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齊鳴義到來
2024-09-07 22:33:20
作者: 聞芒
警所事情多,齊鳴禮加了一夜班,到第三天晚上才有空去南區。
這回倒是沒有被攔下,偉叔竟然親自來接。
齊鳴禮覺得受寵若驚,他以為老丈人態度放緩,文雯也鬆動了,接老婆回家指日可待。
沒想到偉叔帶他去了柴房。
那裡有個熟面孔正怒視著他們。
熟悉的五官不正是抓陳木的時候碰巧遇到的走私案罪犯嗎?
也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綁到他面前了?!
齊鳴禮當時的嘴型可以說能吞下一個雞蛋。
偉叔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等著齊鳴禮發問。
齊鳴禮收拾好澎湃的心情後,果然按耐不住:「這是怎麼回事?」
「叔兒,你知道他是誰嗎,這可是我警所兄弟找了好久的犯人啊,差點折了幾個兄弟呢!快告訴我你怎麼抓到人的。」
偉叔就將昨天這人要對齊罐罐她們不利的事說出來。
「你是沒看到這傢伙拿木倉對個小孩的模樣,虧他下得去手。」偉叔狠狠踹了這人一腳。
正中陳報國胸,讓他胸口一悶,蜷縮起來。
「他身邊有同夥嗎,你們沒事吧。」
偉叔:「沒大事,這小子身邊沒帶人。」
既然這樣,齊鳴禮就決定將人帶回警所審問了。
今天帶老婆回家的目的是要泡湯了。
「走之前把盒子帶走,一匣子錢呢,估計是贓物,你回去問問。」偉叔把從陳報國身上搜來的錢匣子交給他。
「行,那我帶走了。」
齊鳴禮接過錢匣子,緊接著對陳報國泛起了難,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姿勢把這麼大一坨的人帶走。
思考間,偉叔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關於對面那幾個女人的事。
他們還沒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跟那幾個女人有關係,問兩個孩子也不說。
不過就在昨天下午,兩個孩子帶應修明去拜訪人家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要說沒點什麼肯定是假的。
思索兩秒,偉叔上前一步,還是決定將對面的一些事情告訴他。
說完後,齊鳴禮反應果然很大。
「爸竟然沒阻止罐罐她們跟罪犯接觸?!他想什麼呢!」
「他怎麼能由著孩子亂來,這不行,我要抗議!」
「還有我們都將這裡肅清過一次了,她們還敢來,是覺得沒問題了是吧!太不將警察放在眼裡了!」
氣死他了!
偉叔按住他要衝去找應修明的身體,「你還是先解決面前這個吧,你到修明面前肯定吃不了好,還容易浪費時間。」
齊鳴禮:「……」
偉叔說的對。
他把這事記在了心裡。
給陳報國套上麻袋,背在身上。
到門口時,應修明也在那,好像是刻意等著他一樣。
齊鳴禮氣性又上來了。
結果老丈人說:「早就說過,以後少來,下次記住了。」
「爸!」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應修明說完無視他徑直離開。
偉叔在一邊催:「你可快走吧,就昨晚有好幾撥人在門外竄來竄去,不知道是不是來找這貨的。」
「你不早說!」
齊鳴禮危機感瞬間就來了,幾步就離開了偉叔的視線。
……
東區一處精緻的小區內,第五單元501.
「怎麼樣找到陳報國了嗎?」唐棠問來人。
陳報國兄弟吳鴻慷搖搖頭,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我們的人在陳哥會經過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找到他,這樣看來很有可能就是條子對他下手了!」
「現在我只能讓兄弟們隱蔽,但是縣外的兄弟伙還在那,不通知他們走,可能還在傻乎乎地等拿錢,可我們現在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拜託唐姐幫忙捎個信了,如果這事成了,必有重謝。」
邱雲荷、劉漫和寧小秋都覺得這件事不妥,聞言已經皺起眉。
唐棠精明著沒有立刻答應。
「這是你們的事,我可從不插手,再說陳報國還欠我錢呢。」
吳鴻慷此時沒有一個二把手該有的樣子,很是卑微,可說出的話卻讓在坐的人都忍不住膽寒。
「唐姐咱們好歹是合作關係,你看陳哥一不見,我就來通知你撤,算得上救了你們一命,再說陳哥最後可能就見過你們,萬一他把你們供出來……幾位妹妹長得如花似玉……那是扔人堆里都不可能埋沒的長相,沒有我們,你們以後也難在外面走動。」
「幫幫忙,幫幫忙,拜託了,都是南區的兄弟姐妹,今天你幫我們,我們這些兄弟記你一輩子好。」
唐棠假意喝了口茶,心思百轉千回。
吳鴻慷說得對,如果陳報國被抓對誰都不利,可要讓她們去縣外送信,也無異於朝火坑走。前者可能從此變成臭水溝里的老鼠,一輩子躲在黑暗裡,可好歹還有一條命在,後者卻很容易喪命。
如果運氣再好點,也許陳報國不會無緣無故地供出她們?
