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閣主萌動
2024-09-09 00:59:25
作者: 綠珠呀
秋凜睿的思路沒錯,路之晴和夏目的確在千秋巷一帶出現過,但那是一天以前,現在的路之晴和夏目早就已經躲到藍宅吃香喝辣了。
秋凜睿錯過了最關鍵的時間,現在要想在京城找到路之晴,可謂是大海撈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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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都知道,藍溪閣是天下最大的情報機構,情報網裡的人多到足夠擋住天下任何一雙眼睛。
藍溪閣想要隱瞞的人,就算當朝天子想要找也幾乎不可能,何況秋凜睿現在連親王都還不是呢。
有一位親王卻對這件事很關心,這位不僅是親王,還不是普通的親王,他就是當朝的東宮太子,秋凜茂。
都知道秋凜茂和秋凜睿不對付,秋凜睿找刺客的氣勢攪得滿城風雨,就差點鬧到朝堂上去了,秋凜茂怎麼可能沒接到風聲。
而秋凜茂最想要的,就是這個路之晴和夏目,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物,總之秋凜睿很在乎,如果能為秋凜茂所用,那就不愁扳不倒秋凜睿了。
就算不能為秋凜茂所用,也能夠藉此威脅秋凜睿,不怕秋凜睿不就範,這一番好算盤打的漂亮,秋凜茂也要加入這場混戰。
這樣,太子的人馬和睿王的人馬混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派了,只看見每天都有將士帶著刀槍棍棒闖入客棧民宅,把京城攪個翻天覆地。
可就是這樣的架勢,也沒有人看見路之晴和夏目的痕跡,這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甚至有下屬大膽的猜測,也許這兩個間諜早就逃出京城逃之夭夭了。
秋凜睿聽了這話,將手中的青瓷杯握得生響,低沉沉的壓了一句:「不可能,給本王繼續找。」
那天晚上秋凜睿第一時間就派人封鎖了城門,那個時間以路之晴帶著一個小孩的腳程絕對不可能逃出京城。
路之晴在睿王府的時候秋凜睿就探測過,她體內沒有一絲內力,所以絕對不會用輕功逃出京城。
所以秋凜睿斷定,這兩個人現在還藏在京城裡,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孩子,身上沒錢沒武功,能躲到哪裡去呢。
秋凜睿的眼神越來越深,除非有人幫他們,不然不可能躲這麼長的時間,如果真的有人幫他們,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藍宅。
被人幫助的路之晴和夏目悠閒的坐在一架葡萄架下,初夏時光,葡萄架的葉子綠油油的,像是一汪泉水盤在那木頭架子上,看著就一絲絲透心的清涼。
路之晴大搖大擺的坐在一張竹編的藤椅上,那藤椅是張搖椅,路之晴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看模樣好像已經成為藍宅的主人了。
夏目躺在一張小藤椅上,肚子上蓋著的是藍琤特意命人送來的涼被,這綢緞一樣的布料蓋在身上清涼舒爽,最能防初夏燥熱,而且密不透風,免得夏目受了風寒。
這樣的體貼,真好像夏目成了藍宅的小主人了。
其實路之晴和夏目來到這兒已經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徹底刷新了路之晴的三觀,還沒見過哪個人把別人帶回家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供著,除了三兩天過來聊聊天,其他什麼都不乾的。
當然路之晴也不希望藍琤干點什麼,只是這樣太不正常了,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要把路之晴帶回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路之晴認出了一副琳琅公子的一幅畫?
