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章 賣子買車

  瑞王看了眼東雲。

  東雲會意的跟了上去。

  側目看了眼神色清冷的黎墨和噘嘴不喜的古明哲，瑞王道：「早知道會有這麼個煩人精冒出來，我就該讓人守在山腳下。」

  黎墨笑看了他一眼：「你何時這麼霸道了？這麼大的山，還不許旁人來玩兒？」說著蹲下身哄古明哲：「魚遊走了還會游回來的，咱們耐心等一等好嗎？」

  古明哲一聽魚還會回來，臉上的不開心一掃而去，開心的點頭。

  

  一眾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湖面。

  可魚受了驚，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浮上來。

  黎墨不忍看古明哲的小臉變成包子褶，問小魚道：「身上帶的有吃的嗎？」

  小魚搖頭，看著清荷道：「你帶了嗎？」

  清荷從袖子裡摸出兩塊差不多碎成渣的點心，不敢給黎墨吃，道：「奴婢去車上拿，郡主稍稍忍耐會兒。」

  黎墨笑道：「不是我要吃，餵魚的。」

  清荷點頭，忙遞出了點心。

  黎墨捏在手裡，剛要灑進湖裡，又頓住了手，托著點心的手往古明哲身邊遞了遞：「瑾郡王殿下想餵嗎？」

  古明哲笑著點頭，捏了一小塊點心扔進了湖裡，等了兩息果然有魚游上來吃點心。

  黎墨笑著道：「這麼多魚怕是不夠吃，郡王殿下再投點兒。」

  古明哲就笑著把兩塊點心都扔進了湖裡，看魚群歡快爭食吃，喜的哈哈大叫。

  瑞王站在一側，含笑看著黎墨哄孩子玩兒。

  東雲折了回來，低聲稟道：「屬下看著他們下山了。」

  瑞王點頭。

  小魚趁著魚吃點心的時候，擲出兩塊石頭，砸中了兩條魚。

  瑞王和東雲在軍營的時候偶爾去山裡玩，抓著魚都是自己烤的，所以倒也難不倒他們。

  黎墨帶出來的人沒一個會烤魚的，負責生火。

  古明哲不想白吃魚，想要幫忙做些什麼。

  黎墨想了想道：「還缺兩根叉魚的棍子，咱們負責吧。」

  古明哲笑著點頭。

  在鳳凰山上找樹枝簡直太容易了，選了兩根看起來筆直的，讓阿勇用刀子砍了下來，洗乾淨備用。

  裊裊炊煙中魚香繞鼻。

  古明哲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魚，縱然味道不如宮裡和府里的，但還是吃了不少。

  在山中玩玩走走，傍晚時一行人進了城。

  瑞王把馬車裡的古明哲抱出來，上了馬。

  古明哲依依不捨，嚷著黎墨下次去玩一定要帶上他。

  黎墨含笑應了。

  回府後聽說林善來過，黎墨不做理會，更了衣剛要拿王崢新送來的帳冊看，小魚就來稟說林善上門了。

  她皺了皺眉，道：「他一個人？」

  小魚點頭，想到什麼又皺了皺眉。

  黎墨不解：「怎麼了？」

  小魚道：「他坐馬車來的。衣服也比上次看著體面，還有了車夫。」說著頓了頓：「會不會是背後慫恿他的人資助的？」自從上次黎墨說不能單靠直覺懷疑這背後之人是齊王和高燊，她就一直在找證據。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黎墨道：「去查一查吧。」

  小魚點頭稱是，又道：「人還在府門外，郡主要見他嗎？」

  「不見。」黎墨淡淡說著，低頭去看帳。

  小魚退下了。

  林善吃了閉門羹，氣的差點破口大罵，但想著如今的局勢已不是當年，忍下了。

  卻沒走，而是等在了府門外。

  這一站便是一個多時辰，張品看林善一副見不著黎墨不罷休的樣子，又派人去通傳了一遍。

  黎墨正逗貓，聞言挑了挑眉，問如意：「小魚回來了嗎？」

  如意搖頭：「還沒。」

  黎墨道：「不見。」

  如意頷首，去傳話了。

  林善第二次被拒，冷哼一聲，依舊等著。

  張品皺了皺眉，看著行來過往的人朝林善投來的視線，頗有些頭疼。

  但想著黎墨都不怕這些，便也坦然了。

  轉身進了府。

  小魚打聽了消息回來，直接去了萃華閣。

  黎墨看小魚神色不怎麼好，皺眉道：「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有答案了？」

  小魚點頭：「不是齊王和高燊的資助，是他自己買的馬車。」

  黎墨挑眉，有些驚訝道：「他自己買的？怎麼買的？他還有銀子？」

  當初他貪瀆來的銀子她可是一文不剩的收了回來。

  聽說林善還去府衙報了案，說銀子丟了。

  差役聽說丟失銀子的數額，都是笑了起來。

  沒人信林善會有這麼多的銀子，這案子當時熱鬧了兩日，最後因無人主理查辦，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幾個月來，他連典當之物都沒有，怎麼還會有銀子買馬車？

  小魚有些不知怎麼言打聽來的事情，想著道：「郡主還是不要聽了，怕污了您的耳朵。」

  黎墨更疑惑了，抿了口茶道：「說說看。」

  小魚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眉頭活擰出了川字：「真的挺噁心的，郡主還是別聽了。」

  黎墨看著小魚仿佛踩了屎的表情，跟著擰起了眉，道：「我看你這樣，實在是好奇的不行。你說吧。」

  小魚只得道：「林先生出府的時候跟著走的除了林幼荷不是還有茹敏嗎？近兩日林先生把她賣給了一個途徑京城的富商，得了一筆銀子。」

  黎墨難以置信道：「他賣了茹敏？！」

  小魚點頭。

  黎墨默了幾息，想到什麼，皺眉道：「怎麼可能，茹敏她還懷著孩子？林善怎麼可能把她賣了？」

  小魚道：「那個富商就喜歡懷孕的女子。也因為極少有人會賣懷孕的女子，所以價錢格外高一些，林先生才有空餘銀子買馬車。」

  黎墨瞠目結舌：「也就是說，他賣了自己的孩子？用賣孩子的錢，買了馬車？」

  小魚點頭。

  黎墨怔怔坐了好半晌，忽的笑了起來。

  笑聲短暫蒼白。

  前世害了她，現在他又賣了還未出世的孩子，他真的能算作父親？

  她身上竟然流淌著這麼噁心的血液。

  黎墨身上一陣陣的發冷，胃裡翻騰，她壓不住的伏在案几旁乾嘔起來。

  小魚嚇了一跳，急道：「郡主，您沒事吧？」

  清荷和如意侯在廊下，聞聲走了進來，看黎墨臉色發白，也是嚇得不輕。

  「這是怎麼了？」

  剛剛喝的茶全都吐了出來，黎墨猶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