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2024-09-11 23:49:20 作者: 楚浩歌

  ,遲後的交杯酒

  .

  「這……」一旁的林蓮兒十分無奈,何時聽說過王爺這種千金之體要與下人一般去擦桌子,她便走上前去與慕容說道:「慕容姑娘,你怎麼能讓表哥幹這些事呢?這樣吧,我讓我家下人來幫

  忙收拾好了。」

  說著她又要帶著楚浩歌出去「轉轉」了,難得能與小王爺單獨相處,她自是不願意輕易放棄。

  「嗯?」慕容輕咦了一聲,轉頭看向一旁裝模作樣擦桌子的楚浩歌說道:「那你去吧。」說著她瞪了一眼楚浩歌,眼神里分明說的是:「你敢走個試試。」

  「我……」他看了看面前的慕容,又看了看那端莊大方的林蓮兒,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吧,還是……我來吧,吃飽了正好活動活動。」說著他訕笑了兩聲,不至於讓自己很丟面子。

  林蓮兒的確是個美女,與她一同出去也是個十分愜意的事兒,何況是倆人單獨相處,之前那個林老爺也說過,林蓮兒對自己是有些意思的,不過當他看見慕容的時候,會覺得心頭有種莫名的

  感情,好像是對她的愧疚卻又不是,好似對她的憐惜卻也不然。

  

  總之,這種感情讓他在野蠻的慕容和落落大方的林蓮兒之間選擇了慕容。

  「……」林蓮兒看了看有些受氣模樣卻又不敢說什麼的楚浩歌,在他眼中映出的慕容分明是另一種樣子,她有些失落,說道:「既然如此,那蓮兒這便告辭了。」說著就準備回去林府。

  但轉念一想,若是這就回去,父親那邊該如何交代?而且如此一來豈不是說她輸給了這個兇巴巴的女子了?

  告辭了慕容和楚浩歌的她在離去之際看了一眼楚浩歌,心裡合計著不如先留下,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她想著:「我就不信,我連這麼一個母老虎似得女子都不如。」

  此後管家給她也安排了客房,就在方府里住下了。

  林蓮兒離去之後,楚浩歌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慕容,好久沒見她耍小孩子脾氣了,如此竟是覺得十分可愛。

  他看著慕容一臉得意的樣子,就好像小孩子似得,可他卻在她天真無邪的表情下看到了死亡的氣息,她……會死?她會像蚩尤部下的那些士兵一般,被體內的不死蠱吸乾了生之力,徹底死去

  。

  想著想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水霧在他眼睛裡打轉,許久不曾散去,就要落下,他連忙抬頭,不讓眼淚留下來,因為他是男人。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生成這個樣子,他只是出來找他的父親,僅此而已,可如今呢?父親的消息絲毫沒有,還冒出了個作惡的國教,皇叔父朦朧其中,不知是何處境。慕容被下了蠱,剩

  下的日子也不知還有多久……而滅了她全族上下的人,正是他的父親和他最親近的皇叔父。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糟糕了,而他又要面臨著與她離別。

  他的眼眶終於包含不住如此多的水霧,一滴眼淚緩緩落下,劃落在他臉頰上,緩緩落在地上。

  「餵……楚浩歌。」慕容還以為是自己欺負他,給他欺負哭的,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說道:「你不擦就不擦,哭什麼啊,大男人的。」說著她連忙上前拿過楚浩歌手中的抹布。

  楚浩歌轉頭看去,眼眶中又劃落了兩滴淚,眼神直盯著面前的慕容,心頭特別不是滋味,不死蠱應該就是在長安門口的那個白鬍子算命老頭種下的,當時若不是他執意回洛陽城,慕容又怎會

  被下蠱。

  「都是我害的……」楚浩歌心中愧疚感猛地涌了上來,他盯著慕容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臉頰,嘀咕道:「就算真的要去一趟鬼門關……我也會為你解蠱的。」他的聲音十分小,就連面前的慕容

  都沒有聽清,但在他心中卻是十分堅定。

  「楚浩歌,你怎麼了?」慕容沒見楚浩歌流過淚,她也不想看見楚浩歌流淚,在她看來一個大男人哭是最沒用的了。

  只是這時候看著楚浩歌落下的幾滴淚,她很了解楚浩歌,一路上他被打斷骨頭甚至命在旦夕的時候都不曾落過淚,可現在卻……

  「沒……沒什麼。」楚浩歌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兩三下就把臉擦的乾淨,他竟是在自己不經意間,在慕容的面前哭了出來,他只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我,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

