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神煉之－虛妙玄逸第98章往事可見

  巨龍山中，雪情悠悠的回憶著與龍筱幽的過往。直到聽她說完了兩人的失散和重逢，洛冰蓉恨恨的說：「哼！龍筱幽就是個混蛋！當初我就早該殺了他，讓他活著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他傷

  了心……」

  說著，看向一旁臉色失落的雪情。嘆口氣，洛冰蓉安慰的拍拍她肩膀道：「好了，別難過了，為那種人不值得……。以後，等我再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冷血無情的混帳王八蛋……！

  」

  雪情緩緩回過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聲問：「洛姐姐，你認識他那麼久了，真的覺得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嗎？」

  洛冰蓉呆了呆，理直氣壯的道：「就是啊！在聖域裡誰不知道他和他師父的孫女是一對？可兩個人才剛一鬧了點彆扭，他馬上就跟那個香水雲好上了，這是個有情有意的人應該做出來的嗎？

  再有，天淵澗的修真者雖說是得罪了他，可也罪不至死。他要是還有點人性，怎麼能那麼殘忍的去屠殺他們……」

  雪情遙望遠方，緩緩的搖著頭道：「對於他和那位阿若仙子還有香仙子三個人的事，我並不清楚，也不能多說什麼。可是，對修真者，我心裡總有些奇怪的感覺！可究竟是什麼，我也說不上

  

  來……。可不管為什麼，從那以後我終於肯定了我以前的想法。那就是，他在怕……」

  洛冰蓉譏笑道：「他怕？他也會怕……？哈哈！龍筱幽的功法是三界少有的，加上他那麼陰險，只有別人去怕他的份，他哪還會怕什麼？雪情，你太善良了，到這時候還在維護著他……」

  雪情微微一笑道：「對一般人來說，到了他這一步或許真的是沒什麼可怕的了。可是，他是龍筱幽，是一個責任感高於一切的人！所以，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他得到的越多怕的也就越多……

  」

  洛冰蓉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道：「責任感高於一切？誰？龍筱幽……？他會有責任感……？」

  雪情點點頭道：「對，龍筱幽的責任感強過任何人！」

  不在意洛冰蓉的冷笑，雪情接著緩緩道：「在他歷來的所作所為中，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無論是什麼原因，所有人的目標最後永遠是指向他。可實際上，他做的每件事全對自己沒有

  任何好處，這不是事實嗎？而且，無論是什麼事情，他一定親力親為。比如說，在之前沒有人能想到修真者會那麼厲害，神策盟里高手如雲，他有必要一定要親自去嗎……？就算他想到了修

  真者不簡單，可是如果他真的有把握八賢在那些人手上，他大可以去向五方仙境開口，甚至去上達眾神。以他的聰明，他有可能會給自己找濫殺無辜那麼大的麻煩嗎……？」

  「那……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雪情靜靜的道：「因為他要為自己做的一切負責……！簡單說，八賢和秦無情是他帶出來的，他們一心一意跟著龍筱幽游弋聖域，最終因為他受了傷害。這一切都是因龍筱幽而起，所以他就

  一定要親自解決，不能讓任何人為他的過錯去補救！」

  「我……還是不大明白……！」

  雪情沉吟片刻道：「這麼說吧！龍筱幽是一個無論什麼事情都絕不肯讓別人代替去做的人，他永遠會自己承擔一切。我敢說，如果他有辦法去荒蕪異域，他已經早就去找魔君拼命了……！不

  可否認，龍筱幽是一個相當自私的人！可他的自私又和別人的不同，別人的自私是把一切麻煩推給別人，把一切好處留給自己！而他不同，他追求的不同。別人追求的是外在的表面現實，而

  龍筱幽追求的只有四個字，心安理得……！所有在他身邊為他做事的人，他都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所有人的安危當作了自己的責任。他會不顧一切去保護他們，並且只要能讓他們平安，他可以

  不會心裡不安，就是再大的代價他也不在乎！可以說，他僅僅是為了可以無愧自己的良心，就可以把所有人轉變成自己的敵人殺掉……」

  洛冰蓉呆愣著道：「你……你說的好可怕，而且也太奇怪了！可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但是，你又怎麼解釋他對你自己的無情傷害呢？」

  雪情苦笑著道：「他就是那樣的人，他並不是無情，他只是不希望過多的讓我受到傷害！他對自己的未來全然無法掌握，所以他寧願讓我恨他，也不肯讓我心裡放不下他……」

  洛冰蓉呆呆的搖著頭，雪情緩緩接道：「那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妹妹都喜歡他，但他呢？最多只能選擇一個，可無論是哪一個，都會傷害另一個，還會使我們姐妹從此不和。那樣他不僅

  傷害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還不能盡到一個保護愛人的責任。所以，他情願讓我恨他。只要我們姐妹感情依舊，他至少僅僅是虧欠了我們一份情，維護了我們姐妹的感情！另外，他也可以

