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錢要回來

  孟漣漪聞言，起身走到院子內開門。

  那婦人二話沒說直接走了進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漣漪，一臉嫌棄道：「怎麼開的這麼慢？這都什麼時辰了？也不知道早早起來。」

  孟漣漪微微皺眉，自己對此人倒是有點印象，是原主丈夫的親嫂子，為人欺軟怕硬，唯利是圖，一直擠兌原主和這幾個奶娃子。

  「什麼事？」孟漣漪漫不經心的打了一個哈欠道。

  莫李氏蹙眉，把手中的一吊錢甩給孟漣漪說道：「你家男人寄錢回來了，這是你家那份。」

  

  這一吊錢裡面不過十文。

  按照書中描寫，一年前莫離是因為朝堂徵兵，便離家去做了兵將。

  月月都會往家裡寄錢，每個月都會給家裡寄足足五十文錢，奈何原主不知，以為他每個月只給家裡十文錢。

  當初娶原主的時候，莫離進了門交代幾句便走了，二人連同房都沒有過，原主轉眼還被莫家給分到了這老房子裡，便將心中的不甘都宣洩在孩子身上。

  書中對這位莫離的描寫不多，據說他後來是死在了軍營里，那這個人，自己就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了。

  只不過有一件事，不得不解決一下。

  思索間，莫李氏已經打算轉身回去。

  卻被孟漣漪攔在門口處，她單手轉動著手中那吊錢，問道：「大嫂，這錢的數目，不對吧？」

  感受到她眼中的戾氣，莫李氏後退一步，磕巴道：「哪、哪裡不對了？不是一直都這些嗎？」

  這短命的今日是怎麼了？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此刻莫錦歌姐弟二人也已經睡醒了，二人聽見門口有聲響，悄然走出門查看。

  見是莫李氏來了，莫錦歌眉心緊鎖，顯然對這位大舅母沒什麼好印象，莫玄知更是躲在她身後不敢吭聲。

  似乎感受到了她眸子中的疑惑，莫李氏眼睛一轉，故作笑意道：「弟妹是不是聽見別人說什麼了？可千萬別聽信謠言，你我才是一家人，難道我這個當嫂子的，還能騙你？」

  孟漣漪垂眸，周遭的氣息越發冷淡了下來。

  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微笑，道：「是嗎？我可是聽說，莫離每月寄回家的錢，可足足有五十文呢，嫂子每月只給我十文，怕是說不過去吧？」

  莫李氏表情有些奇怪：這浪蹄子從哪知道的這件事？

  站在一旁的莫錦歌心裡也暗自驚訝，以往自己也說過這錢財的事情，但是這女人非但不聽，還怒罵了自己一頓，說自己故意挑撥沒安好心。

  今日怎的卻……

  還沒等莫錦歌細想，莫李氏就如同被蠍子蟄了一般，叉著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站在院子內說道：「呦，弟妹這是打算向我問罪了？」

  「你可別忘了，這家裡還是老子娘呢，二弟寄回來的錢也得養著娘不是？再者說，如今孩子還小，你月月什麼都不干就有十文錢，省吃儉用下來也夠了。」

  「如今倒是和我算起帳了，嘖嘖嘖。」

  看著莫李氏這等恬不知恥的模樣，孟漣漪心裡冷笑。

  也正因為她這一聲叫喊，清晨打算下地幹活的鄰里鄉親全都圍了過來。

  「這不是老莫家那口子嗎？出什麼事了？」

  「誰知道啊，我剛才聽著好像和錢有關。」

  「別是莫家老二娶的那個丫頭又起什麼么蛾子了。」

  正當眾人窸窸窣窣的談論著。

  一個身材肥胖，穿的較好，頭上還帶著素銀簪子的老太太擠了進來。

  「吵什麼呢！老大家的，讓你來送錢，你死在這了是不是？還不回去做飯！」

  莫母中氣十足的大步走了進來，沒好氣的白了孟漣漪一眼。

  莫李氏見莫母來了，立馬高聲說道：「娘，您來的正好，弟妹正和我說，讓我把二弟寄來的錢給她呢。」

  莫母皺眉說道：「不是已經給了嗎？怎麼還要？」

  「這……」莫李氏使了一個眼色，莫母瞬間猜到了怎麼一回事。

  咳咳嗓子，對著孟漣漪陰陽怪氣道：「老二家的，雖說咱們兩家已經分家了，但是離兒寄來的錢那也不止是給你餬口的，我這個當娘的用一些，你難道還不樂意？」

  眾人沉默了。

  孟漣漪這才想起，當初她們怕莫離真的會有朝一日戰死沙場，這才早早的分了家。

  如此一來，孟漣漪也就有了理。

  她挺直了腰杆朗聲說道：「既然已經分了家，那可就不是一家人了，丁是丁卯是卯，我丈夫在外上戰場掙來的錢，不先給我送來也就罷了，怎麼還得大嫂來分？」

  一句話算是把莫母給問住了。

  莫李氏緊忙解釋道：「這錢是娘分的，和我什麼關係？」

  孟漣漪閃著自己水汪汪的雙眼說道：「大嫂，你怎麼可以把這件事情推到娘的身上？」

  莫母剛要開口，又被孟漣漪打斷道：「若真的是娘分的，娘怎麼可能只給我們母子四人十文錢？」

  「如果是給娘留養老錢，我自然沒什麼意見，可娘怎麼會覺得，她一人一個月四十文就夠花，我們四個人十文錢，這是怎麼算的？再者說老大還在縣裡讀書，十文錢，怕是買筆墨都不夠，更何況餬口？這不是要活活餓死我們嗎？」

  「所以大嫂還是莫要爭辯的好，怎麼兒媳婦犯了錯還往婆婆身上髒。」

  幾句話，就把莫李氏偷錢的罪名給做實了。

  若是此刻莫母開口替她辯解，那可就成了要蓄意餓死兒媳的惡人了。

  索性她便一口咬死這分錢的事和她無關，她手中也不過月月才拿到十文錢。

  莫李氏一間百口莫辯，不明白這好端端的矛頭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便咬緊牙關說道：「你胡說八道！這錢我可沒拿，你就算要，我也沒有！」

  孟漣漪倒是也不慌，對著門口的人恭敬說道：「既然如此，就勞煩諸位誰去跑一趟，請里正來。」

  隔壁張嬸為人憨厚，時常照看莫家姐弟二人，便幫著跑腿找來了里正。

  莫李氏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這本就是家事，就算是你找來里正能怎樣？我還真就不信里正能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