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已經晚了

2024-09-09 15:08:31 作者: 高貴狂野

  裴月活了過來,卻因嗆水厲害整個胸腔都疼得難以忍受。

  但她的面容上還是強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縱然席驍過來給她父母磕了頭,可做給死人看的東西是最虛的,席驍對她毫無信任。

  這也愈發讓她覺得,自己的九年就像餵了狗一樣。

  「嗯。」她點了點頭,「本想在宋小姐面前裝逼,沒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對不起,我道歉。」

  

  她如此冷靜乖巧的道歉,令席驍發憷。

  裴月艱難的站起了身。

  席驍去扶她,卻被裴月用力推開。

  這時,天際發出了沉悶的雷鳴聲。

  席驍又追上去,「裴月,我……」

  她打斷道,「我是一個膚淺又陰險的女人,驍少還是少碰,指不定等會兒我被天打雷劈時,會波及了您。」

  話到此,她回頭,一雙眼睛紅的可怕又可憐,「席驍,什麼都晚了……」

  她什麼都沒給自己解釋,但在她整了下頭髮,讓席驍發現她臉上也有個巴掌印時,霎時他渾身一震,意會到了什麼。

  可也如她所說,已經晚了。

  不過晚是晚了,如果他放她一人走,他一定永遠失去她。

  就在席驍再一次要追的時候,宋知意喊道,「席驍,如果你不想讓我爸聯合你爺爺、你母親一起對付她,就給我站住!」

  席驍轉身,手指暴起青筋,一把抓住了宋知意的領口,「是你欺負裴月!」

  宋知意無懼他的暴怒,雙眸流淚,話鋒犀利道,「席驍,你沒有資格生氣,裴月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因為你,你曾是她的未婚夫,你本該是她最能依賴的人,可你卻帶頭傷害她!」

  「你都那麼對她了,別人怎會把她當回事呢,現在你和我確認了關係,你見異思遷,又回頭去追求她,你認為,裴月會覺得你把我當回事嗎?」

  宋知意沒能輕易動搖裴月,卻把席驍動搖了。

  宋知意看他的眼神也是極盡厭惡,「一個男人,如果連尊嚴都給不了自己的女人,是最大的失敗。」

  「你比裴月,更可惡。」

  ……

  裴月難受的要命,不止是胸腔內疼,那個保鏢踢的她肚子也在抽痛。

  她實在撐不到離開公墓,就又回到了父母的墓前,靠著父母的墓碑休息。

  她茫然看著四周,那些前來掃墓的人們各個都很體面,唯有她孤單落寞,狼狽至極。

  裴月腦海里出現了極為自卑的聲音——

  裴月啊裴月,你以為你是誰啊,席硯琛是天子驕子,愛慕他、覬覦他的女人多入過江之鯽,你與他有了親密距離,是塵泥攀上了高雲,是越界。

  愛他、惜他的人捨不得傷害他,就會把怒氣、把陰謀,把一切黑暗都算在你的頭上。

  前兩天席老爺子要收拾你的時候,席驍和席硯琛幫了你,後來季雪又給你打了個氣,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妄想和席硯琛鎖死,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席硯琛願不願意和你鎖死呢?

  現在好了吧,被宋知意一頓收拾,你連個敢依賴的人都沒有。

  思及此時,她絕望地回眸,看著墓碑上冰冷的父母的名字,眼淚寂靜的滑過了臉龐。

  「爸媽,我好疼……」

  可冰冷的墓碑不會安慰她。

  她吸了吸鼻子,任心中再難過,也不想在這裡崩潰。

  在她想要走的時候,她突然瞄到,在她帶來的那些祭品後面多了一束紅色的月季。

  她一頓,就像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綠洲一般,顫抖又激動地拿起了那束花。

  隨後她怔了片刻,失心一般的笑出了聲。

  她媽媽喜歡月季,月季漂亮,而且適應性強,抗旱又耐寒,是很堅強的花,還有別名叫月月紅。

  媽媽希望她能每年每月都像月季那樣,漂亮堅強、紅火,所以她取名叫裴月,小名月月。

  這九年,到底是誰在替她悼念父母,甚至還知道她媽媽的喜好。

  她小心的捧著那束花,瘋狂地想知道究竟是誰,會那麼在乎她的父母。

  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在乎她?

  悲喜竟是一念間,這世間,一定有那麼一個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乎著她。

  一旦這樣想,她覺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良久後,她感覺自己回了不少力氣後,站起身走了。

  但心裡也有了一個新目標,總有一天,她要找到那個人,然後能與之一起生活是最好的了。

  ……

  最近全國還都處在高溫里,裴月從公墓到機場的那段路程里,她的頭髮衣服已經幹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機場附近買了一套新的衣服換上,收拾了一下儀容。

  她看了一眼時間,飛機到寧都落地的時間是七點,她得去赴與席硯琛的約。

  其實她有點想爽約的。

  早上她潛藏悸動燥熱的心情約下了席硯琛,可如今卻不知道該和他說點什麼。

  可是不論她內心怎麼糾結,她在工作上已經成了他的員工,下屬哪能放上司的鴿子呢,她自己提出的約會,咬著牙也得完成。

  等到明日,他是手握半個寧都經濟命脈的商業霸主,她是一個無背景的打工社畜,那時候就得警告自己,與他的身份界限需劃清。

  上了飛機後,裴月睡了一覺。

  她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這一覺的緣故,她醒來發覺頭昏腦漲,四肢酸痛,整個身體就像被拔掉了骨頭似的,以至於她下飛機的時候差點從舷梯上摔下去。

  甚至寧都還下起了雨。

  裴月尋思自己可能也就是被折騰的感冒了,不是什麼大事,直接打車往定好的餐廳去了。

  而就在裴月剛從機場離開時,席硯琛和席昭延在一行保鏢的陪同下,到了國際出站口。

  他神色凝重,很顯然有心事。

  席昭延抬手看了眼腕錶,扭頭對他道,「時間不早了,你真不過去了?」

  「先不過去了。」男人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從兜里拿出手機把玩著,「去安城祭拜父母帶著席驍的小渣女,在乎和我的那頓飯麼。」

  席昭延微微點頭,「如果她過去了你沒過去,她應該會給你打個電話,那個時候你再過去也行。遲到一次,試探一下她和席驍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席硯琛「嗯」了一聲,然後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手機屏幕,在通話記錄、V信、簡訊這三個界面里頻繁切換,很顯然已經在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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