  一些瑣事,有些懷念罷了。」說著,他有些慌亂的去擦桌子。

  只是剛才慕容拿走了他手中的抹布,這會兒他正用衣服去擦呢,任誰都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九黎芊芋倒是對楚浩歌的私事並沒什麼興趣,道了一句:「我先回房休息。」便離開了。

  等楚浩歌走了,慕容這才湊近,問道:「喂,楚浩歌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我……我不欺負你了還不行麼。」她知道楚浩歌不能是因為這些小事哭鼻子,只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罷

  了。

  楚浩歌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令慕容如沐春風,讓慕容莫名的安下心了,他說:「沒什麼。」說著,他摸了摸慕容的頭,樣子十分曖昧。

  若是平常慕容肯定把他推到一邊,甚至使大力給他推個跟頭,只是這會兒慕容見楚浩歌的心情不是很好,只任他輕撫兩下。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說著,楚浩歌的聲音有些低沉,他說:「等明天我們就該收拾啟程了。」他的話說出來之後,只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甚至到了針落可聞的地步。

  「明天……就要走了麼?」慕容的聲音有些停頓,聲音十分沉鬱的說:「不再多住兩天了麼……」

  「不了。」看著慕容那有些期待的眼神,楚浩歌咬了咬牙說,他不是不想再留下兩天,只是他怕他留下之後就再也不想走了……他還是要找他的父親呢。

  「這樣啊。」慕容的眼神向上看著,不敢再去看楚浩歌了,隨即她的聲音有變得歡快了些:「對了,楚浩歌,等以後你學會了御劍術,一定要去【七旋谷】找我玩噢,不然我沒人欺負會很無

  聊的。」

  她的話說完,就有些狼狽的跑掉了,她說:「我有點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她的聲音說到最後都有些顫抖,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嗯……我會的。」他的聲音在他的嗓子裡涌動,沒傳出他的口中,慕容已經回屋了,他說出來又是給誰聽呢?

  【喜房】

  洞房花燭夜,這可是人生的大喜之事,無數人都羨慕憧憬的時刻到了方言的眼裡卻不是那麼美了。

  入了洞房已經許些時候了,他卻沒有去掀開林婉兒的紅蓋頭,坐在那裡的林婉兒有些慌了,她知道夫君已經進了屋子,這會兒或許在他對面,或許是在前面的凳子上坐著,她都不敢隨意亂動

  ,生怕這一動之下方言就會不喜歡她了似得。

  方言這時正一杯杯喝著酒,剛才挨個桌位敬酒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些醉意,其實大部分婚宴上新郎敬酒這只是做個樣子而已,想想若是哪個大戶人家擺了一百多桌還要挨個桌去敬酒,那不還沒

  娶到新娘子就吐得腸子也不剩了?

  習俗不能改,大多人家都會兌很多的水在裡面,使新郎不至於喝醉,賓客們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太較真,不過今日方言卻沒那麼干,竟是直接喝的純酒,因為他想把自己灌醉。

  當他入洞房的時候都有些打晃了,多虧是賓客們簇擁他入了洞房,這才不至於摔在半路,進了洞房的他只覺得自己的神智還有些清醒,這便又灌了兩杯。

  直到喝的不明事理,他這才晃晃悠悠的走上前,輕挑間,便把林婉兒頭上的紅蓋頭給掀開了。

  林婉兒只覺得眼前一花,她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之前幾次她無意間看見了這個方家少爺方言,她的心就已經被他俘獲了,此後漫長的時間中她無時無刻不在憧憬著這一刻,這一刻他掀開

  她的蓋頭,與她深情對視。

  方言醉的有些神志不清,他掀開了紅蓋頭,在他眼前看見的竟是洛伊然的那張絕美的面容,她正嬌羞的看著自己,聲音輕柔的叫自己方郎。

  他一時間忘了自己是選擇了與林家聯姻,他的聲音有些不清楚:「我說過……我會娶你的。」

  林婉兒看著面前的方言,她沒想到有一天竟會聽到他的這句話,激動的眼淚洶湧而出,輕柔的呢喃了句:「方郎。」

  林婉兒的這一聲「方郎」與洛伊然那輕柔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讓他有一種洛伊然就是面前這新娘子的感覺。

