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冰刃劍花
2024-09-09 01:00:49
作者: 綠珠呀
不僅忘記這是首粵語歌,還忘了自己身處古代,古代哪裡有粵語啊,難怪把岳初靈幾個聽得目瞪口呆,雖然大梁國也有各地的方言,可是這種方言,藍琤也從來沒有聽過一字半句的。
看著路之晴已經有些微醺,但是這一字一句都有板有眼,也不像是自己在亂哼亂唱,這種語言是真正存在的,只是在場沒有一個人聽得明白。
路之晴越唱越投入,本來就是一把好嗓子,再加上這本來就是胸有成竹的一首歌,一首最佳損友,可以說是堪比原唱,聽得幾乎叫人潸然淚下。
雖然在場的幾個都沒聽過陳先生的歌,也不懂這種語言正在表達的意思,但是還是莫名的被感動了,這首曲子就讓人熱淚盈眶。
岳初靈聽得眼睛都濕潤了,夏目也是呆呆的張著嘴,活了五年,從來沒聽娘親唱過這兩個人的歌,有這手藝早該拿出來了,還讓他們耕田織布過了這麼多年。
這要是往大街上一站,肯定比雜耍賣藝掙得多,看來以後還是應該讓娘親多喝酒,酒喝多了歌也就多了。
路之晴一首最佳損友唱完,大家又是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這個時候的路之晴只能聽到掌聲,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眼前的人都變成了重影,一個挨著一個,臉上都是一片朦朧,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怎麼都看不清楚,頭也是一陣一陣的發暈,感覺天旋地轉,隨時都可以倒下去。
但是卻不會倒下去,整個人都感覺很興奮,像是有一根神經在大腦里「突突」的跳著,臉和耳朵都滾燙,仔細看過去,自己的手臂好像也已經泛了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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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晴不管不顧的,站起來,大著舌頭道:「我再來,再來一首!」
「好!」四面八方圍過來的聲音,也聽不清是誰說的了。
路之晴站起來提著自己的裙子,將一邊的岳初靈牽起來,大聲唱道:「不如跳舞!談戀愛不如跳舞!」
岳初靈嚇了一跳,發現誓路之晴在牽她起來,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江湖兒女沒有那些禮節的拘束,配合著路之晴就亂蹦亂跳起來。
路之晴一邊唱著,一邊去拉岳纖涵和藍琤,夏目早就自己站起來了,合著路之晴熱辣的嗓子跳起了幼稚的舞蹈。
岳纖涵看著他們群魔亂舞,在一邊笑開了花,看著那桌前擺著一把琵琶,趁眾人不注意,跑到了樹下,拿起那把路之晴亂扔的琵琶。
要說岳纖涵平時假扮書生有沒有什麼好處,好處也不是沒有,就是和秋凜睿一樣,琴棋書畫學了個全。
路之晴這首曲子雖然從來沒聽過,但是曲子朗朗上口,岳纖涵只聽了一遍,就可以用琵琶合著那歌聲伴奏。
絲絲的琴聲迴蕩在上空,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熱辣,路之晴仔細睜大眼睛瞧過去,這才看見岳纖涵竟然拿著一把琵琶當吉他了。
不過還真是岳纖涵天賦異稟,這樣的曲子都能立刻譜出來,琵琶的聲音更尖銳更細膩,配這首不如跳舞真是再合適不過,雖然古代沒有吉他,他們依舊可以嗨到天亮。
路之晴拿著藍琤的摺扇但麥克風,用力的唱道:「不如跳舞!整夜都不如跳舞!用這個方式相處沒有人覺得孤獨!」
因為酒精的原因路之晴興奮的有些反常,束腰綁在身上襯裙穿在身上也依舊攔不住她颱風十足,恍惚間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身邊。
另一邊是岳初靈和夏目在手牽手蹦蹦跳跳,岳纖涵正在樹下彈著琵琶,那站在她身邊的這個,即使路之晴已經醉成了這樣,還是能感覺出這個人是藍琤。
他靠近的時候身上有一股薄荷味的清香,這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代替的,路之晴認識他這麼久,早就已經瞭然於胸。
那天晚上是花顏苑甚至整個睿王府最熱鬧的一個晚上,每個人最後都喝得酩酊大醉,被路之晴「家鄉」的小吃,「家鄉」的小曲還有許多路之晴「家鄉」的東西給驚呆了。
沒有人真去計較路之晴的家鄉究竟在什麼地方,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究竟是哪裡來的,只是那一夜的快樂把天上都星子都吵醒了,每個人笑容璀璨,遠勝日月之光。
