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真的，只是回家

  孩子交還給了奶娘，她回到自己的睡房，小歡子跟著進去，只剩自己人了，他才小聲說道：「娘娘，秋大人又有信了。」

  「快給我看。」

  秋玄是個謹慎的人，除非被她慫恿，不然輕易不會做出危險的事。上一次捎信來，是因為對她太過擔心。這一次，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趕忙掏出信，只有草草幾行：已尋到那名老奴，我將親自前去詢問。

  秋玄找到了先帝身邊的老奴了，那老奴又會講出什麼樣的故事？

  羊皮地圖是她發現的，那些神秘的機關人也是因為她才被知曉，她不想只做一個旁聽者。

  

  「小多子，準備紙筆。」

  她燒了秋玄的信，又寫了一封：告訴我前去的日子，我也要去。

  小多子趕緊去找秋玄了，傍晚回來，捎來了秋玄的回覆：三日後清晨，我在城外等你。路途遙遠，往返一月有餘，可不能偷走，無法脫身就不要去了。

  百里蓁蓁叫小多子燒了那信，而後依靠著床邊。

  往返一個月，的確是不能偷走，她要像個法子光明正大地走。

  晚飯後，端木蘭宸來了，他的臉色不太好，或許是因為聽聞了後宮吵架的事。

  百里蓁蓁換了睡服，也將髮鬢放下，漆黑的長髮散亂在身後，端木蘭宸凝視著她，她轉過了頭：「怎麼了？一句話不說？」

  端木蘭宸伸手，她很聽話地走過去，依偎在他的懷中：「我聽說你今天教訓了寶妃？」

  「只是裹了她一個耳光，也沒有她那些惡毒的話來得傷人。」

  他摩挲著她的小臉，將她放倒，親吻著她的嘴唇。良久，他抬起頭，與她近在咫尺地對視，彼此的長睫毛仿佛要交錯了到了一起。

  「你是個兇悍的女人，我總在想，真正絕望的時候，你會是個什麼樣子。」

  「難道你認為過去的一個多月中，我還不夠絕望嗎？」

  「等你當真經歷過一次絕望，就知道那些不過是尋常。」

  他們之間最多的交流，就是歡愛。如果除去他非要得到她的那個原因，她對他來說，又算是什麼？

  結束後，他抱著她。

  只單純的躺著，後背緊貼著他的結實的胸口。彼此肌膚相親，卻已經習慣。

  「我想回一趟家鄉，去看看父親，看看長大的地方。」

  他起身，握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百里蓁蓁垂著眼：「我能玩什麼花樣？不過是單純地回家。」

  端木蘭宸眯著眼眸：「真的，只是回家？」

  「真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良久：「兒子留下，你回去吧。大約能去多久？」

  「一個來月吧。」

  她壓制心中的喜悅，發生了那麼多之後，端木蘭宸果然對她放縱不少。只是兒子要獨自留下，她也還是不放心的：「孩子留在武華殿嗎？」

  「我會將他送去煦陽殿，他是我的長子，不會有人敢動他的。」

  只除了，那個喪心病狂的德妃。等她再回來時，那女人已經歸西了。

  他抱著她重新躺下，親吻了她的額頭，淡淡說道：「不要做出其他事來，你應該清楚我。」

  後面這句話的意思，她當時根本就不明白。她也不想弄明白，她只是在盤算著跟秋玄旅行的事。

  秋家在南方的祖墳要修，所以是早就跟端木蘭宸請了假的。百里蓁蓁這個時候請假，也減少了些嫌疑。他或許會派人監視她，只不過秋玄也不是吃乾飯的，應該能擺平。

  百里蓁蓁只帶了青雨去和小歡子，因為小歡子是會功夫的，所以也剩了侍衛。端木蘭宸當然會擔心她，一個皇妃出宮不大搖大擺也就罷了，怎麼就只帶兩個奴才、駕著一輛小車呢？

  百里蓁蓁說她討厭張揚，只這樣微服出遊，也挺好的。端木蘭宸也沒有再計較，百里蓁蓁看得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事情做，對她是好消息。也省得他閒來沒事，所有的經歷都用來琢磨她了。

  第二日清晨，她如期離宮，馬車一路行駛，很快駛離了皇城。

  百里蓁蓁叫小歡子慢慢趕車，自己則是掀開帘子看過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下，停著一輛馬車。百里蓁蓁小多子停下，而後跳下馬車。

  她沒有動，只是那麼站著，如果有跟蹤的人，秋玄就不會下車，她也再次上車離開。

  可沒過多久，秋玄就掀開了車帘子，百里蓁蓁一笑，轉過頭對小多子和青雨說道：「你們先去老家等我，我大約半個多月之後就會去找你們。」

  青雨和小多子之前就知道百里蓁蓁會在中途離開，所以雖然擔心，卻也點了頭：「娘娘，能告訴我們您去哪兒嗎？萬一您有什麼狀況，我們也知道去哪兒找呀。」

  百里蓁蓁笑著說道：「你們放心吧，我是不會有事的。」

  看著馬車離開，百里蓁蓁才趕忙上了秋玄的馬車。秋玄坐在車中，穿著一件青色布衣，百里蓁蓁也穿了一套水綠色的衣褲，在光線不足的車中看上去顏色都差不多。

  秋玄對她笑了一笑，而後握著馬鞭做到車板處，馬兒拉動了馬車行走，逐漸離皇城越來越近遠，百里蓁蓁這才也做出來，陪著秋玄看路邊的景色。

  「這裡……」

  「我們抄小路能快些。」

  百里蓁蓁當然知道這裡是小路，因為她上一次逃走，就是選了這條路。結果半路卻遇到了神秘的商隊。

  那些商隊和端木若澤怎麼回事，穆飛白又是怎麼回事，至今她都不知道。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她都不曾見過他們一面。

  「沒想到你真的可以出來。」秋玄感慨，百里蓁蓁點了點頭：「是沒想到，我運氣好，端木……陛下他似乎有心事。」

  秋玄點了頭：「這個時候離開也是好事，在宮裡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應該有什麼事發生。」

  「你又有這樣的預感了？」百里蓁蓁緊張起來，秋玄每次感覺到什麼，就真得會有事發生。他可是很聰明的人，可以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