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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應修明的真面目

2024-09-07 22:34:31 作者: 聞芒

  邱雲荷沒想到會撿到齊罐罐,看孩子飛奔而來,下意識就接住了她,等感受到懷裡敦實的份量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個警察的孩子。

  可既然入懷了,她卻也做不出扔孩子的事,只不過柔和的面容換成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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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罐罐「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使勁灌迷魂湯。

  保鏢上前,「邱姐,要不要去通知一下白老闆?」

  動靜這麼大,這麼遠都聽到人質丟了的聲音。

  「你跟白皮子的人說一聲,人在我這。」

  保鏢:「聽說還有一個人,可能就在這附近,我們是不是?」

  邱雲荷看向齊罐罐,孩子朝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你知道另一個人在哪裡嗎?」

  要說知道還是不知道呢,齊罐罐邊思考邊問,「爺爺?」

  「對,他在哪?」

  齊罐罐看向這個陌生的穿黑色衣服的人,聯想到追他們的人就是這樣的裝扮,一下就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給兩個人指了相反的方向。

  邱雲荷示意保鏢去找,自己則帶著孩子回住處。

  黑衣服的保鏢一走,齊罐罐一下放鬆不少。

  走到半道,邱雲荷實在抱不動這個小胖妞,要放她下來她還不肯,不要錢似的說著好聽話。

  「姐姐,罐罐想你,別丟下罐罐。」

  她還怪委屈的,可邱雲荷想到的是陳報國被抓走,好像她的警察爸就有參與,當時罌粟案和走私案是同一個人主理的……

  這麼一想,她看孩子的眼神又是一變,將她放到地上。

  「自己走。」

  齊罐罐心裡響起一聲「啊哦」,姐姐不喜歡她了?

  之前她還對她很好的,每次來都要抱抱她。

  小孩子的敏銳有時候會因為他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而覺醒,哪怕她現在連陣營都沒搞清楚。

  如果之前只是因為看到熟悉的人而開心,哪怕有黑衣服的壞蛋在旁邊,她也沒有懷疑這位小姐姐,現在卻忍不住思考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她。

  奈何直腸子久了,她直接問出這個問題,還故意悄咪咪地說:「這裡有吃小孩的壞蛋,罐罐保護你。」

  邱雲荷聽見她這麼說,心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脫口而出:「如果我就是那個吃小孩的壞蛋呢?」

  齊罐罐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出現一秒空白。

  邱雲荷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在扼殺一個孩子的天真,突然有些後悔說出這句殘忍的話了。

  她這麼苛刻做什麼,算了,孩子而已,和他們敵對的是那群警察,又不是她一個孩子,而且投生警察家庭也挺好,至少她可以長成最好的模樣,而不想她們……到時候要是真對上,也是大人之間的事。

