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她給的太多了

  楚蘭兒被她逗得「撲哧」一笑，對姜荷說道：「看吧，這才是急了呢！」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姜荷這才囑咐佟雪和四個孩子：「以後若是在外面見了易青凝，不要與她起什麼爭端，若是她先挑事，咱們不理她就是，實在過分了再反擊，否則她反咬一口，咱們一點錯處都要被她放大了。」

  幾人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沒有不應的。她們這邊想要息事寧人，易青凝可不這麼想，回去之後就發了頓脾氣，起初在靚芙妝館做工的妝娘們還不知她生氣的緣由，後來聽她罵姜荷才聽出門道來。有個姓呂的妝娘是經年跟著易夫人的老人，辦事很靠得住，見狀上前對易青凝說道：「五姑娘，咱們妝館開張之前，姑娘不是曾吩咐我打聽打聽嫣荷妝館的情況嗎？這一打聽啊，還讓我打聽著點東西！說是信陽湖那邊有個醜女，年幼時曾被人劃傷了臉，半張臉上全是疤，終日都得以帷帽相遮。可近來不知怎麼回事，那醜女臉上的傷疤竟沒了，帷帽也摘了，說是那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易青凝看了她一眼：「這與那姜荷何干？」

  「那醜女的房子前段時間塌了，之後便入住了嫣荷妝館，已經住了有段日子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便去那醜女做活兒的藥鋪問了，據那藥鋪的郎中說，醜女是敷了嫣荷妝館的草藥面膜才祛掉了疤痕。可就連他也說，從醫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哪種草藥這麼有效呢！」

  易青凝總算聽明白了：「你是說……那醜女臉上的疤根本不是敷草藥面膜才祛掉的，而是用了某種妝品？」

  那妝娘斟酌片刻，道：「我只遠遠地看過那醜女一眼，看的並不真切，不敢妄言。不如明日姑娘親自走一趟，看看她那臉上是否有什麼玄機。」

  若是真有玄機，或許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搞臭嫣荷妝館草藥面膜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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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想，易青凝瞬間士氣大振，心情也好了不少。第二日便帶著呂娘來到了信陽湖畔的藥鋪，正巧這幾日呂娘見易青凝火氣大，順帶給她抓幾副淨心的藥材。

  趁著郎中抓藥的工夫，易青凝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去，屋裡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她正要開口向郎中詢問那醜女的去向，只聽門口響起一個清朗的女聲：「萬叔，藥材挑好了，我給你放在後屋了！」

  呂娘眼睛一亮，小聲提醒易青凝：「姑娘，就是她！」

  易青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清秀的姑娘正挎著藥籃子走進來。那姑娘膚若凝脂，白皙細膩，乍一看只覺得是個皮膚挑不出毛病的美人，可易青凝是做什麼的，她自己雖然是個初出茅廬的妝娘，但這些年她跟著母親給不少客人上過妝，基本什麼膚質都見了，所以這女人臉上的玄機瞞不過她的眼睛。

  沒錯，這個醜女臉上的確有玄機。

  純天然的膚感和上妝後的膚感是不一樣的。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皮膚會呈現一種清透的感覺，可以看得到血絲、毛孔、絨毛這些自然生長出來的東西。

  可上妝後的皮膚不一樣，即便再乾淨、再白皙，當這些自然生長的東西被遮住了，就會產生一種微妙的不協調感。

  眼前這個女人就屬於後者，不僅如此，易青凝甚至可以借著陽光看到她下半張臉一道道凸起的傷疤。

  她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心知雖然看出了醜女臉上的玄妙，此時卻不是揭穿她的好時機。

  畢竟好戲要開始了，沒有觀眾怎麼行呢！

  為了不打草驚蛇，易青凝連話也沒跟許漪寒說，只是在第二天放出話去，說自己設計了一款新妝容，請各位熟客來靚芙妝館免費一試。免費的東西誰會不要，一時間靚芙妝館的客人絡繹不絕，紛紛前來試妝。

  可易青凝這段時間只想著如何對付姜荷，哪裡有時間設計新的妝容？她倒也有辦法，直接照搬了姜荷那日給她畫的妝容，還取了個名字，名為落霞妝。

  落霞妝顯氣色又日常，頗受客人們的好評。但越受好評，易青凝這心裡就越不得勁，她雖然臉皮厚，卻也不傻，心知人家夸的哪裡是她，分明是想出這套妝容的姜荷。

  她心中一股悶氣無處發泄，便把這口氣都出在了許漪寒身上。呂娘得到命令，獨自一人來到了許漪寒做事的藥鋪，正巧許漪寒正在一邊分揀藥材，萬叔的一對賊眼睛正往她身上瞄。萬叔的目光引得呂娘心裡一陣不適，她輕咳了一聲，故意提高了音量喚道：「你就是許姑娘吧？」

  萬叔急忙收回目光，又恢復了往常那副老實樣子。許漪寒早就察覺到萬叔那令人作嘔的小動作，此時有人出來解圍，不由急忙應聲：「對，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嗎？」

  呂娘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我是靚芙妝館的，最近我們妝館出了一款新妝，想請個秀娘試個妝，在店裡展示一下午，讓其他客人們瞧瞧。上回我和我們東家來你們這裡抓藥，我們東家見了你，覺得你與那妝容很是搭調，便讓我來請你。當然，我們會給報酬的。」

  許漪寒每日早出晚歸的，也不認識易青凝，自然不知道靚芙妝館與嫣荷妝館之間的不快。但既然都是妝館，難免會存在競爭關係，她如今吃住都在嫣荷妝館，沒法不替自己人多想一些，當下便要拒絕。呂娘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等她拒絕便加了一句：「咱們靚芙妝館向來不會苛待下面的人，你若是肯來，我們東家每日就給你一百文的報酬。如何？」

  「我去！」

  沒辦法，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可許漪寒願意，萬叔卻不樂意，他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這位娘子是要從我這挖人不成？」

  呂娘看也不想看他，只盯著他旁邊那個用來稱藥的小稱說道：「不過是借用許姑娘一天而已，萬老闆不會這么小氣吧？」

  萬叔皮笑肉不笑：「你看我這店裡就我和漪寒兩個人，她若走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怕是要賠錢的！」

  賠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