唐棠試著給他出主意:「不能找個普通人嗎?」
威脅啊,綁架啊,怎麼都好,肯定會有人上鉤的,讓這個人去送信,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
吳鴻慷不是沒想過她這個辦法,之所以不這麼幹是有原因的。
「那邊的兄弟認人,不認識的人要是去了,很可能還沒說話就被……」這些人得陳哥真傳,警惕性很高,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不過最穩妥的還是唐棠去送信,「他們在陳哥那裡見過你們,會信你們說的話。」
「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先和幾位姊妹商量一下。」
吳鴻慷雖然知道這是託辭,可他也不敢強逼著人答應,惹惱了對方自己這裡也討不了好。
「那你快些考慮,最好是這幾天就把事辦妥,否則遲則生變啊。」
他走後,屋子裡安靜了幾分鐘。
邱雲荷輕嗤道:「他不讓自己兄弟冒險,倒把主意打到咱們姐妹頭上,真是好算計,當我們是傻子嗎?」
唐棠:「先不管他,這事要拖。」
……
也拖不了多久了,五天時間,警察再一次全員出動,一半圍在袁洋縣郊區外,另一半依照陳報國的供詞找到走私案的其他團伙,將其一網打盡。
這件事從開始到結束,持續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打擊犯罪的力度空前大,袁洋縣籠罩在陰雲之下,普通人惶惑,真正的罪犯避其鋒芒,躲在陰暗的角落風聲鶴唳。
警所公布罪犯的那一天,他們這才知道是什麼人落網了。
原來是一夥國際走私犯被抓獲,這些人不僅走私野生動物皮毛,還有木倉械人口,多年來蟄伏在南區,不知道為多少人提供過作案工具。警察查封的時候,他們「軍.火庫」一樣的倉庫暴露在公眾面前。
擠擠挨挨的三個倉庫,都是重型武器,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出警人員當場就報告給警所高層,再上報中央。
中央高度重視,對袁洋縣加派了人手。
主理這起案件的警官在警所一時名聲大噪,其中就有齊鳴禮。
是他帶回了關鍵人物,才抓到了這些毒瘤。
所有的同事把眼睛放在刑警處,讓齊鳴禮壓力倍增。
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證明。
嚴興業也不遑多讓,短短半個月,他看起來老了不止十歲,頭髮都白了一大片。
兩個人幾乎是睡在警所。
陳報國牽扯出的人員,不止有走私案的人,還有洗..錢的小部分人名,白皮子是他提過最多次的人,不過所了解到的資料都太少,對方喜歡藏頭露尾,故而他們無從查起。
「當初你還說要從洗.錢這頭查走私,沒想到現在倒是反過來了,這點線索,查什麼查啊。」嚴興業一臉疲倦地捏鼻樑,他甚至想不顧風度在辦公室里破口大罵。
外人只看到他們破大案的風光,卻沒看到這案子牽扯出來的一連串破事。
齊鳴禮從一堆卷宗里探出頭,眼皮像掛了兩隻茄子:「洗.錢的案子先緩緩吧,姓陳的不是還提供了個搞.黃賣銀的嗎,查這個比較現實。」
聽說是四個女人,還是四個長得極其漂亮的女人,想畢查起來簡單些。
而且陳報國所說的,和偉叔提供的對面住戶很吻合,估計是同一夥,他到時候問問看可能線索就有了,這不比什麼洗.錢的好抓嗎!
「今天早點下班吧,我要熬不住了,」嚴興業撐著頭,一副快要猝死的模樣,「而且我要是再不著家,我老婆估計要跟我離婚。」
他說了個不咸不淡的冷笑話,齊鳴禮沒感覺好笑,他直接嚇一跳!
埋在案子裡這麼久,他因為抽不開身,根本沒來得及和家裡人說什麼。
臥槽!
「我也要下班!」齊鳴禮趕緊收拾桌子。
嚴興業看他那樣就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不禁在心裡幸災樂禍。
不過他一向冷臉慣了,齊鳴禮沒能從他不苟言笑的臉上讀出這麼個促狹的念頭。
兩個人匆匆收拾好,鎖上門,外面剛好是夕陽正當時。
嚴興業這樣的鋸嘴葫蘆都要感慨一句:「好久沒看到過夕陽了。」
齊鳴禮沒空跟他說這些,他要趕去給老婆孩子賠罪。
嚴興業拉住他:「最近新警員補充,有好多養老崗要裁撤,還有刑警處也有人事調動,你上點心。」
「警務長,你級別比我高,你操心就好,我專心案子。」
齊鳴禮真不想跟他扯了,拉開他的手後,撒丫子就跑。
嚴興業臭罵了一句,「警犬總跟你有關了吧,也不聽一下……」
……
齊鳴禮一路抄小路,低調地來到南區。
第一件事就是求偉叔讓他進去。
是的,應修明又不許他進門了,他媳婦兒還默認了!
