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凌逍的悟性

  凌逍雙眼微闔，咀嚼著「凝神聚靈」四字。

  【凝神聚靈不僅能大大提升施法速度，還可削弱法力的無端消耗，此並非某種法術，而是更高效的法力運用境界。】

  邊上的老槐樹率先解釋道。

  【你小子，能凝神聚靈？不簡單啊！】

  然後，玄機子也解釋了一遍。

  凌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所以我當時，無意中觸發了凝神聚靈？而這個境界，遠不是我現在所能接觸的？」

  「是！」

  

  玄機子上下打量著凌逍，笑問：「你是鍛體修士吧？既然有這等天分，明顯法力修煉更適合你！」

  言下之意，是惋惜凌逍選錯了路。

  凌逍只能幹笑兩聲。

  他哪有什麼天分？

  他算理解了，當初分明是見識過白衣少女的法力後，在他心中遺留了一種，對更高層次法力的模糊印象。

  這個模糊印象，大部分助他度過了制符的瓶頸，剩下的一小部分，則在生死關頭中發揮了作用。

  他無意識地，契合了印象中的法力，才僥倖使出了凝神聚靈！

  現在讓凌逍回想白衣少女的法力，他是一丁點都記不起來了。

  所以後來，凌逍再也做不到凝神聚靈了。

  這本與他的天分，沒半毛錢關係，卻讓玄機子對他另眼相看了。

  「道長能做到凝神聚靈嗎？」凌逍好奇地問。

  「偶爾。貧道跟你一樣，無法憑藉主觀意識做到這一點。」玄機子嘆道。

  「連道長這麼高修為都做不到，那我也不必去思考這個了。」凌逍笑了笑。

  「施主有此份心境，難得！觀此世間，不知多少人盲目追逐極限的力量，卻忽略了自身，有沒有這個能力掌控力量……」

  凌逍沉吟道：「道長說的，可是雨夜屠夫？」

  在他閉關的這兩個月來，據說雨夜屠夫又一次，在附近城鎮犯下大案，搞得臨風城也人心惶惶。

  為此，洪捕頭還曾特地拜訪凌逍，邀他暫時加入衙門，增加巡視人手。

  雖然報酬豐厚，可凌逍正在制符的緊要關頭，遂婉拒了。

  【唉，他說的是他自己……】

  老槐樹忽然幽幽一嘆。

  凌逍一怔。

  果然見玄機子微微晃神，似根本沒聽見他的問題。

  少傾，玄機子回過神來，神色悲憫，「雨夜屠夫，亦是此屬了。他以血飼魔，終有一日，會被魔刀反噬！」

  說話間，院外足音輕響，一個青年道士推門而入，走到玄機子面前，行禮道：「師尊，西風鎮的賑災銀糧派發完畢。百姓們想上山感謝您，我替您拒絕了。」

  言訖，青年道士好奇地打量著凌逍。

  玄機子點點頭，道：「馬英，這位是我向你提到過的凌逍施主。凌施主，馬英是貧道座下的大弟子。」

  凌逍恍然，起身對馬英拱手道：「馬兄，你好。」

  馬英客客氣氣地回了一禮，便即告辭。

  「貧道這位大弟子法力低微，卻是個苦修士，平日裡沒什麼事，連他人影都見不到的。」玄機子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說。

  【又來了！】

  【見人就這麼說，可你明明對馬英很滿意！】

  老槐樹不屑地拆穿了玄機子。

  凌逍對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為，只能報以微笑。

  馬英年紀與他相當，卻已是鍊氣七重的修為，這若算法力低微，那他算什麼啊？

  凌逍不再閒聊，直接切入正題，道：「道長，我最近在制符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問題，可否請您替我解答一番？」

  「哦？」

  玄機子聞言，奇道：「施主居然有此等毅力，打算成為制符師？」

  凌逍學玄機子剛才的神情，嘆道：「是。可惜我法力低微，目前只能製作火球符，成功率只有兩成左右。」

  玄機子眼中，驀然爆出精光，神色一肅，上下打量著凌逍，仿佛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而鍛體修士，在制符方面限制頗多。

  就拿法力來說，鍛體修士法力孱弱，往往畫個十遍八遍符，就耗盡了，一天下來也繪製不了多少次。

  另外，鍛體修士在神識方面，亦無優勢，大大阻礙了他們在制符上的發揮。

  一階符籙，成功率兩成，已經是正式制符師的效率了！

  「凌小友可曾拜師學藝？」

  「不曾。」

  凌逍搖頭道。

  他總不能說，是冷春花指點他的吧？

  【喲！不錯哦！】老槐樹訝道。

  玄機子看向凌逍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頂著鍛體修士的諸多限制，獨自摸索到這個地步，這小子……

  玄機子笑了笑，道：「不容易！凌小友有何疑問，儘管道來，貧道知無不言！」

  「是這樣的，我最近制符，明明每次都感覺很有把握，可是成功率偏偏無法提升，總是莫名其妙失敗……」

  凌逍話音未落，老槐樹就不客氣地說：【笨！法術修煉不到位唄！】

  法術修煉，不到位？

  凌逍一愣。

  便聽玄機子笑呵呵地說：「凌小友，符法二字，你可悟到了？既然符籙……」

  凌逍連忙問：「是我法術修煉不夠？」

  玄機子的話語戛然而止，噎了一會兒，才頷首道：「不錯！依你剛才所述，你在符文繪製上，已非常熟練了，那限制成功率的，就不是繪符本身，而是你在法術上的造詣。」

  「就拿你的火球術來舉例吧……」

  玄機子洋洋灑灑地講述起來。

  凌逍全神貫注地聽著，時而恍然大悟，時而若有所思。

  玄機子從火球術的修煉、日常使用講起，到法術與符文、神識的結合，猶似滔滔無盡，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單只一張火球符，玄機子就講了這麼長時間！

  而凌逍聽完，亦覺獲益匪淺。

  單只一張火球符，原來就有這麼多門道啊！

  最後，玄機子清了清嗓子，道：「總而言之，要想在符法上有所突破，繪符、法術修煉缺一不可。優秀的制符師，同樣是優秀的法術大師，小友切記這一點。」

  「結合貧道方才所言，你可知法術修煉時，有什麼竅門嗎？」

  玄機子又問，目光諄諄，渾似個期待學生回答的老師。

  凌逍還沒回答，老槐樹便嚷嚷起來。

  【當然知道！】

  【制符師修煉法術時，不僅要研究如何熟練驅使法術，更要時刻思考，法術得如何與符文共鳴。在施法的同時，模擬制符的過程，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嘛！】

  原來如此！

  最初學習制符，是在繪製的同時，模擬施法過程。

  而進階之後，就要反過來，在施法的同時，模擬制符了！

  凌逍連忙轉述了老槐樹的回答。

  玄機子聞言，輕舒一口氣，道：「這回貧道相信，你真的沒有拜過師了！否則憑你這份悟性，稍有良師點撥，早該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