  對自己交代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最先傷害的，其實就是他自己，不是嗎……？」

  洛冰蓉苦笑著道：「唉！他……這樣的是他也會想得這麼複雜嗎？也真是難為你了，竟能給他想出個這麼難以理解的藉口來……」

  雪情淡淡笑道：「洛姐姐，我並不是憑空猜想……。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很透了他。在我們到聖域之前的那段日子裡，我幾乎一句話都不和他說了。我恨他的無情，也為自己難過。

  後來到了聖域，我開始漸漸明白了。因為我想通了他拒絕我以後，我們彼此都將是什麼樣的樣子。除了他，我什麼也沒有失去。而他呢！他卻失去了很多。而且，你能想像嗎？他從小雖然沉

  默寡言，可卻是個很善良的人。他手養了很多流浪的小動物，他的家庭並不富裕，他從不吃零食，從不在外面吃飯，一年也不一定買一次新衣服。所有攢下的錢，他都用在了養護那些小動物

  上。只有在他照顧它們的時候，我才看到過他真正發自心裡的笑。所有領養小動物的人，他不會要一分錢。可如果那些人以後對小動物不好，他會馬上抱回家。這樣一個人，你說他要承受多

  少，才能狠下心去殺那麼多的人……？」

  洛冰蓉遲疑著道：「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可是人是會變的。他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要是真的變了，也是很正常的啊……！」

  雪情緩緩點頭道：「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變了才那樣，以他的經歷而言，也並非不可原諒的，對嗎……！是的，他的確是可以變，人的行為都是可以變的。但如果性格不變，行為又能變什麼樣

  ？他向來是個缺乏信心和安全感的人，所以凡事一定會自己去竭盡全力，才會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

  「他不自信？哈哈……，！雪情，我看你是被他迷昏了頭。你看他整天的悠閒自在，目空一切，哪有半點不自信的樣子……」

  雪情深深凝視著她問：「如果他自信，五方聚首後他明知道自己聲望大盛還會等別人為他創立神策盟嗎……？如果他自信，他有必要冒著被人說濫殺無辜去屠殺修真者，為的是求那點先聲奪

  人之勢嗎……？如果他自信，在和肖恩的決鬥時，他有必要讓所有神策盟人撤退，以防被人趁虛而入嗎……？如果他自信，他明知道自己如今是奇貨可居，還有必要上天去解釋什麼嗎……？

  」

  洛冰蓉笑不出了，雪情緩緩鬆了口氣，接著道：「在別人眼裡看來，龍筱幽狂妄自大，因為它可以運籌帷幄。如果他不這樣，神策盟人會這麼信賴他，衷心擁護他嗎？說穿了，他不過是自己

  把所有的擔憂藏在了心裡，明明自己不自信，卻還偏偏要做給別人去看，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累！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傷害了很多人，他只是沒自信去給別人什麼！他傷害我，拒絕我，是因為他

  沒有能對我負責的自信。可是，他在做一切傷害別人事情的時候，自己一定會更痛苦，那樣在他認為，至少對別人公平點……」

  洛冰蓉緩緩問：「如果你說得對，那他要娶香水雲又怎麼解釋……？」

  雪情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有理由，必須要那樣做的理由……！他這個人，對任何事都認真過了頭，表面上灑脫不羈，實際上什麼也舍不下。說白了，如果他不是龍筱

  幽，那他就是個懦夫……」最後的評價，雪情的表情和語氣里都帶有明顯的埋怨和不甘！

  洛冰蓉緩緩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但我不否認你說的的確合情合理。但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也不例外……」

  雪情淡淡笑道：「他會的，如果他做過……」

  洛冰蓉緩步走下峰頂，心裡不禁疑惑：「他不會做任何不負責的事情？即便做了，也一定最先傷害自己！那我……，難道他是為了不傷害我和父親的感情才……？還是，他根本……沒做過…

  …」

  雪情目送洛冰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間路上，心裡嘆息：「筱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明白！你對自己的傷害，並不能減輕絲毫別人的痛苦，還會讓人更加為你難過……」

  「你覺得自己的感覺夠準確嗎……？」

  雪情訝然回頭，見林間緩緩走出個人點頭道：「金兄，你……」

  金泰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本來只是心煩出來走走，並非有意偷聽你們的談話……」

  雪情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說的話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

  金泰欣賞的點頭道：「龍師弟的紅顏知己真是個個令我驚奇……！本來阿若雖然有些驕縱之氣，但她拿得起放得下，氣魄不凡！香師妹溫柔嫻淑，但也是外圓內方，除龍師弟別人休想招惹！

  洛師妹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對人情深意重。別看她平時總是和龍師弟作對，可他一走，洛師妹為了幫他對神策盟的事真可說的盡心盡力了。今天偶然聽了你一番高論，見事之明晰，道理之

  精深，實在讓人佩服啊……！」

  雪情微微笑道：「金兄過獎了！我又怎麼敢和那幾位相比呢……」

  金泰緩緩道：「你不必太謙了！以如今看來，龍師弟的降魔路上，你對他的意義實在不比任何人少……。現在，請告訴我一點，你對自己的論斷是否可以肯定……」

  雪情沉吟道：「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他為了負起自己該負的責任，是不惜傷害自己去維護別人的。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認為的自私

