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睿王唱歌

  秋凜睿身後就是馬車，此次出行不帶僕人，所以這馬車空空如也，連馬夫都沒有，那誰來給他們駕馬呢。

  幸好有岳纖涵自告奮勇的出來駕馬，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東西通通放到了車上，人也一個一個塞進了車裡。

  這馬車很大，雖然為了掩人耳目選用的普通人家的樣式，但是裡面依舊寬敞舒適，四個人坐在裡面綽綽有餘。

  三面都有軟榻，夏目年紀最小，也是唯一的孩子，坐在馬車的正當中，左邊坐的是路之晴和岳初靈，右邊坐的是藍琤和秋凜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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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之晴這才覺出不對，岳纖涵去了趕車，現在車廂里剩下了藍琤和秋凜睿，這兩個人必須坐在一起。

  可是路之晴又想起了那日在紫薇花樹下兩人的跳棋大戰，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平局，可就是這絕不可能出現的平局讓路之晴心生疑惑，更覺得其中有事。

  現在這兩人又坐在一起了，路之晴真怕兩人不對付，路上生出什麼事兒來。

  當初知道藍琤和秋凜睿熟識還是因為藍琤說秋凜睿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救命恩人，怎麼現在在睿王府如同針尖對麥芒。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可是路之晴能從兩人的眼神里看出不對勁兒。

  幸好彼此都是體面的人，不會在路上就出什麼岔子，這一路倒也順暢。

  夏目因為從來都沒有在轎子裡看過京城，所以一路都感到新鮮，掀起一小塊布帘子，往外邊看過去，這一顛一顛正如同走馬觀花的京城一日遊了。

  秋凜睿特意躲在了帘子的後邊，這樣夏目就算掀起帘子外面的人也不能看見他，他此行是絕對保密的，就是以防不測，小心翼翼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路之晴不了解裡面的情況，還以為秋凜睿是怕外面擁上來狂熱的粉絲，翻了個白眼覺得這睿王也太自戀了。

  慢慢的馬車出了京城，白日裡京城的城防並不嚴，何況岳纖涵這樣的身份，守城的將士很容易就把他們放出去了，根本用不著睿王出面。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城郊走，慢慢的路開始偏了，人也開始稀少起來，岳初靈和路之晴長舒一口氣，終於出了京城了。

  路之晴和夏目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京郊的景色了，以前都是匆匆逃命，哪有精神和心情去看身邊的美景。

  現在再一細看，才覺得這城郊的確是清新動人的好一番精緻，小橋流水，落花悠悠的打著旋兒落在上面，晨光一照，波光粼粼，如同銀河落進了小溪。

  夏目和路之晴都看得目不轉睛，岳初靈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這些日子在睿王府也著實憋壞了，許久沒有嗅到泥土的芬芳了。

  一路上野花野草，把幾個人都興致都挑起來了，藍琤雖然見多了山河大川，但是看著他們高興，自己也笑得歡暢。

  秋凜睿對這些個風景風俗都沒有興趣，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他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也幾乎沒有什麼能叫他動容。

  可是他的心情能從眼睛裡看出來，風雪和星光，現在他的眼裡如同落進了星子，雖然不和他們一起打鬧，可想而知心裡也是愉悅的。

  岳初靈笑著從窗戶邊探過頭來，笑道：「哎我們來唱山歌怎麼樣。」

  「好好好，」藍琤把著摺扇附和道，「來到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當然應該唱山歌了。」

  夏目的小包子臉咽下去一塊糖，也拍手叫好：「好呀，那就你先來。」

  夏目這就直接開始點人了，岳初靈和路之晴看過去，卻看見夏目直直的看著秋凜睿，意思是要唱山歌得秋凜睿先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朝秋凜睿看過去，連藍琤也戲謔的看著秋凜睿，看他這下如何下台了。

  秋凜睿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方才還一動不動的端坐著，當時也聽到了夏目的那句話，現在再看大家的反應，也能猜到這是發生什麼了。

  慢慢的移動目光，看向夏目，夏目還是那樣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他，並不覺得方才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

  的確，一個孩子說的話有什麼對不對呢，而且現在大家一同出來遊玩，就不必太計較長幼尊卑了。

  其他人也從來都沒有聽過秋凜睿唱歌，連趕著馬的岳纖涵都從帘子里露出半邊臉來：「睿兄，這回可大飽耳福了啊。」

  岳纖涵可是和秋凜睿認識時間最長的人，連他都說沒聽過，其他人就更說不上了，路之晴和岳初靈都一臉興奮，莫非這回真能聽見「冰山臉」秋凜睿開口唱歌？

  秋凜睿看著夏目，還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其實秋凜睿也唱過歌，只是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的秋凜睿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還住在皇宮之中，他竟然給母妃唱歌。

  只是後來成年之後開府建衙，從皇宮中搬了出來，因為性格孤僻，再也沒和別人唱過。

  他並非天生孤僻，只是皇宮之中勾心鬥角消磨了他稚嫩的心，所謂的冰山，也不過是對抗別人的保護殼。

  現在坐在這馬車之中，似乎拾回了童年的一年樂趣，算得上暫時離開了那些煩惱，也想融入他們，卻又知道做不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目看穿了，竟然被他點名唱山歌，秋凜睿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夏目還是眨巴著眼看著他。

  路之晴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大家都不說話有點不好，以為秋凜睿這個冰塊腦袋是不可能開口唱歌了。

  剛想開口說幾句話緩和氣氛：「這個……」

  「你們想聽什麼。」好涼的聲音，像冬日裡未化的冰霜。

  卻又低沉好聽，叫人都安靜了下來，路之晴和岳初靈都傻了，藍琤手裡的扇子也停了下來。

  秋凜睿這個意思難道是給大家來一首？這可真是百年難見了，這還是那個冰山臉秋凜睿嗎，也不知道他唱起歌來會是什麼樣。

  岳初靈受寵若驚的擺擺手：「不要緊不要緊，你隨便唱，你想唱什麼唱什麼。」

  「對對對。」路之晴和夏目附和的連連點頭。

  藍琤笑著撫弄著摺扇：「岳兄！睿兄這是真要唱了！」

  能聽到前面馬都一聲嘶鳴，定是那掌馬的人不知道輕重了，岳纖涵連忙掀開前面那塊厚厚的布帘子，一搭搭在了最上頭。

  「那我可不能錯過了，這定是一百年也見不著一回！」岳纖涵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大家都豎起耳朵，要聽聽秋凜睿唱出什麼歌來，秋凜睿略一沉思，隨即抬起頭來，那薄唇輕啟，那是路之晴第一次聽見他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