古代人的情懷也太嚴重了吧,為了搞清楚原因,路之晴這半個月一直在暗中觀察,生怕這個藍琤也像那個岳纖涵一樣是秋凜睿手下的人了。
可是越觀察,越覺得這個藍琤是個密不透風的人,原先以為他可能只是個愛好琴棋書畫的富貴人家公子,後來發現情況遠遠不是這樣。
藍琤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藏的深,路之晴沒有任何證據能佐證自己的觀點,正是因為沒有辦法佐證,所以更能證明這個推測的真實性。
藍宅的每一個人都是彬彬有禮規規矩矩的,比睿王府還要能幹許多,可是這卻讓路之晴不踏實,因為沒有到過這樣一個滴水不漏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縫隙。
路之晴在這裡住了半個月,依舊和第一次來一樣,對藍宅一無所知,對藍琤一無所知。
正想著這些問題,木門上的銅環就有人輕輕叩擊了,路之晴知道是藍琤,答應了一聲,那木門就已經應聲而開。
門外是藍琤一如既往的純粹笑容,明媚的如同太陽掉進了他的眼睛裡,那樣純真卻不單純的笑容,路之晴已經看了半個月了。
這次藍琤帶來的是一副畫,這幅畫包裹得嚴嚴實實,可以看得出藍琤迫不及待的要和路之晴分享。
但手裡的動作還是小心而溫柔的,生怕傷害了手裡這幅畫,許多的矛盾在藍琤這個人身上撞擊,路之晴看過很多次,可還是覺得這些矛盾在藍琤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藍琤終於把畫卷展開來了,看起來像是一個急於跟家長炫耀的孩子,路之晴湊過去,看見那幅畫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藍琤的珍惜是值得的。
這也是在現代都盛名流傳的一幅畫,不比無花圖,這幅畫一直保存到現代,路之晴曾經在國家博物館見過它一回,它是一個無名氏所作,作的《釣魚翁》。
畫風新穎獨樹一幟,在同時代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之比擬,因為畫風獨特,路之晴印象特別深刻,在大學的時候還特意仿照它畫了幾幅,還是比較有心得的。
藍琤看見路之晴的認同也很高興,他似乎很喜歡得到路之晴的認同,甚至說幾乎要以此為榮,也許是他也看見了路之晴身上的非凡之處,才這樣有意結交。
路之晴突然手癢,看夏目在涼藤上睡得高興,就現場讓藍琤磨墨,準備像大學時候那樣,照著這幅畫畫上一副。
那個時候看的是畫冊,現在竟然穿越過來看見了正品,不好好臨摹一番怎麼對得起老天爺送她回來的這一片苦心?
窗外有風徐徐吹進來,太陽下的風是輕柔的,風都像是被太陽磨去了稜角,溫柔的吹拂作畫女子的鬢髮。
路之晴畫的專心,不管鬢髮輕撫她風華逼人的側臉,藍琤在一旁怔怔的看著,他看得並不是那副畫,而是這個作畫的人。
畫作了多久,他就這樣看了多久,連他自己都忘記自己究竟有沒有眨眼,以前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這樣上心,他畢竟是藍溪閣閣主,天下有什麼美好是他不曾見過的呢?
這次卻偏偏碰上了一個,是他都變得不像他自己了,不像那個響徹天下的藍溪閣閣主,而像個懵懂的少年。
畫終於畫完了,路之晴請藍琤去看,眼睛一別過去,就看見藍琤慌忙別過了頭,不知道在躲避什麼。
路之晴撇撇嘴,這個人真奇怪,只好開口道:「我也畫了一幅,你來看。」
藍琤這才轉過頭來,臉上還是那樣純粹的笑容,幾乎讓路之晴以為方才的都是錯覺。
藍琤走到桌前去看,看見兩幅《漁翁圖》,看了半響,竟然問道:「哪副是你畫的?」
路之晴忍不住的笑起來:「你呀,不帶這麼騙人的。」
不知道是那天的藍琤太過心不在焉,還是路之晴的臨摹水平已經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步,總之藍琤面對兩幅一模一樣的《漁翁圖》,竟然看不出真假來。
路之晴笑得開心,她的畫工本來就紮實,但難辨真假還真沒想到,自己也沒想到現在比大學時候進步那麼多了。
看著藍琤驚嘆的表情,路之晴有些小小的得意,心中突然湧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和夏目在藍宅白吃白喝這麼久實在是過意不去,不然臨摹一些字畫讓藍琤拿出去賣。
這樣賣來的錢抵了他們的房錢和吃飯錢,也讓路之晴心裡舒服一些,她可從來沒欠過別人的,就算是一頓飯,心裡還是覺得愧疚。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話就到了嘴邊:「哎,藍兄,我們不如去賣吧!」
這話說的突然,沒有前言沒有後語的,突然就說要去賣,可把藍琤嚇了一跳,第一次話都快說不順了:「有話好商量,賣,賣什麼?」
「賣畫啊!」路之晴理所當然的答了一句,滿臉都是對未來的憧憬,「你拿名畫給我,我照著畫一幅,你再拿出去賣,賣回來的錢我們平分,怎麼樣,啊?」
路之晴挑著眉毛誘惑藍琤接受她的意見,她也不吃虧,還可以積累些盤纏,日後好上路,而藍琤也得到了自己的房租,一舉兩得。
藍琤卻不敢去看她,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點也沒有藍溪閣閣主的樣子,以前的從容大氣都到哪裡去了。
活了幾十年的面具下,那顆早就已經堅硬的心再一次柔軟起來,這一次,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且,藍琤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