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一匹烈馬

  沒辦法，她只能蹲在馬廄門口等，等其他考生考完還馬的時候，再去牽一頭。

  等了大概一刻鐘，終於看到了一個掛著號牌的考生，牽著一匹高頭大馬走了過來。她忙起身上前，準備去接馬繩。

  「這位姐姐，我正好要準備騎射的考核，能否把馬借我用用。」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皮膚略黑的高大姑娘，見她拉馬繩，卻把手裡的韁繩往後躲了躲。

  「借你是可以，不過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這是一匹烈馬，總是放蕩不羈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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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蕭悅明有些懵逼，她歪頭疑惑的問道：「烈馬？這不是兵部預備的馬？」

  「對啊，是我自己的馬。」

  「呃……」

  聽到這個答案，她著實呆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還能自己備馬，早知道就把她騎過來的那匹馬弄進來了。

  不過這會兒騎射馬上就到她了，再到校門口去牽馬，只怕也來不及，不如就借這姑娘的馬用一下。

  於是乎，她豪氣的拍了拍胸脯，沖高大姑娘說道。

  「那就麻煩姑娘借馬一用。要知道，我就是要騎最烈的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睡最美的男人。」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豪爽妹紙，對我胃口，馬你拿去！」

  高大姑娘笑得開懷，將韁繩朝蕭悅明一丟，上前「啪啪」使勁拍了她的肩膀兩下。

  被人拍得險些一個趔趄，蕭悅明齜牙笑了笑，只覺得肩膀跟被大錘砸了兩下似的。

  「走走走，妹子啊，姐姐幫你助陣去！」

  說著就摟著人往騎射考核場地走去。

  等到了騎射考核的場地，就見場中有人正在騎馬射靶，她先跟監考官報了號牌，然後就跟高大妹子聊起天來。

  「這位姐姐，借你的馬，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姓蕭名悅明，你叫我小明就行。」

  「我叫海日古，以前在草原生活，後來一家遷到了山陰。」

  「咦，那你怎麼會千里迢迢來長安參加武舉？」

  海日古咧嘴笑了笑：「我天生力氣大，吃得也多，家中還有兩個弟弟，生活不易。聽說考武舉能做官，將來還能當將軍，所以我就來試一試。」

  「那方才你的成績肯定很好。」

  「哪裡哪裡，可惜我空有一把子力氣，卻不懂得什麼武功路數。你們那些舞刀弄槍的，才是厲害，又好看又難對付。」

  海日古是個直爽的妹紙，兩人聊得倒是十分投緣。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終於到了蕭悅明上場，她朝海日古揮了揮手，牽著馬走到了監考官跟前，領了弓箭，試射了幾下，翻身上了馬。

  對於平射的固定靶來說，騎射的移動靶難度就增加了很多倍，不過考核依舊只有三次機會。

  蕭悅明先是捋了捋馬的鬃毛，算是溝通了一下，然後拉起韁繩準備到操場上適應一下馬速。

  可是這馬剛撅著蹄子跑了兩圈，似乎是鬆開了筋骨似的，不但興奮的「嗷嗷」叫，還跑到了海日古跟前，前蹄子抬起，跳起了鬼步，顛得蕭悅明早飯都險些要吐出來。

  「哈哈哈，怎麼樣妹紙，我這馬烈不烈？」

  「烈……烈個鬼啊！」

  蕭悅明俯下身，死命的抓著韁繩，極力保持平衡，屁股被馬鞍撞得「啪啪」作響。

  這一刻，她仿佛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腦子裡一片草泥馬的海洋。

  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多去牽自家的馬呢！

  周圍備考的人本來就多，發現這邊的狀況之後，都圍了過來。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居然還吹起了口哨叫好。

  這馬也是個人來瘋，見圍觀的小夥伴這麼多，又抬起前蹄叫了兩聲，顛顛的開始新一輪的跳躍旋轉。

  如果這個時候有音樂，那必然是那首：「旋轉跳躍我閉著眼，塵囂看不見，你沉醉了沒，白雪夏夜我不停歇，模糊了年歲，馬兒的喜悲沒人看見……」

  坐在馬背上的蕭悅明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胃裡頭在不停的翻滾，頭也暈了腦也脹了，喝六個核桃都不管用了。

  海日古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忙上前喊著馬的名字，安撫它。

  「蛋兒啊，別跳了，再跳就要改名字了！」

  聽到海日古的聲音，馬漸漸的安靜下來，甩了甩瀟灑的鬃毛，朝海日古拋了個白眼。

  馬上的蕭悅明在馬停下後，立刻翻身下了馬，蹲到角落裡去狂吐了一回。

  等胃裡頭好受些了，她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臉色發白的癱坐在地上喘氣。

  「哎呀妹子啊，真是對不住，我的馬也不知道抽啥風，突然就來了跳舞的興致，這會兒我已經狠狠的批評它了。」

  「呵呵，你怎麼批評它的，要是它又來了唱歌的興致咋辦？」

  「這不能夠，我跟它說了，要是它再亂來，就不給它找對象。」

  單身馬的悲哀……

  蕭悅明一頭黑線，不過這會兒換馬也來不及了，只能先硬著頭皮上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特地先跟馬好聲好氣的說道：「我家有一匹長得很俊的小母馬，今年三歲，多鮮嫩的年紀啊，你乖一點，我就把它介紹給你。」

  也不知這馬是不是聽明白了，它朝她打了個響鼻，噴了她一臉的口水。

  再次翻身上馬，還沒等她拉韁繩，這馬就樂顛顛的邁著小碎步進了靶場。

  那仰著脖子挺著胸膛的得意勁，看得人啼笑皆非，這靈性，簡直是成精了。

  這一次再跑圈，馬相當配合，速度均勻，只跑了兩圈，蕭悅明就把握住了感覺。路過靶子的時候，很果斷的掏箭射靶，正中紅心。

  等三箭射完，成績都非常不錯，三支箭都插進了紅心裡，樂得她忙拍了拍馬頭表示讚揚。

  之後的負重，摔跤都比較簡單，以蕭悅明的身體靈活度和技巧，拿到了一個不錯的分數。

  所有科目都考完後，已經是未時。

  蕭悅明熱情的要求海日古一起回府吃頓便飯，順道給她家的馬介紹對象。

  蕭老夫人聽聞自己寶貝孫女結實了新朋友，也高興的很，忙叫人置辦了一桌豐盛的宴席招待。

  席間兩人攀談，蕭悅明這才知曉海日古身上已經沒有盤纏，這些日子都是寄住在城外的庵堂，幫著幹些活，抵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