  他看著面前的「洛伊然」,只覺得世界都變得十分美妙了,迫不及待的便吻上了她的嘴唇。

  林婉兒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了,她之前有做過功課,在那個之前不是要說很多話,還要喝交杯酒的麼?可這是……

  看著如此急迫的方言,林婉兒嬌羞的一笑,心說:「沒想到方郎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在這方面倒是個急性子。」她想著,反正都已經入了洞房,就都隨他吧。

  她紅著臉頰,索性閉上雙眼,任由著方言吻上她的嘴唇,任由著他對她的擺弄。

  方言吻過了她,身子就迫不及待的壓了上去……

  ……

  【次日】

  方言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方言揉了揉自己的頭,他做了個夢,他與心愛的洛伊然完婚了,二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伊然……」在他喉嚨中翻滾了這兩個字,他連忙看向一旁與他同床共枕的女子,他愣住了……這女子不是他日思夜盼的洛伊然,而是那個林家的二小姐,也是與他聯姻的女子,林婉兒。

  不得不承認,她有著不亞於洛伊然的美,甚至在某些方面更甚於洛伊然,可他要的卻不是她,他只想要那個笑起來甜美,見了自己會害羞有時會說不出話的伊然。

  方言看著睫毛微微顫抖的林婉兒,自她的脖頸看下,他渾身一震,是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即有了夫妻之禮,又有了夫妻之實,這時他們兩個人是全.裸著的,又在一個被窩裡……昨天發生

  了什麼顯而易見。

  林婉兒的睫毛微微抖動的睜開雙眼,她正依偎在方言的胸口,睜開眼的一瞬間便看見了低頭看著她的方言。

  她身體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臉上布滿了紅暈,小聲說道:「方郎……」

  林婉兒的這一聲將還在思考的方言拉回了現實,他頓時如遭重擊,方郎……這是伊然常叫自己的,聽著這一聲「方郎」要比洛伊然的聲音更加清脆,更加綿軟,可在他聽來卻不如她的好聽。

  方言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醒了……」他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感,不論是否真心,都讓林婉兒的心跳加快。

  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大亮了,連忙好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似的:「方郎,是婉兒不好,婉兒起晚了。」說著她就起身,想要去拿放在床邊的衣物。

  「啊~」剛起身她就覺得渾身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一股劇痛傳來,她只覺得身子好像被人狠狠砍了幾刀似的,無力的又倒在了床上。

  昨天因為方言喝多了,神志不清醒,所以比較粗魯,她只覺得像被人活撕了似的,即便到了現在,身子一動還無比疼痛呢。

  方言連忙扶住她,說道:「你沒事吧。」

  林婉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說道:「沒事。」說著就又要起來,被方言扶住了,

  他知道昨天大概是他喝多了,可能沒有很顧及婉兒姑娘,導致她到現在還難以動彈呢。

  「……」林婉兒搖了搖頭,倔強的說道:「今天早晨還要去拜父母呢,不能誤了。」

  方言起身把衣服遞給了林婉兒說:「不著急,你先休息一會,身體要緊。」他與林婉兒雖然並無夫妻的感情,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自己昨天還錯把她當成了洛伊然……他對她是有些愧

  疚的。

  林婉兒非常快的穿好了衣服,動作十分麻利,這才有些吃力的起身,拿起一旁方言的衣服輕柔地說道:「方郎,我侍候你更衣。」

  看著面前這忍著疼痛卻還要執意侍候他的林婉兒,他心頭猛地一抽,不論是與他之前有過約定的洛伊然還是面前這個林婉兒,她們都是萬里無一的好姑娘,可自己又對得起誰呢?

  「嗯。」方言應了一聲,林婉兒有條不紊的給他穿好了衣服。

  給方言穿好衣服後,林婉兒又把被子疊了起來,就與方言一同坐在了凳子上,儘管她極力掩飾,她走路還是有些彆扭,直到坐下她的腿還在抖呢。

  林婉兒的臉不像剛才那般紅了,她給方言與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說道:「昨天本是應該喝的……」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方言,自然說的是這交杯酒昨天本就應該喝的。

  方言點了點頭,他接過林婉兒遞來的酒杯,心中想著:「她們都是好姑娘,我已經負了一個,不能再負另一個了。」

  說著方言便與林婉兒飲下了這遲後的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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