最後岳纖涵攙著岳初靈走了,藍琤把夏目抱回了房間,把路之晴抱回了房間,這兩個人醉的最厲害,幾乎已經不省人事了,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仔細聽也聽不清楚。
房間裡的燭光更暗,只有床頭放著一盞雁足燈,藍琤將銀簪子伸進了八角燈罩,將燭芯挑直了,保這一室亮堂。
暗沉沉的影子落到了路之晴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紗,紗下的路之晴睫毛輕輕顫動,仿佛鴉翅,臉龐細膩如凝脂,上面因為酒醉自然的暈上了一層水紅,好似落紅掉進了落水。
那唇更紅的不像話,艷麗遠勝硃砂,燭光下泛著一層水光,瑩瑩潤潤,看著就叫人心神激盪。
藍琤看著她略顯凌亂的髮絲,酣睡的嬌態,不免愣了神,本來心裡沒有存什麼不好的心思,只是想把他們送進來便走,可是這一送來,就沒法再邁動步子了。
雖然說路之晴已經有了孩子,可是這孩子還沒有父親,路之晴雖然和前王妃一模一樣,可明顯和前王妃不是同一個人,前王妃已經確認了死訊,何況兩人性格差距如此之大。
路之晴口口聲聲自己的本事都是從家鄉學的,可是世人都知道前王妃是京城人士,京城可從來沒有這些東西。
所以路之晴沒有一個丈夫,夏目也沒有一個父親,藍琤可是藍溪閣閣主,無論誰跟了他,都不能說是下嫁,皇室還有公主惦念著他他都不要,這些年獨善其身不過是為了等一個知己人。
現在知己人似乎已經出現了,藍琤看著路之晴,眼底的水波越來越深,不再是從前那樣的純粹和溫潤,而是深的像潭,覆蓋了許多更為複雜的情緒。
藍琤看著路之晴,就在那潭水滿到快要溢出來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一陣冷冽的煞氣。
他是江湖中人,對危險有著最敏銳的直接,渾身一凜,道:「誰!」
轉過頭看著門邊,秋凜睿正負手而立站在門口,他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了,怎麼悄無聲息,疑問盤旋在藍琤的腦子裡,一時都做不出反應。
可藍琤也不覺得愧疚,他也沒對路之晴做出什麼。而且就算做出來了又如何,一個未娶一個未嫁,藍琤又不是不負責任,保證把路之晴八抬大轎娶過來。
空氣越來越冷,六月的天像是飛上了霜,燭火也被那煞氣蔓延了,猛的一顫,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一顫,像是秋凜睿猛的走了過來。
藍琤本能的也一顫,可定睛一看秋凜睿沒有動作,還是負手站在那裡,像俯視蒼生的神邸。
秋凜睿是不會主動說話,只能是藍琤先挑起話題:「睿兄,你怎麼來了。」
「聽見這裡甚是吵鬧,本王無心睡意,便過來看看。」秋凜睿冷冷的答道,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看著藍琤。
藍琤並不懼他,和他四目相對,嘴角還浮起親和的笑容:「我們暢飲至深夜,著實擾了睿兄安睡,現在已經三更了,院子也靜了,還是請睿兄早點移步寢殿,莫要熬壞了身子。」
說的倒是好聽,口口聲聲都是為了秋凜睿的身體,可是秋凜睿卻不走,聲音依舊冰冷:「這是本王的府邸,自然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住在這裡也無妨,倒是藍兄,三更還不回房。這就說不過去了。」
一次說了這麼多話還真是不多見,秋凜睿眼神冰冷,站在門前,身後就是上弦月,逆著皎潔的月光,神情就更加陰冷。
藍琤也覺得不妥,何況秋凜睿說的的確有道理,現在已經三更了,藍琤一個外來的男子,在一個女子的閨房,說出去確實有辱聲譽。
既然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藍琤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當下就站起來,拱手笑道:「睿兄說的極是,小弟也正覺得困意襲人,正準備回園。」
說罷就走到了門前,和秋凜睿面對著面,藍琤比秋凜睿稍微的矮一點,站在他面前,倒是絲毫不懼,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一個凜冽如同寒冬的冰刃,一個溫和如同三月的劍花,雖然看起來紋絲不動,可是卻針尖對麥芒,這個位置,誰也容不下誰。
良久,秋凜睿才微微挪開了身子,位置也並沒有大到可以讓藍琤正大光明走出去的地步。
可是要睿王讓步已經談何容易,還能有什麼要求,藍琤只能微微側著身子,從邊上走了出去,這也算是各讓一步,打個平手。
可是走到外面卻不走了,站在原地,笑道:「睿兄三更還不回房,不覺得說不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