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風水輪流轉

  「這裡臭氣熏天，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茅廁都比這裡乾淨,嘔……！」

  

  「來人，放本官出去！」

  「某乃堂堂大唐國舅，林玄不知死活，爾等難道也不知死活？」

  「不想陪著駙馬一起死，就放我們兩個出去，否則，等我們二人稟明聖上，你們全都難逃一死！」

  金吾衛死牢之中，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在裡面是大喊大叫。

  昨天，侯君集還被關在這裡，他們來探視的時候，稍一靠近都受不了裡面的臭味兒！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侯君集出去了，他們兩個卻被關了進來！

  一向養尊處優的他們,哪受過這種罪？

  因此，剛被關進來，便大喊大叫了起來！

  然而，守在地牢的金吾衛遠遠的站著，全都裝作沒聽見！

  最後,甚至全都離開了地牢，跑到上面去了。

  沒辦法，地牢的臭味太大，特別是死牢，以前犯人留下的屎尿,一直沒有清理！

  反正關的都是將死之人，所以，官衙也就懶得派人打掃了。

  其實，不僅是金吾衛官衙的死牢是這樣，大理寺、刑部的死牢也全都一個樣兒！

  「王公公，請……！」

  兩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牢上面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一名金吾衛，引領著大太監王德，從上面走了下來。

  「王公公……！」

  看到老太監前來，兩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慌忙從臭氣熏天的稻草上站了起來。

  這老太監可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進入地牢，定是受皇帝所派！

  「讓兩位國公受苦了！」

  老太監臉上賠著笑，快步拱手上前見禮。

  這是他的習慣，見了誰都一臉堆笑，儘量做到誰都不得罪。

  「陛下派公公前來，可是要放我們出去？」

  房玄齡看他態度跟以前一樣恭敬，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

  不僅是他，長孫無忌的眼中，也閃過一抹希冀之色。

  「那倒不是！」

  「陛下派老奴前來，是想讓老奴給兩位國公傳句話！」

  讓兩人頓感失望的是，王德竟然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特麼的瞎樂什麼？

  害的老子瞎激動空歡喜一場！

  聽他所說，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差點破口大罵。

  不是你瞎客氣什麼？

  「不知陛下讓王公公帶些什麼話？」

  長孫無忌強壓怒火，意興闌珊的問道。

  「陛下說，讓兩位國公好好反省反省！」

  「放不放二位出來，林駙馬說了算！」

  「另外，陛下還說，兩位國公謀反，陛下不相信！」

  「但唆使侯君集這件事，兩位國公脫不了干係！」

  王德不敢隱瞞，幾乎將李二的原話，一五一十的給講了一遍。

  「這……？」

  老太監的一席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兩人的身上。

  昨天，李二讓他們來這裡探視侯君集，也是讓他們轉告侯君集，要在牢里好好反省！

  然而，今天又是這一番話！

  這報應來的也太快了吧？

  「沒其它事，老奴就告退了！」

  「兩位國公多多保重……！」

  就在兩人發愣之際，王德拱了拱手，轉身就要離開。

  「王公公請留步……！」

  好不容易來個能跟皇帝說得上話的人，兩人豈能放走，於是異口同聲的叫住了老太監。

  「不知兩位國公還有何吩咐？」

  本想離開的王德，只好停下了腳步。

  他是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也是皇帝身邊的心腹！

  李二早上一起來，他便要在身邊伺候著。

  因此，他對李二每天的一言一行，幾乎盡收眼底。

  朝中哪個大臣得勢、哪個大臣失勢、李二喜歡哪個人，他都一清二楚！

  深知李二對他們沒太大好感的他，自是不願跟兩人多廢話！

  「吩咐不敢當！」

  「房某想問一下，陛下是否已得知林駙馬審案結果？」

  房玄齡拱了拱手，十分客氣的問道。

  「陛下既然派老奴旁聽，自是知道！」

  王德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依舊像以前一樣，對他是恭恭敬敬。

  「那……林玄那小子如此胡鬧，侯君集構陷我們二人，陛下就沒說些什麼？」

  長孫無忌搶過話茬兒，疑惑不解的問道。

  林玄羅織的那些罪名，根本就狗屁不通！

  而且，畫個押都是強行按著他們的手去按的手印！

  如此胡鬧，他不相信李二會任由這小子胡作非為下去？

  「陛下說了，說兩位國公謀反，陛下不相信！」

  「但唆合侯君集一事，兩位國公脫不了干係！」

  「放不放兩位國公，林駙馬說了算！」

  「陛下總共就說了這些話……！」

  王德賠著笑臉，把來之前李二所說的話，倒著又給複述了一遍。

  此時，他雖然臉上堆著笑，心裡卻早就不耐了。

  皇帝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這二人還要繼續問。

  這地牢里的尿臊味兒、以及糞便的臭氣太難聞了，他是一刻都不願待了。

  「那……陛下可還有其它反應？」

  「是否對我們二人感到很失望？」

  房玄齡緊接著問道。

  他們叫老太監留步，就是為了刺探李二的心思。

  這老太監長期跟在皇帝身邊，又善於察言觀色，李二打算如何處置他們，這老太監應該十分清楚。

  「兩位國公難為老奴了！」

  「老奴跟在陛下身邊一向謹小慎微，豈敢察言觀色！」

  「若沒其它事，老奴告退了！」

  王德搖頭苦笑，一臉的為難之色，而後不等兩人開口，便匆匆離開了地牢。

  想讓他揣測聖意，然後告訴他們兩個，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既然不相信我們謀反，為何還不放我們出去？」

  「竟然讓林玄那小子決定你我二人自由？」

  「陛下這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啊？」

  王德走後，房玄齡愁眉苦臉的問起了身邊的長孫無忌。

  「相信我們不會謀反？」

  「但卻說唆使侯君集這件事，咱們脫不了干係？」

  「難不成是為了這件事？」

  長孫無忌皺眉思索了片刻，最後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倏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陛下已看穿了你我二人的計謀，所以，這才借林駙馬之手，給咱們一個警告？」

  聽他這麼一說，房玄齡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