  ，實際上正是無私……」

  金泰點點頭，沉吟片刻道：「說實話，對龍師弟的許多作為我實在諸多不解。今天聽了你一番話，我倒是明白了不少。雖說僅是猜測，但合情合理，無可爭辯！況且，時至今日於除魔大計他

  從未有絲毫懈怠，可見他對當為之事的重視！但是，仍是有些事情我始終無法釋懷。例如：你方才說不大相信他會枉殺無辜。但我們都是親眼所見他手殺修真者無數，這總不是假的吧……」

  雪情點頭道：「對，我們的確看他殺了很多人，包括他對一些人的殘忍折磨。可是金兄，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殺的每一個人，除了毀屍滅跡，就是灰飛煙滅，竟沒有一具屍體留下。就算他殺

  人成性，可又有什麼必要連屍體都花力氣消除？那些失蹤的屍體又到了哪？他做事向來乾脆利落，這怕不是他的風格！」

  金泰微微皺眉，心裡連連轉念，半晌沉吟道：「先師七寶道人功法雖非絕高，但一身異術可說通天徹地。加之他於三界各處極為熟悉，我多少也熟知多事……。曾聽先師言道，天星尊者乃上

  古正神，本領之高無人可過。但他生平向少與人相鬥，更擅長修煉尋道之術。他有一門本是叫做『滅神化心』是脫胎於辛苦修煉可以滅身求成的一門高深功法。他本長於由萬象須彌中化盡凡

  胎，再以無上超妙玄法成其真諦。難道，龍師弟竟已經練成了那功法，用於渡化修真者……？」

  雪情微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有那樣的功法，天星尊者當然會傳個自己唯一的弟子。他也就很有可能用於自己不想殺，但又不得不殺的人。毫無疑問，他對修真者所做的一切

  ，不僅震懾了各方敵人，也的確讓神策盟眾人更加順服……」

  金泰凝視著學請問：「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現在我至少能斷定，你能肯定龍師弟有起死回生的異能。否則，你絕不敢這麼肯定……」

  雪情淡淡笑道：「金兄果然厲害，難怪她從不輕易信任任何人，可偏偏對你另眼相待！的確，也只有金兄這種精細、敏銳的人才能幫得到他，別人是根本沒辦法和他行為、思維同步的……。

  不錯，我的確曾經無意中見過他把一個將死之人救回。也因此，我更堅信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至於我如何見到，對不起金兄，這件事不適合由我說出口……」

  金泰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現在也無法證明這些。說實話，我真的不希望龍師弟是個冷血之人，所以我很希望可以有個人來反駁我心中對他的那些不好的猜想。其實

  ，我煩心的也正是這事情。龍師弟對我不僅有兄弟之義，更有救命之恩。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他是個歹人，我殺他是無意寡恩，不殺就是有虧良心，愧對蒼生。不怕告訴你，自他虐待修真者開

  始，我就一直在矛盾。我不敢想如果他真有一天變得倒行逆施，我究竟該如何！後來，我只有想若真有那一天，我就與他全力一拼，敗了，反正我這條命是他所救，還了他也無妨。若僥倖勝

  了，之後我也便一死相謝就是了。可是，我真的是不希望會有那一天啊……！」

  雪情理解的點頭道：「金兄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筱幽雖性情孤僻，可也還決不至於墮落到那地步，你到大可放心……！」

  金泰苦笑道：「放心！哎……！現在，我發覺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了。他做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如果他真的度那些修真者成了正道，那那些人又在哪？那麼多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而且

  ，龍師弟又為什麼不惜耗費真元去施法與修真者？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雪情想了想，緩緩道：「金兄，對這些事我們現在再怎麼樣也是想不到的。就算是想到了什麼，也總是猜測而已。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點……。如果一個人真的死了，他總還有死靈。而那

  些修真者又大多是枉死，冤魂一定不會那麼快就輪迴。如果我們找不到那些靈魂，不管真相如何，至少我們就可以肯定他真的沒殺那些人了，對嗎？如果找到了，說明他的確傻了那些人，我

  們以後也不妨在慢慢去找原因……」

  金泰眼睛一亮：「不錯，就是這樣，我怎麼沒想到……」

  雪情奇怪問：「金兄……」

  金泰點頭道：「你提醒了我，我知道怎麼可以證明他是否殺了那些人了！」

  「真的？」

  金泰點頭道：「對！」

  雪情忙道：「那……那我們就快去啊！我，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變了……」

  金泰笑道：「如果他沒變，就證明他對你仍然心中有情，對嗎……？呵呵！原來你對自己的猜想忠海事沒那麼多信心的……」

  雪情臉上一紅，緩緩垂下頭！

  金泰笑笑道：「好，我可以帶你去，但你要先和我去找個人，只有他才能帶我們去查明一切。」

  「誰？」

  「念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