齊鳴禮心裡苦啊。
「叔你讓我進去,我是來認錯的。」
偉叔看熱鬧似的:「齊警官哪裡有錯。」
「古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好小伙,你是半月不歸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袁洋縣出名了,我可聽說了你帶人圍住崇河村的時候可是很威風的。」
齊鳴禮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偉叔繼續輸出:「抓完人還讓人來咱們這走了一圈,你什麼意思啊。」
崇河村就是陳報國等人聚集的地方。
齊鳴禮哭喪個臉:「之前您不是說有四個疑似罪犯的人又回南區了嗎,我就想說敲山震虎,給這地重新洗洗,叫他們不要那麼猖狂,是好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抓你老丈人的。」
齊鳴禮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去我一條命都不敢。」
「讓我進去吧,求求了。」他低聲下氣道。
他打眼一瞥,小胖墩齊罐罐抱了個皮球偷偷朝這看,齊鳴禮連忙朝她張開手,「罐罐,到爸爸這邊來。」
齊罐罐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幾步,齊鳴禮心裡大喜,孩子就是他的通行證,雖然不是免死金牌,可能進家門一切就有轉機。
孩兒他媽看在孩子的份上總該對他心軟一點吧。
齊鳴禮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齊悠悠跑出來把齊罐罐抱回房了。
他伸出去的手,沒能迎來小棉襖,齊悠悠問了句話,讓他當場僵立。
「叔叔你是誰啊!」
「不是……」齊鳴禮手胡亂比劃,「怎麼還不認人了,悠悠啊,是爸爸呀。」
偉叔在一邊嘲笑:「笑死了,你誰啊,快走快走,我們家要吃飯了,沒功夫招待你。」
他冷酷無情地關了門。
齊鳴禮在門口怎麼敲都沒用。
最後他只能用上畢生所學——翻牆。
翻牆時,出了點意外,落點是井口的位置,他差點一頭栽進去。
文雯看到這一幕就要站起來,應修明適時夾一筷子菜過去,她不得不接。
「吃飯就好好吃飯,你動什麼,規矩呢。」
文雯:「爸,我錯了。」
幾個人若無其事地繼續。
齊鳴禮期期艾艾地走過來。
他將這段時間忙得天昏地暗的事情說出來,希望能減輕點罪責。
「真不是故意的,那些人狡猾,都到了窩點了,還敢跑,我們只能帶警犬連夜追,這樣連追帶截的才把人抓住,然後還要審他們,每天都是開不完的會,案件報告還要實時上交,我想回來都抽不開身。」
齊鳴禮倒苦水完畢,「就原諒我吧……」
齊罐罐感覺老父親好辛苦,拉拉他的衣服,齊鳴禮一臉感動地低頭。
齊罐罐偷偷給他扔了塊肉。
油滋滋的肉直接遞到他手上,「……」
閨女心疼我不是這麼心疼的,拿個碗很難嗎?
應修明看向齊罐罐:「好好吃飯。」
「哦~」
齊鳴禮在邊上孤零零地站著,期間所有人都將他當成空氣。
直到應修明放下筷子,晚飯昭告結束。
他說:「你跟我來一趟。」
這套房子有一間單辟出來放書的地方,姑且算是書房,應修明打算在那裡和齊鳴禮談話。
等兩個人都到書房後,齊鳴禮格外順滑地跪下。
虔誠的模樣看得應修明都是一默。
「爸,我錯了,之前老頭老太太的事讓您糟心,也讓文雯傷心了,我知道您不待見我,但是我保證以後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還有這回的事,我是因為太忙,也找不到機會和您交代才不聯繫的,所里的電話二十四小時占線,這件案子的影響超出所有人預期,中央更是高度重視,我才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
也是因為這樣一直聯繫不上,久而久之,忙碌的時候就容易忘。
什麼打電話托人寄信他全想過,就是抽不開身,所有人都找他。
齊鳴禮也很無奈。
應修明沒對他的可憐表態,不過態度倒是軟化了些。
「你起來。」
齊鳴禮不,他不敢。
察覺到他的鬆弛後,更不能鬆懈。
他跪的更筆直了。
應修明無奈:「我找你是因為你家裡的事,你知道你沒回家的這些日子什麼人來找過你嗎?」
「誰?」
「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