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七章 殿辯

  但看著黎墨這麼堅定又言辭鑿鑿，林嬤嬤和黎詩都沒有說出反駁的話。她們都覺得是黎墨太善良了，看待任何人都覺得是好人。她們不想打擊她的這種善心，但又覺得人心險惡，這麼一味的純粹下去，並不是好事。

  「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們相信我！」黎墨用力的握了握林嬤嬤的手，又看著黎詩。

  黎詩嘟囔：「我自然是信你的。」她不信的是那些刺客。

  林嬤嬤道：「就讓他們在府里呆幾日，等到外面風聲不是那麼緊的時候，就把他們送走。」

  黎墨知道這已經是嬤嬤最大的退讓了，含笑頷首，又叮囑道：「客院裡不光有他們在，還有公孫杞留給我的暗衛。日常吃穿都要嬤嬤親自負責才行！切記，萬不可泄露他們的行蹤。」

  林嬤嬤知道事情輕重，慎重的點頭。

  清荷親自去小唐御醫的府上，先去給小唐御醫請了安，這才說了送兩個使喚丫鬟來幫忙照顧的事情。

  這件事情黎墨已經知會過了，小唐御醫看清荷又這麼鄭重的告知，深覺黎墨是個重禮之人。含笑道：「姑娘實在不必這麼客氣。小魚姑娘如今還在睡著，我派人帶姑娘去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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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荷笑著道謝，跟著丫鬟去了。

  小魚高燒，渾身像是水洗過一般，清荷去的時候如意正投了帕子給她擦汗。

  「怎麼樣了？」說著走近。

  如意聞聲回頭，看到清荷，嘴一撇，眼淚就掉下來了。

  清荷知道她一定是嚇壞了，上前抱著她，輕拍了拍她的背道：「別怕別怕，已經沒事了。」

  「今晚的情況好嚇人，郡主差點就...。」如意坐在這房間裡還止不住一陣陣的後怕發抖，說著看著榻上的小魚，抹了抹淚道：「小魚流了好多血。」

  清荷上前去看小魚的情況。

  臉色蒼白的厲害，摸了摸額頭，火熱一片，又摸了摸她的手，冷的像冰塊，忙握緊搓了搓。

  想著往日裡活潑的一刻都不得閒的人，再看這會兒的氣弱的仿佛隨時會斷氣的人，清荷就忍不住的掉眼淚，掀開被子，看她中衣都被汗水打濕了，皺眉道：「能不能給她換件衣服？」這麼濕噠噠的穿著只怕會很不舒服，也不利於退燒。

  如意搖頭：「小唐御醫說今夜是不能挪動的。」

  清荷一聽是小唐御醫叮囑過的，便不敢悖逆了。給她掖了被角，又把床榻一旁的毯子拿出來蓋在了被子上。

  如意道：「郡主怎麼樣？」

  「我瞧著還好。來的時候嬤嬤和表小姐陪著呢。」清荷說著露出些許苦笑：「經事以後，最淡然的反倒是郡主。」她們白白虛長了這幾歲。

  如意點頭，不管出了什麼事，只要郡主在，她就有主心骨，一點不覺心慌。

  清荷拉著如意說了送了兩個人來的事情，又叮囑她在別人府上切記謹言慎行，不可丟郡主的臉面，如意聽著一一應了。清荷把收拾出來的包裹給了如意：「這裡面是你和小魚的常用之物。缺什麼派人回府里報信，我再給你送來。」

  如意點頭。

  夜已深，小魚和如意都不在府里，清荷便不能多留，看了眼榻上的人，懷揣著擔憂的離開。

  如意送到房門口，抹著淚道：「你別忘了給郡主熬安神湯。」經歷了這種事，晚間怕是要夢魘的。

  「家裡有我，你放心。」清荷看她猶在哭，嘆了口氣，轉身上前給她擦了淚，低聲道：「可別再哭了。你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鬟，出門在外代表的就是郡主，這麼哭兮兮的，被人瞧見了可不成樣子。」從小她們就在一處，如意就像她的妹妹一樣，膽子小又愛依賴她，所以清荷最能摸清她的脾性。若不這般叮囑她，不知要哭到什麼時候呢。

  果然如意一聽這話忙收了眼淚。

  次日黎墨早早起床，直接去了小唐御醫的府上。

  小魚還在昏睡著，不過燒已經退了。

  小唐御醫去了御醫院。走之前把話交代給了如意：「郡主，小唐御醫說小魚已經沒生命之憂了。小唐御醫還說，若想痊癒，需待靜心調養幾個月才行。」她們不會在這裡住好幾個月吧？

  黎墨點頭，探身把小魚額前的碎發給拂開，輕聲道：「別說幾個月，就是幾十年，我也養得起。可是你們都要好好的才行。」

  清荷溫聲勸了幾句，黎墨的臉色好了些，沒坐多久，就有府里的人來傳話，說皇上傳召。

  黎墨進了宮。

  早朝已過，她直接被引去了勤政殿。

  殿內站著太子，齊王，瑞王，言子修，柳騫，蔡瀾，小唐御醫等人。

  她垂首上前，行禮問安。

  皇上眉頭深鎖，面色凜然，看到黎墨來，語氣不悅道：「昨晚的事情怎麼沒有派人告訴朕！」幸好有那個忠心的丫鬟在，若是...皇上真的不敢想結果！

  黎墨眸光清澄，嘴角含笑道：「當時天色已晚，便想著今日再做打算。」說著頓了頓：「這件事情我還沒報，怎的皇上已經知道了？」說完看向了柳騫。

  柳騫接到了黎墨的眼神，心下凜了凜，頷首道：「是微臣報告給皇上知曉的。只因事件惡劣，又事關郡主的安危，故而微臣一經入耳便告訴了皇上。」

  黎墨聽著這話笑意不改，倒是演的一手好戲。還不待謝過柳騫的好意，就聽皇上不滿的聲音響起。

  「這種事情怎麼能拖？」皇上瞪著黎墨，心中埋怨她不知輕重：「這麼一拖，那些賊人豈不跑的沒影兒？錯過了最好的抓捕機會了。」

  黎墨想了想道：「總歸是閻羅殿餘孽，若要搜尋，想來也是有跡可循的。」說著看向殿右側站著的人：「對吧，柳大人，蔡大人，言世子。」

  被點名的三人都是後脊背一僵。

  「什麼！」瑞王大驚失色：「刺客是閻羅殿的！」

  太子蹙眉看了眼瑞王，瑞王這才意識到殿前失儀了，忙噤聲。

  「你確定？」皇上疑惑又驚訝，問著話看向了柳騫：「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