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只信一命抵一命

  「臥槽！溫瑾把人打了？」

  周杉剛上車，正想偷偷看看好戲，沒想到隔著幾輛車，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她拉開車門，瞬間就想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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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兩步就被人捂住嘴拖回了車裡。

  「嗚嗚嗚嗚.............」

  「別叫，是我，」江戈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周杉才老實止住動作。

  一把扒拉開他的手：「你拉著我幹嘛？」

  「你現在湊上去，明天就能被我們家少爺收拾，你信不信？」

  周杉：..............

  「人家大晚上喝了酒醉成這樣有家不回來找溫瑾，是為了什麼？」

  「愛？」周杉靈動的眸子閃著微光。

  顯得有些不太聰明的精明。

  「不然？」

  「那也不能看著人家死在這裡啊！」周杉指了指車外：「你看溫瑾會不會管他。」

  「不可能，」江戈信誓旦旦開口。

  順著周杉的指尖望出去。

  沈尋舟醉得迷迷糊糊的，勉強支撐著身體，歪歪斜斜地靠在車身上，溫瑾擔憂的步伐在距離車裡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停下來。

  「沒事兒吧？」

  「有事兒，喝多了，」沈尋舟啞著嗓子開口。

  「你司機呢？」

  「辦事去了。」

  溫瑾又道：「打電話讓他回來啊！」

  沈尋舟是扶著車身，站立不動。

  溫瑾默了幾秒，並不想管，上輩子的苦難歷歷在目，再湊到沈尋舟跟前去送人頭，她真是死不足惜。

  死有應得！

  上輩子，沈尋舟也有喝多了回家的時候，但絕大部分，都是她吵完鬧完之後，他才會拖著醉酒的身子回家。

  行屍走肉的沒有絲毫靈魂。

  為什麼？

  記憶重疊，溫瑾覺得，再重來一次，實在沒意思。

  良久，她轉身準備離開，又擔心沈尋舟死在停車場到時候她脫不了干係。

  給周杉打了通電話。

  白色的法拉利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臥槽，我手機呢？」

  「手機？」

  「滾開，在你屁股底下。」

  周杉拿手機跟拿著燙手山芋似的，望向江戈：「接不接？」

  「要是讓你去接我們家少爺你去不去？」

  「那我肯定不能去啊！」周杉將手機鈴聲關掉，任由手機響著。

  沈尋舟為人謹慎清冷，做任何事情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權衡利弊。

  他能在喝醉酒之後來找溫瑾，就已經是將自己擺在弱者的位置上了。

  顧不上安全不安全，會不會被算計。

  他只要溫瑾。

  上位者彎腰。

  太他媽好磕了。

  「說實話， 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能見到沈尋舟為愛低頭的時刻。」

  江戈掃了眼周杉，正兒八經回應：「我也沒有。」

  「是不是很稀奇？」

  江戈老幹部似的嗯了聲，不敢說太多。

  周杉也是個沒心沒肺的，萬一到時候給自己挖坑，可就不好了。

  .............

  進了電梯廳的溫瑾見周杉電話無人接聽。

  罵了句國粹，無可奈何地朝著沈尋舟去。

  「你手機呢？」

  「是自己掏給我還是我拿？」

  沈尋舟巋然不動。

  溫瑾：「日！逼老娘當女流氓。」

  她伸手從沈尋舟的西裝內口袋一直往下摸，摸到褲兜，正準備將手機掏出來時........

  「溫瑾，」男人的嗓子像是在酒罈子裡泡過似的，帶著幾分令人醉醺醺的蠱惑。

  溫瑾略一抬眸。

  沈尋舟溫厚的掌心落在她後腦勺上。

  彎腰俯身，薄唇落下。

  地下停車場裡的燈光昏昏暗暗的，落在溫瑾臉上，掩去了那層薄薄的疏離。

  讓沈尋舟，似是看到了多年之前。

  是真是假，如夢似幻。

  借著酒勁吻了上去，那日思夜想，夢寐以求而不得的人今日近在眼前，

  讓他難以克制。

  「沈尋舟..........」

  溫瑾怒火衝天，一把推開他。

  男人踉蹌了一番，扶著車身緩緩站穩。

  「對不起。」

  「為什麼？」溫瑾擦了擦唇瓣，怒目圓睜瞪著他，怒火在眼中蹭噌噌地往上冒，內心的委屈、不甘、痛恨節節攀升。

  明明上輩子，她到死都沒有得到沈尋舟的愛。

  明明上輩子，他們之間是一場孽緣 。

  明明在他生日那晚之前，他還對她冷漠以待。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卻要招惹我？為什麼一邊拒絕我，一邊 又對我勾三搭四，給我希望的苗頭？」

  「沈尋舟，我是你的玩物嗎？」

  溫瑾清明的淚珠順著面龐緩緩落下，沈尋舟心臟像是被一隻利爪抓住，反覆揉捏 ，讓他五臟六腑都難以清醒，伸出手想擦她臉上的淚痕。

  卻被溫瑾一把拍開。

  「瑾瑾，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溫瑾凝著他，目光兇狠毫無感情：「我不要你的道歉，更不要你的心疼，我要你跟我一起痛，跟我一起傷，我從不信因果報應，真想道歉，那就一命抵一命。」

  為了那個死在他手上的孩子抵命。

  沈尋舟英俊的面龐擰在一起，像是在做出極力的掙扎。

  溫瑾收了臉上的淚水，視線透過霧蒙蒙的水霧盯著他：「做不到，就不要來招惹我。」

  言罷，她轉身就走。

  內心情緒翻湧地想殺了所有人。

  憑什麼，憑什麼施暴者長命百歲。

  受難者卻英年早逝？

  憑什麼施暴者置身事外，而受難者賠了幾條命。

  「可以！」

  擲地有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瑾腳步停住。

  沈尋舟又道：「溫瑾，可以。」

  她猛地轉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沈尋舟點頭，認真回應。

  望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虛假。

  真誠地讓人不敢直視。

  「為什麼？」

  「你說你做了一場夢，我也是，」沈尋舟身子有些晃蕩，臉色寡白得如同午夜男鬼：「我做了一場夢，夢裡，我原先不愛你，可等我愛上你的時候，你消失了。」

  「我找遍了全世界，用盡了各種詭秘之術，都沒有找到你，直到我從夢中驚醒，才發現，幸好只是一場夢。」

  溫瑾詫異。

  難道...........他也...........

  不可能，怎麼會！

  溫瑾內心情緒翻湧。

  她一面期待沈尋舟也重生了，這樣，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所有新仇舊恨都能一起算。

  她一面又擔驚受怕，如果沈尋舟真的重生了，那這輩子，她更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