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色撩人（三）

  鳳棠為自己選了條清雅的淡青色衣裙，上面繡著梧桐花，雖然未著艷麗的衣裙，可這身依然讓人眼前一亮。

  「去見救命恩人怎能不體面一些？」她莞爾一笑。

  見她笑的如此燦爛，顏可不禁打趣，「殿下滿目春風，面若桃花，莫不是去見心儀的男子？」

  鳳棠也不惱，只是微微用法術在她的腦袋上一敲，「行了，你下去吧。」

  顏可不再多說什麼，只當是方才許是被自己猜中了心思而有些羞意，確實如顏可說的那般，只是還未到最好的時機告知於他們。

  鳳月見她不似往日那般著了一身艷麗的衣裙，而是換了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衣裙，且妝容似是精心打扮過一般，心生疑惑，「阿棠今日似是有些與眾不同？」

  鳳棠大大方方承認，「他既是救命恩人自是須得盛裝一番才是，如此方能顯出對他的尊重來。」

  「阿棠說的是。」鳳月含笑點點頭，「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好。」

  

  兩人乘坐寶鳳香車前往九重天，時間也不久便到了司塵殿外，差人進去通報。

  清嶼正在殿內看書，這時初言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將軍。」他行了個禮說道。

  「何事？」他並未放下手中是書卷，亦未曾抬眸看他一眼。

  「稟將軍，鳳族少君與鳳族公主正在殿外候著。」如此便是等他的回話了。

  原本聽見鳳族少君前來還感覺詫異，但後面聽見鳳族公主後便不覺驚訝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快些請他們入內。」

  「是。」初言拱手應下。

  殿外鳳月以及鳳棠等了一會兒，便看見初言出來了，向他們行了禮，「少君與公主隨我來吧。」

  「有勞。」鳳月頷首。

  初言在前帶著他們走過一條小徑便看到了涼亭，鳳月和鳳棠側立而站，「我家將軍已在涼亭內等候。」語罷便退下了。

  兩人不急不躁行至亭內，「將軍，今日多有打擾。」鳳月先行開口。

  清嶼聞言起身向他們拱手，「是本將軍的不是，有失遠迎。」

  「將軍客氣。」鳳月扶起他的手，免了他的行禮。

  清嶼引他們入座，為他們各自倒了茶水後才開口，「不知少君與公主今日光臨本將軍的司塵殿可是有要事？」

  鳳月含笑，「其實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只是本君聽阿棠說數月前她因身受重傷，幸得將軍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然不日前天帝下旨免去了將軍去駐守邊境，故帶著阿棠前來登門致謝。」語氣柔和，溫溫柔柔的，說著揮了揮衣袖，桌子上赫然便出現了些東西來。

  清嶼見狀知曉這是贈與自己的，但是卻未曾動手將那些東西收下，「少君，這些東西本將軍不能要，還請少君收回。再者無論當時的是誰，本將軍都會救，而不是為了什麼而救。

  聽他說完此番話後，鳳月言笑晏晏，「將軍此番言論令本君醍醐灌頂。只是將軍有所不知，阿棠對於此事頗為上心，或是沿襲了鳳族的特性，不愛欠下人情，將軍還是收下吧。」

  請嶼將視線轉移至一直未曾開口的鳳棠身上，見她今日似是有些不同來，許是未著艷麗的衣裙，襯得格外溫柔似水，不自覺的目光閃躲了一下，然後才聽見她終於開口。

  「清嶼還是收下吧，不然於心難安。」她拈花一笑，似是萬種風情，又顯風華無限。

  也罷。他心中暗自想著，「那本將軍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鳳月聽她直呼他的名諱，但未曾細細深究，轉而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將軍客氣。」

  鳳月輕撫手中的那盞茶，入口先是苦澀然後便是微甘，目光落到清嶼的臉上，容顏俊逸，眉目如畫，是位俊朗的男子，且武法高強，心中暗自感嘆，「想來將軍還有要事需忙，本君與阿棠便不多叨擾了。」他起身欲要離開。

  身側的鳳棠一聽還未多做一會兒便要走，心中難免失落，但無奈她兄長已發話只得離開。

  清嶼起身拱手相送，袖口下移了些，露出白皙的腕部來，修長且節骨分明，帶著一絲繭子，卻絲毫不影響好看。

  鳳月在前走著，鳳棠則跟在他身後，只是停頓了一瞬回眸望了一眼，便趁她兄長未注意之時以極快的速度走至清嶼跟前，在他未有反應之際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然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哪還有她的倩影？只是自己的周身彷佛還殘留著她的清香，他後知後覺的摸摸自己的左耳，已有些滾燙，現下似乎還能回想起來此前鳳棠的呼吸噴灑至耳廓以及脖頸處。此時清風一陣吹過，似是吹散了一些方才的灼熱，只是她之前的低語仍然猶似耳邊。

  「清嶼，下次再來尋你。」好像還能回憶起她如銀鈴般的笑聲，如覺在耳，過猶不及，一如她靠近之時周身的清香，讓人遺忘不得。

  「將軍，那鳳族公主我瞧著與你極配，可惜，若是她心悅你便好了。」初言滿是可惜的口吻，再加上他的哀怨，像極了他好像在四海八荒之內註定是孤獨一般。

  清嶼轉身回到涼亭之內，坐下慢慢品茗，嘴角一勾，「初言，瞧你這語氣彷佛本將軍沒人要了？」

  好在初言並未瞧見他那微微一笑，否則定要疑惑了，「難道不是嗎？怕是只有月窈瞧上你了。」語氣之中似是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來。

  清嶼這下是真的氣笑了，「可是沒事幹了？」

  初言馬上不再說話，默默退下，任他獨坐於此，賞清風，閱書卷，嘗百醸，享受此時來之不易的寧靜，往日他哪有時間，抑或者說哪有閒情逸緻如現下這般坐下來安靜體會？

  ……

  「果然不去駐守邊境後都有時間尋本君對弈了。」謝閒忍不住調侃。

  「帝君莫要調侃我了。」清嶼滿臉的無可奈何。

  身後可見其峰頂，雲霧繚繞，偶有仙鶴飛過，足以見其詩情畫意，茶香散在周身，遠觀而望之，只能依稀瞧見兩人的衣衫，面容都不真切了些，虛無縹緲之間，又若隱若現，恍惚之間好像由此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