  想明白後,邱雲荷想打個呵呵跳過這令人不適的話題,孩子卻在這時候拉住了她的衣角,連帶著腳步都停了下來,小表情繃著很像在醞釀什麼。

  「姐姐,不是壞蛋。」

  「罐罐帶你走,就不是了。」

  離開壞蛋窩,就不是壞蛋了。

  這是什麼邏輯,邱雲荷噗嗤笑出聲,再多的隔閡都因為這句童言稚語而治癒如初了。

  她重新牽起孩子,慢悠悠往住處去。

  把人帶到其他三個姐妹面前,她們都和她一樣一副不知道怎麼面對的樣子。

  唐棠裝得還不錯,冷艷十足,看不出來什麼,可到底是多年的好姐妹,有多少裝的程度還能不知道嘛。

  劉漫和寧小秋一副想接近又有顧慮的表情。

  齊罐罐仿佛感受不到這裡面的古怪氛圍,挨個湊上去貼貼。

  這個姐姐抱一抱,那個姐姐拉拉手,好似又回到當初那個光景。

  唐棠在孩子的熊抱下,問:「她怎麼在這,不是說跑了嗎?」

  邱雲荷:「是跑了,半路上遇到我轉而來找我了,我讓人跟白皮子說,先把她放咱們這吧。」

  劉漫:「你這是把她賣了……」

  「說這麼難聽……」邱雲荷哼一聲。

  寧小秋蹲下來和齊罐罐對視,靈動的雙眼落在她身上,裡面有一絲追憶和懷念。

  齊罐罐見漂亮姐姐光盯著她,卻不上手,主動湊過去親了一口。

  寧小秋一怔,繼而眉眼舒展,摸了摸她的腦袋。

  齊罐罐嘿嘿笑起來,不過片刻她得到了這位小姐姐的投餵。

  冰凍的氣氛慢慢緩和,好似有回暖之象。

  可也在這時候,白皮子來了。

  本來就想來看人質的他聽到人跑了,讓人找了好久,現在最重要的那一個又被邱雲荷找出來,他索性來這邊看看。

  他來的時候,孩子一無所知地在胡吃海塞,身邊人時不時要搭把手,幫擦嘴的擦嘴,幫遞水的遞水,還有個專門拿糕點盤子的……都是他認識的美女老闆。

  白皮子感興趣地挑眉。

  「這是熟人局,認識的?」

  視線略過孩子無辜純真的眼睛,還有自他進來就端起來的幾位姐姐。

  唐棠放下滿是食物殘渣的手帕,嬌媚的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白老闆怎麼來了,一會我們再把孩子送過去也是一樣。」

  白皮子找了張沒人坐的沙發,沒有骨頭般窩進去,野子駕輕就熟地來到他身後幫他按摩肩頸。

  白皮子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也不知道於承祖那邊怎麼樣了。」

  劉漫:「你們的人沒去跟著嗎?」

  白皮子:「跟什麼跟,這傢伙生怕我跟他搶功,防得緊。」

  他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風浪。

  話題又回到孩子身上,「你們什麼關係?」

  目光不經意瞟向自他來後就當鵪鶉的齊罐罐,「你們關係不錯啊,和那警察也有交情?」

  「不用試探了,我們姐妹就是看她可愛才拿來逗趣,你這裡實在無聊,就連狗都只有那麼一隻,」唐棠在茶盤前坐下,意思意思給客人泡茶,白皮子卻問:「有酒沒,越烈越好。」

  「那狗可是我的心肝寶貝,能給你玩就不錯了。」

  「嗤,白老闆大氣。」唐棠將一瓶烈酒放在他可以夠到的地方。

  野子很有眼色地在白皮子自己動手之前,打開瓶蓋,給他餵了進去,貼心得白皮子直呼心肝寶貝。

  四姐妹在一邊無喜無悲仿佛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和野子都沒有視線交流,好像根本不認識。

  這時保鏢抓著泰迪瑪麗走進來。

  「老闆,狗抓到了,也已經打過針了。」

  白皮子隨意揮揮手,保鏢立刻將狗放到地上,不出意外它會奔向它的主任。

  可它徑直來到了齊罐罐面前,一副狗腿的模樣向她搖尾巴露笑臉。

  白皮子:「嘿,爸爸在這呢,這個兔崽子。」

  瑪麗看都沒看他,只一個勁地討好孩子。

  「汪!」

  孩子把吃一半的糕點餵給它,它竟也不嫌棄,白皮子氣憤地猛灌一口酒。

  一人一狗在那邊玩起來,有的時候還會出現兩聲孩子模仿狗叫的聲音。

  大人看著有趣,孩子卻在密謀大事。

  齊罐罐想讓了解小洋樓的狗狗帶偉叔離開,交流一通後狗子表示可以。

  「汪嗚——」去吧。

  齊罐罐話音剛落,瑪麗飛也似的往外跑。

  「你怎麼傻乎乎的。」一邊觀看全程的邱雲荷。

  可愛死了,沒忍住擼了把她的臉蛋。

  氣氛正好時,酒越喝越多的白皮子看著孩子呢喃了一句:「還有兩小時……」

  和那警察規定的時間就是午夜前,距離那個時候還有兩小時,屋裡的幾個人瞭然,不約而同看向孩子。

  她一無所知地在角落裡吃得歡快,身上那股憨勁,與他們暗藏鋒芒的對話格格不入。

  白皮子不禁笑起來:「這真是那警察的孩子嗎,怎麼這麼貪吃,什麼地方的東西都敢吃,一點警覺都沒有。」

  這樣下去,就算那警察不上鉤,他可能也願意留這孩子多玩上一些日子。

  人啊,總偏愛一些人畜無害的東西。

  ……

  齊鳴禮跟著回來報信的人來到小洋樓附近,又在他掉以輕心的時候抓住他。

  匪徒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是五花大綁的形狀。

  齊鳴禮的時間不多,簡單粗暴地用命威脅他帶他們的人進去。

  這人貪生怕死一下就答應了。

  可齊鳴禮知道他這樣的精神面貌很容易暴露,並不打算和他一起走,而是讓其他人先跟著他,探清孩子所在,最好掩護她到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以免一會交手的時候會傷到她。

  他自己則是一點一點靠近小洋樓大後方,希望能找到突破的地方,好帶人以不同尋常的方式打進去,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有錢人喜歡住在離大自然更近的地方,這小洋樓後面就是座山。

