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老闆

  墨雲白親自撥通了這個電話：「你好！我是墨雲白。我想知道昨天給你提供照片和消息的人是誰。」

  墨雲白的單刀直入讓這個娛記一陣支支吾吾，他們也有行規，對於這些提供線索的人是要保密的。

  墨雲白沒有耐心跟他周旋，他冷冷地說：「你不說可以。我馬上找人查你的所有信息，保證把你小學時跟誰同桌都查出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但是，一旦我查完，你也就完了。我有很多辦法讓你再也混不下去！」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給我消息的，沒有說是誰，是用一個我陌生的手機號給我發的，我只能告訴你這個號碼。」

  結束通話，墨雲白叫阿力撥通了這個號碼，果然是一個劇組工作人員，確定之後，墨雲白三人找到了這個人——一個後勤組負責給各個片場送水的小青年。

  墨雲白居然要找自己，他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雖然在劇組工作，但其實他們近距離接觸明星的機會也不多，特別是墨雲白這樣的大牌。

  

  但是當他們開始詢問時，這個送水工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墨雲白看他神色不似作偽，想了想，再問：「昨天有沒有人借過你的手機？」

  他搖了搖頭，說：「手機我一般都隨身帶著的。除非充電的時候。」

  「那你昨天充過電嗎？」

  「充過。我這是個爛手機，每天不充兩回電完全不能用。」

  「你昨天是什麼時候充的電？充電時誰去過你那兒？」

  「好像是傍晚。是有個人找過我，哦，他應該是許小姐的助理，他說許小姐要幾瓶水，但不要這個牌子。我就騎上三輪車去另一個地方拉了一箱。」

  問話到此，水落石出。

  送水青年走之後，阿力問墨雲白：「墨哥，接下去怎麼辦？」

  墨雲白轉著手中的手機，冷笑一聲：「去行使老闆的權力。」

  見兩人不解，他補充：「解僱不合格員工！許芷淑在哪個片場？打電話叫人把她的合同帶上。」

  許芷淑正在拍一場勸酒的戲，她演的是一個名妓，一身碎花旗袍，風情萬種。墨雲白一進來，就走到導演前示意他停拍。場中的人接到這個指令有些不解，演在興頭上的許芷淑見突然叫停也疑惑原因，轉身見到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墨雲白，心裡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墨雲白不再看她，直接對導演說：「把許芷淑所有的戲份都刪了。我覺得這個角色不合適，我們再商量一下劇本。」

  臨時換角、改戲，在拍攝過程中是常有的事，人家韓國人拍電視，還是邊拍邊改的——先拍幾集，根據觀眾的反應和建議修改劇本。但這樣無緣無故的，導演還是問：「為什麼？芷淑演得挺好的啊！」

  許芷淑這個角色，應該算是女三，演的雖然是風塵女子，但卻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種，暗戀男主，數次出手幫男主，最後為了救男主犧牲。

  「嗯，我突然覺得這樣的戲碼太俗套了。我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編劇溝通。至於人選嗎，我也有了。」墨雲白說。

  「那，我們該怎麼對芷淑說這事？」

  「我來說。」

  導演不再說什麼，畢竟，墨雲白是老闆，而且他相信墨雲白的眼光，他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應該是真的為了劇情的需要。如果說對這件事還有那麼一點點擔憂的話——那就是賠償問題，根據合同，無故刪戲、辭退演員，劇組要付不菲的違約金。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他的意料——墨雲白直接對許芷淑說：「請你離開這個劇組。我們不需要你了。至於原因，和接下來的賠償問題，會有人跟你談。當然，需要賠償的，是你。因為你的違規，影響了劇組的拍攝進度。」

  墨雲白的話一說完，全場一片寂靜，不會聽錯吧？要許芷淑離開劇組，還要許芷淑賠償？

  許芷淑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回過神來的小顧問到：「為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憑你昨天晚上做的事！需要我說做了什麼嗎？」說話的是阿力。

  小顧一驚，但想到自己發出消息後馬上就把記錄刪得乾乾淨淨，應該沒留下什麼把柄，就大聲回答：「我做什麼了？你們這樣沒有任何理由就趕人，不怕我們走法律途徑？」

  「你們可以走法律途徑。這是合同複印件，你們帶回去仔細看看，研究一下條款，上面明確寫著，所有劇組工作人員包括演員帶來的人，未經劇組許可，不可對外發布任何消息，違者需承擔相應責任。至於責任是什麼，自己回去好好研究。」這回說話的是小鄭，顯然，他對這件事也很生氣，寡言的他也開口了。

  小顧還想說什麼，被許芷淑叫住了：「小顧！不要再說了！我們走！」

  天氣很熱，但許芷淑卻如墜冰窖，走過墨雲白身邊，她忍不住停下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墨雲白看都沒看她，只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我跟你又沒關係。」

  大家看著許芷淑走出視線，墨雲白直接宣布今天就拍到這裡，趁機放半天假，大家歡呼著散去，對他們來說，拍誰都一樣，短暫的疑惑之後很快就把許芷淑被趕出劇組的事拋在了腦後。

  許芷淑當天就離開了劇組，一行人沉默著，誰都不敢先開口。候機的時候，還是小顧忍不住，問許芷淑：「許小姐，這件事明明不是我們一方面的錯，你為什麼不把杜思雨和李文航說出來？要我們單方面背這個責任，多冤哪！」

  「說出來，哼！我為什麼要說出來！我不說，李文航和杜思雨永遠是欠我的！剛剛李文航已經聯繫我了，我們經濟上的損失，他會來承擔，條件就是保持沉默。而且，我不說，讓他們兩個留在劇組，繼續找那個鐘菡的麻煩！你以為，只有我們討厭她？我看李文航和杜思雨對她的討厭，不比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