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從此以後恩斷義絕
2024-09-11 18:46:50
作者: 米粒
果不其然,剛才還有些猶豫的夏父現在只覺得夏妍妍叛逆,不孝,高高地揚起鞭子,狠著勁就要朝她身上甩。
凌厲的風在眼前刮過,夏妍妍沒有閉眼,甚至注意力都沒放在那根鞭子上,而是緊盯著夏父的臉,她在等,等著他親手斬斷他們之間最後的父女之情。
在鞭子快要落到身上的那瞬間,她還是沒控制住,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沉默地等著。
閉著眼,等了許久,那根鞭打都沒有落到身上,她睫毛輕顫,帶著期望睜開眼,只看見夏父和夏雲柔驚恐的表情,抬起頭往上看,一雙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快要落在她身上的鞭子。
原來不是後悔了,而是被別人制止。
這一瞬間,夏妍妍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眨了眨眼睛,收拾好悲傷的情緒意外地看向出現在這裡的景明遠,「你……」
詢問的話還沒問出口,後者冷著臉,兇狠地低頭質問,「為什麼不躲!」
夏妍妍紅唇微動,緩慢地攥緊拳頭,「不想躲,不行嗎?」
只有身體上的痛才能掩蓋住內心的不舍,不可否認,她是個重情的人,一直記著小時候她這個父親也是曾經溫柔過的,那些好她都記在心裡,明明早就知道他變了,還是不捨得就這麼棄之不顧。
還不如被他打一頓,打一頓恨上他,留戀就會跟著消失。
有的時候,景明遠真得猜不透懷中的這個小女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這根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痛她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刻意受這場苦,什麼事值得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這個場合不適合想太深,他皺著眉將人摟進懷裡,轉眸凌厲地看向對面的父女,尤其是當看到夏雲柔時,眼底滿是失望,「阿妍犯了什麼錯,要這麼打她。」
夏雲柔也沒想到會被他撞見,慌張地想要解釋,「是姐姐她的錯,她對父親不尊重。」
見她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推,被圈住的夏妍妍面無表情,一點也不想解釋,只是推開景明遠的手,冷漠地看向夏父,「從今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的我的陽光道,一別兩寬。」
她不帶任何留念地打算離開,剛欲轉身就被景明遠給攔住了,迫使她面朝著自己的胸口,冷聲要求,「道歉。」
他這般維護,把自己放於何地,夏雲柔激動地開始吵鬧,「明遠,我才是你孩子的母親,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連什麼事都不清楚就讓我道歉,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她威脅我媽,吵著鬧著要進公司當副總,她會什麼,她連個班都沒上過,憑什麼當副總!」
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知道悔改,竟然在他面前撒謊,景明遠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夏雲柔沒有察覺,繼續胡攪蠻纏,「反正我不服氣,我不想讓她進公司不行嘛!」
景明遠失望地看著她,「雲柔,你以前沒有這麼任性,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比你更清楚,」他直白地繼續說,「阿妍進公司是代表我外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連推薦個人都不行是嘛?」
見他逐漸不耐煩,夏父眼力見十足地一把拉住了夏雲柔,「雲柔,不要再鬧了,既然明遠都沒意見,就讓妍妍去試試。」
現在景明遠就是他們夏家的靠山,夏父可不敢得罪。
被掐了一把的夏雲柔忽然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多狼狽,瞬間眼眶一紅,楚楚可憐地道歉,「明遠,對不起,我現在懷著孕,情緒太容易激動了,我就是,就是有點委屈,姐姐本來就和你結過婚,你現在又這麼親近她,我嫉妒,我害怕。」
說著說著,她眼淚流了下來,抽泣著哭出聲來。
瞬間,景明遠又心軟了,想起來上次去產檢時醫生的叮囑,確實醫生也說過,在孕期孕婦的情緒波動很大,自己最近忙著追回阿妍,也忘了安撫她。
因為還沒到月份,沒法做羊水鑑定,還無法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再加上那天喝醉了酒,他確實不太確定,現在只能小心。
見他表情開始柔和下來,夏雲柔不著痕跡地得意笑了,繼續變本加厲地哭訴,「還有上次,你一回去就衝著我凶,不就是個手鍊嘛,我就是失望你把手鍊看得比我還重,無論那天是誰救的你,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愛過我嘛!」
當她提到手鍊,景明遠下意識地看向夏妍妍,後者眼神毫無波動,他皺著眉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多想了。
夏雲柔用力揪著手腕上的紅玉石手鍊扔給他,「罷了,罷了,我現在也清楚了,是誰都不重要是不是,只要救過你的人你就能輕易愛上,好,不就是要鑑定嘛,你儘管拿去!」
邊說著邊看向夏妍妍,意味深長,暗示性十足。
夏妍妍垂下眼,仍舊木著臉,這個事實她早就清楚了,又何必再在她面前重新說一遍。
聽到這段話,景明遠想要反駁,「當然不是,我……」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怎麼說都不對,皺著眉低頭看向夏妍妍,「阿妍,不是這樣的。」
夏妍妍並不想聽,再次推開他,「別跟我說,無所謂,我要回去了。」
景明遠擒住她的手腕,「好,我不說,不過,」他再次轉頭看向夏父和夏雲柔,「你們必須跟阿妍道歉。」
礙於不敢得罪他,夏父硬壓著夏雲柔道歉,「妍妍,是父親一時太激動了,不過我也是為了你好,擔心你在公司受委屈。」
事到臨頭,還在狡辯。
夏妍妍背對著他冷笑,毫不留情地撫開景明遠的手,轉身離開。
景明遠打算去送她,「我送你。」
夏父好不容易見到他,哪捨得就這麼把他放走,立即喊住,「家裡有司機,讓司機送,明遠啊,我有事跟你說,很重要的事,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
他苦苦哀求,夏雲柔也在旁邊勸和,聲音逐漸減弱,越走越遠的夏妍妍只能模糊不清地聽見一兩個詞彙,不過他們在說什麼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景明遠真得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