想起了在客棧中，穆飛白的欲言又止。三王爺已經知道了什麼？答案其實很清楚了。明知道了這些，他怎麼可能會一直安分下去？

  看著百里蓁蓁沉思的模樣，端木蘭宸喝光了酒，看著空著的酒杯：「另外，那個穆飛白，我以前的右大將軍，我要怎麼處置他呢？」

  百里蓁蓁緊皺眉頭，她看著端木蘭宸，她知道他故意說給她聽得。看到她的表情，他笑了笑，放下酒杯，捧著她的臉：「你不是很喜歡救人嗎？你說，這一次要怎麼救他？」

  「你想要我怎麼救他？」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百里蓁蓁垂了眼，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而後將她抱在懷中，雙雙倒下。

  寒冷的冬季，端木蘭宸與端木雅軒的盟約達成，露國全面撤軍，端木蘭宸派軍隊去了南方，由端木雅軒指揮牽制機關人，端木蘭宸則率大軍繼續進攻。

  遊說的成功率很高，許多城池不戰而降，端木蘭宸的軍隊也不斷擴充，猶如洪水之勢，勢不可擋。

  最終，他們圍住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