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口是心非
2024-09-09 15:11:17
作者: 高貴狂野
「這簡單,給她安排工作,讓肖哲親自去見她,就說那些工作,是你特意安排的。給她營造一種,你還在生氣,但又給了她機會的感覺。」
席硯琛聽罷,長腿一交疊,「你這些招,是不是都是花筱對你用過?」
「你能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是吐槽了一波自己的狗頭軍師,但席硯琛也真找了幾個簡單的工作,給肖哲吩咐了下去。
只是肖哲領命跑去翰圖給裴月送「工作」時,正巧看到裴月開著席硯琛送給她的邁凱倫離開了公司,他便馬上掉頭跟上。
結果最後,跟到了清怡山莊。
席硯琛都還沒得知席驍為了糾纏裴月鬧自殺的事情,肖哲就更不知道了,他滿目疑惑,裴總回席家幹什麼?
他假裝替席硯琛回家拿東西,跟了進去,結果看到裴月去了大房所住的東區別墅。
肖哲懵逼了。
這他媽的就是老闆所說的「裴總為了他自暴自棄?」
這年頭做特助簡直也快成了高危職業,肖哲掙扎徘徊了很久,給席硯琛彈了個視頻。
正在車上抱著小夜,同小夜一起吃著奶塊兒的男人愉快地接了起來。
透過視頻,看保姆車內溫馨而豪華,抱著小萌娃的老闆也難得的俊美且平易近人,肖哲不忍破壞這樣美好的氛圍,擺出了上春晚的笑臉,並對視頻揮手,「嗨老闆,您猜我在哪裡?」
席硯琛看了三秒,擰起了眉峰:「我讓你去辦事,你跑去清怡山莊幹什麼?」
肖哲,「老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裴總自暴自棄後,就乾脆放棄了您,又重回了席驍的身邊?」
說著,他默默把視頻翻轉,對準了大房家那豪華有特色的東區別墅,遠遠的便看見,他給裴月買的那輛頂級跑車,在綠色的草坪外停著。
繼續透過視頻,肖哲看著視頻里的老闆那張美好的面容一點一點僵硬如泥塑,最後完全垮掉。
在視頻被掛斷時,他好像還聽見了,老闆爆出了一句國粹來。
「裴月是嫌老子這兩天過的好是不是?」
掛斷視頻的席硯琛暴躁出聲,並捏碎了一包薯片,還把小夜嚇哭了。
江執馬上把娃抱過來,哄:「寶寶不哭,我給你打這個壞乾爸!」
說著,他伸手朝著席硯琛給了兩拳,然後繼續哄娃:「看,爸爸打了,不哭了寶貝。」
娃吸了吸鼻子不哭了,江執才道,「她去找席驍了?」
席硯琛氣的閉上了眼。
面對好基友的痛苦,江執樂了,笑了幾聲道,「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感覺爽不爽啊?」
男人睜開眸子,釋放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江執趕緊把小夜護的緊緊的,「裴月不至於這麼蠢吧,明知道你為了他和大房一家直接撕破了臉,還回去找席驍,昨晚那些小屁孩都比席驍強啊。」
席硯琛喉結滾了滾,一句話都沒有說。
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
江執壞笑,「唉,虧你還怕她心情不好,一邊想看看人家心裡有你沒有,一邊又怕讓她傷心影響身體,你瞧瞧人家,在意過你嗎?」
他這些話一說,席硯琛又緩緩回復了一些精氣神,他睜開眼,摸過手機,把裴月的V信反覆拉黑,「我稀罕她在意嗎?」
……
這東區別墅,裴月並不陌生。
她上大學之前,一直住在這裡。
這次過來後,沒想到席驍又坐上了他曾經的輪椅。
他雙目失神的望著別墅院內南邊種的那片玫瑰,輪椅旁還有輸液架,他正在打點滴。
直到裴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範圍,他的眸子才有了焦距,表情也變了變,「裴月?」
裴月呼了口氣,「身體怎麼樣了?」
裴月雖然沒再像曾經那樣去關心席驍,但心裡也記著他這些天前前後後受的傷,他背上有鞭傷,腿還被踢過,現在又自己抹脖子,身體應該糟糕透了。
席驍的脖子被厚厚的紗布纏著,讓他吞咽都變的困難,他雙眸淡淡地閃爍,仰望著打扮幹練的女人:「你怎麼會回來呢?」
同時他心裡還是覺得很痛,曾經的裴月,從不會這樣讓他抬頭仰望。
可真這樣仰望了,卻更能捕捉她的美。
「你媽和我談話了。」
裴月已經不想再考慮這一家子的感受了,便直接直說了。
「她在我家老宅里找到了我爸媽給我準備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以這個做交易,如果我能讓你開心快樂,不再做傻事的放下我,她就把那個給我。」
聞言,席驍微微的動容。
裴月看旁邊有座椅,她搬過來,像曾經那樣坐在了席驍身邊,看著他掛的藥水緩慢的滴答,臉上漾起了美麗卻有頹廢的笑容。
「那天,我放學回到家,看到我爸媽相擁在浴缸外,他們的手臂也像這樣,滴答滴答,很緩慢的往外流逝著他們身體內最後的血……」
說這話時,她還能想起當初自己尖叫的有多慘烈,整個人都在一瞬間蜷縮成了一團,眼前的父母和血紅的浴缸就像地獄張開的大口,她瘋狂的往後挪著身體,卻怎麼都走不出那絕望的囚籠。
不過時間真的是很神奇,帶她走到如今的歲月,那些可怕的記憶,她可以平靜的講出來了。
而後她把目光放在了席驍臉上,沖他甜甜的笑,「席驍,你猜,在我爸媽去世後,我有沒有想過死?」
席驍的眸子一擴,「裴月,你不能有那種你想法!」
「放心。」女人的笑一如今天明媚的陽光,「我當初給父母自殺的場面刺激的昏過去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也學著父母割了手腕。因為那是個夢,當然是不會覺得疼的,但那個過程卻異常逼真。」
「我記得,血從身體裡流出之後,我就本能的產生了後悔的心情,那應該是身體發出的求生信號,然後我的身體就開始想動起來,腦袋裡想的就是,找東西止血。」
「可是大量的血以極快的速度從身體流失的時候,身體的力氣也在迅速消失,我站不起來,就像苔蘚似的緊緊粘在了地上,任由血從我的身體裡流走,身體求生的信號讓我開始哭泣,我也開始呼救,說我不想死……」
「後來我從夢境裡驚醒,我崩潰大哭,但哭的心情變了,從失去父母的絕望,到我自己還活著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