  目測接近小洋樓後面的山坳,再深入一點,就能利用山坳翻進這洋樓內部,只要小心巡邏的人將手電筒照過來就可無虞。

  齊鳴禮躲在山坳和人工牆連接的地方,正要往上爬,一道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靠近,伴有小小狗聲。

  「你別扯我,我要回去救人,死狗你放開!」

  隨著聲音靠近,齊鳴禮很快認出是誰,打算躲起來的步伐止住。

  人到近前時,他才喊了聲「叔」。

  來人嚇得渾身一顫。

  齊鳴禮立刻表明身份,迎接他的是一擊重拳。

  「嚇死我了,我沒在裡面被弄死就是被你們父女倆嚇死,一天天的……」

  偉叔一邊說一邊和他蹲在牆和草垛里的死角。

  「罐罐呢?」齊鳴禮連忙問。

  偉叔:「我和她走散了,本來我打算躲在她附近找個機會救她,誰知道有隻狗死命拉我走,不走還罵罵咧咧,差點把巡邏的人驚動。」

  當事狗現在乖乖坐在他們對面,一副使命完成的樣子。

  「應該是罐罐讓它這麼做的,這孩子要救你。」齊鳴禮一下子猜到。

  「可她自己還在裡面吶,哎。」

  齊鳴禮看了他來時的路,「這裡可以通向哪裡?」

  他原來猜得沒錯,可以從這裡進小洋樓,就是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就是他們的大後方,後花園一樣的地方。」

  有錢人的後山都是人工種植的花草樹木。

  齊鳴禮:「這就好辦了,本來打算我先去探探路,現在可以帶人進去了。」

  他正要回去通知人來,偉叔拉住他。

  「修明呢?」

  齊鳴禮一怔:「不知道,爸他說兵分兩路。」

  偉叔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找到孩子!我怕他會不管不顧地跟人火拼!」

  這是齊鳴禮沒想過的答案,應修明在他印象里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罐罐沒救出來,萬一誤傷到孩子怎麼辦。

  偉叔苦笑一聲:「我怕他裝成第三方的人直接攪渾這池水,讓那些人應接不暇到管不了孩子,再一點一點地接近她。」

  這件事多年前他就這麼做了,那時候實在找不出完美的計劃能全須全尾地把文雯救出來,當時應修明一不做二不休偽裝成第三方勢力加入戰局,他賭的就是那些人不敢在他未出現的時候殺他女兒,甚至會保護她。

  那些人果然上當,穿著別家勢力的衣服,那些人也聯想不到他要救人。

  聽他科普完當年,齊鳴禮背脊竄上一股涼意。

  好瘋!

  他從未想過的瘋狂!

  那這還說什麼啊,趕緊找到孩子!

  「嘭——」不同尋常的一聲木倉響劃破長空。

  定格住齊鳴禮想攀爬的動作,瞪大眼睛朝來源處看去。

  如果沒看錯,小洋樓大門都被轟開了。

  !!!

  這麼強的火力,真是老丈人嗎?

  偉叔癱軟。

  「他怎麼把這玩意兒拿出來了!」

  要死了要死了!!!

  「快!去找孩子!」

  ……

  小洋樓前院猝不及防被遠射,一茬接一茬倒地。

  尖叫聲,叫罵聲,不絕於耳,分不清是小洋樓里的人叫罵,還是那些鄰居們的喧囂。

  只不過就算這樣,洞開的大門也沒有人闖入。

  白皮子被這一聲嚇得嗆酒,瘋狂咳嗽。

  一個保鏢跑進來,滿臉驚慌。

  「老闆,流火會的人來了!」

  「什麼?!」四朵金花驚愕。

  流火會?

  據說守著本地最大地下炸.藥庫的團伙,怎麼會突然來?!

  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真是他們?」

  保鏢:「那炸.藥的廢殼子都飛進來了,兄弟們都看到了,上面有他們的圖案。」

  「老闆,對面還朝咱們射擊,咱們人都倒了一大片,他們的子彈跟不要錢似的,怎麼辦。」剛從木倉林彈雨中活著回來的另一個保鏢跑到白皮子身邊,想讓他拿個主意。

  怎麼辦,什麼怎麼辦,白皮子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六神無主地扔了酒杯。

  肯定干不動他們。

  「你去叫停,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他吩咐手下。

  隨即,反應過來:「不能在這裡了,先撤,警察聽到動靜一定會過來。」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動起來。

  此時無人在意這是午夜前的最後一個小時。

  齊鳴禮和偉叔在全力往小樓跑,先前放進來的匪徒和警員同志也在找她,再有從大門洞開那一刻從別的方向潛進來的人……

  三方都在找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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