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二章 噁心

  言子修走到馬車旁，在車窗下道：「郡主，前面有一家茶樓，茶和點心都很不錯。可否請郡主賞光，容我請你喝杯茶。」

  黎墨撩開錦簾，留了一層紗簾。模糊看到馬車外的人，微微頷首，笑道：「言世子相請是我的榮幸，只是最近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實在是太多了。我自是不怕的，只是世子一身清潔，我可不敢辱沒了您。喝茶就免了吧。」

  這話風趣卻不失客套，最後的拒絕更是毫不猶豫。言子修看著紗簾後的人影，心裡難掩酸澀，低聲道：「我傾心待你，你為何這般拒人於千里。是我不夠好嗎？」

  紗簾後的人默了一息，淡聲道：「言世子說什麼，長樂不懂。」

  言子修怔了一息，輕笑道：「是我唐突了，郡主莫怪。」

  黎墨客氣道：「世子言重。」

  「郡主這是去了何處？怎麼聞得車廂里有藥香味，郡主不舒服嗎？」

  按照小唐御醫的藥方，她在藥鋪子裡抓了藥。黎墨看著一旁堆著的藥包，淡淡垂眸：「我那侍女傷了，如今在小唐御醫府里養傷，我去看了看。許是身上沾染了藥味吧。」

  這事今日在大殿上黎墨曾說過。出宮後他也派人去打聽過，確實是傷了，還頗重。不過黎墨這麼緊張一個侍女，倒是讓言子修有些意外。

  可對一個侍女都能這麼貼心，為何對他就這麼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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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子修心中悵然，但看黎墨只帶了兩個侍衛就出門了，還是皺眉道：「雖然有巡街的侍衛，但刺客在暗，郡主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吧。」

  「多謝世子，我會的。」黎墨不欲多做交談，道：「言世子若無事，可以放行了嗎？」

  言子修笑了起來：「如何敢攔郡主車攆？」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聽說郡主今日去了大理寺？還看了玉闕街的案宗。」

  紗簾後，黎墨眸光微閃，唇邊笑意淺淡：「言世子不光鼻子靈，連消息也靈。」

  言子修對黎墨的打趣適時的笑了兩聲，道：「郡主可查出了什麼新的線索？」柳騫那個蠢貨連個案宗都守不住，被瑞王拿了案宗後無計可施，只得來找他。可瑞王這會兒在宮裡，他如何能去尋！只能打聽了黎墨的蹤跡，前來探一探口風。

  黎墨聽著疑惑道：「新線索？已經結過的案子，還能有什麼新的線索？」

  言子修聽黎墨這樣說，眉心的皺褶加深了些：「那郡主為何翻查！」

  黎墨道：「並不是為了翻查。我和瑞王無意路過大理寺，便想起了玉闕街的案子，就有了打賭之舉。」

  「什麼？打賭！」言子修訝然道：「可否問一句賭的是什麼？」

  「賭那從刺客身上臨摹的紋身好看不好看。」

  「哦，是嗎！」如何算好看，如何又算不好看？這根本只是一個糊弄他的藉口！黎墨太精了，與她交談了數十句，她竟然一字的破綻都不露。對他提防至此...言子修臉色沉了沉。

  「看來言世子要問的事情已經問完了。」黎墨溫聲笑道：「那我就告辭了。」

  言子修後退兩步，揖了揖手。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眸底輕染陰冷。

  皇宮裡的一處亭子裡，古雲汐看著優雅端坐品茶的齊王，道：「黎墨被刺殺的事情是二哥做的？」

  齊王聞言端茶的手頓了頓，抬眼笑看了眼古雲汐：「我以為是你！」

  「我倒是想。可我在這深宮裡，如何能與江湖殺手取得聯繫？」古雲汐自嘲的說著，在齊王對面坐了下來。

  齊王笑了笑：「我會讓你達成所願的！」

  古雲汐聽言看著齊王，片刻才道：「我自然是信二哥的。」

  齊王給古雲汐倒了杯茶，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已是適嫁的年齡，這幾日我會讓母妃為你物色京中優秀的世家子弟的。」言語溫和，態度親昵，很有一種為妹妹終身大事做打算的認真與負責。

  古雲汐卻聽的臉色發白，擱在桌上的手也驟然收緊，驚慌的看著齊王，可對上齊王深邃的眼瞳，她就說不出話了。

  這是交易！

  她已經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齊王，這婚事，她沒有資格反駁！

  想通了這些，古雲汐縱然心中委屈不甘，但還是頷首道：「多謝二哥為汐兒籌謀。」

  齊王滿意古雲汐的表現，笑的愈發的溫和：「你娘不在了，我和母妃自然要多為你做打算。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是，二哥。」古雲汐艱難點頭。

  齊王離開，古雲汐獨自坐了好久，直到侍女紫夏找來，這才起身離開。

  回宮的路上遇到了王聽寒，被三四個宮女太監簇擁著，不知奴才說了什麼，王聽寒素來清冷的小臉上帶著舒心明媚的笑意。想著公孫杞與王聽寒的天作之合，再看著此刻王聽寒的笑，古雲汐心頭像是扎了根刺一樣。

  「見過雲汐公主。」這邊王聽寒已經看到了古雲汐，含笑頷首，屈膝福禮。

  「你來做什麼？」古雲汐眉眼挑剔的看著面前的人。

  聽出古雲汐語氣不善，跟在王聽寒身後的幾個宮女太監都是臉色一變。自從惠妃離宮，這古雲汐的脾氣就怪透了，尋常誰也不去觸霉頭，遇到她都是繞道走的，今日卻倒霉，碰了個正著！

  「我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王聽寒笑意不變。

  「原來如此。」古雲汐從鼻孔里發出了一聲輕哼。

  「雲汐公主若無事，我就先告辭了。」王聽寒看古雲汐故意刁難，久不喊她起身，心裡也帶了些火氣。

  「呵。」古雲汐看著王聽寒臉上的桀驁，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抬手屏退了宮女太監。信步走到王聽寒身前，譏諷道：「你很得意？」

  「我不知公主的意思。」王聽寒抬頭看著古雲汐：「更不知公主為何這般對我！」她雖常來宮中，卻極少與古雲汐有來往，更不曾的罪過她，今日被刁難，實在是一頭霧水，不解其中深意。

  古雲汐挑眉一笑：「沒什麼！就是看你笑的好看，想到我曾經有一個認識的人也喜歡這樣笑，便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著與你說一說。」不是笑的開心嗎？她就噁心噁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