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恭敬不如從命

  「襄平？」

  荀彧眼睛一亮，頓時流露出期盼之色，「主公所言，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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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平位於徐州，是徐州治所。

  在歷史上，劉備正式稱帝後，便把襄平定為帝都所在地。

  只是在劉備失敗之後，荊州陷入群龍無首之際，蔡瑁、黃祖紛紛崛起，奪取襄平。後來，曹孟德從兗州調兵增援襄平，導致劉備失敗。但是，荊州和兗州，畢竟隔著一座江陵。

  所以，劉備一直惦記著襄平。

  劉備道：「自然是真的。」

  荀彧聞聽，大喜過望。

  劉曄則微微皺了皺眉，略微猶豫一下後，他抱拳道：「主公，恕卑職暫時無法離開徐州，懇請主公諒解。」

  「這……」

  劉備聞聽大怒。

  「孟德叔，我知道你和孟彥有恩怨。

  可你若留下，恐怕孟彥會藉機發作。我知道，孟德叔素來寬宏大量，不願和孟彥計較。可是這種小肚雞腸的行徑，卻會給孟彥造成困擾。

  若孟彥誤以為，我們故意針對他，那可就不妙了。」

  劉備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說劉封是小人。

  劉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咬牙道：「主公，我與孟彥之間確實存在恩怨。

  可我也知道，孟彥乃天縱奇才，絕非池中之物。主公若將來真能奪回漢室宗廟，必須要保證孟彥的安危，不容任何人對他有半點惡意。否則的話，孟彥必然心寒。」

  說完，他站起身道：「主公若執意如此，卑職告辭。」

  「孟彥呢？」

  「孟彥不願離開建寧，他要和曹孟德拼命。」

  「你們！」

  劉備瞪圓了雙眼，氣呼呼指著荀彧和劉曄，怒道：「你們簡直是冥頑不靈。

  我知你們恨孟彥，可你們捫心自問，若無孟彥，焉能有今日之局勢？你們居然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置國家利益於不顧。

  我劉備，不屑與爾等為伍。」

  說完，他拂袖而去。

  劉曄見狀，連忙勸阻道：「主公，你萬萬不可魯莽。

  孟彥此舉，或許另有考慮。

  你若離開，恐怕就錯失良機。而若留守徐州，至少還能牽制孫堅，為曹孟德減少壓力。」

  劉備腳步微微停頓一下，旋即又繼續走向外廳，冷冷道：「我意已決，你們不要再勸了。」

  劉備離開後，荀彧和劉曄對視一眼，皆無奈苦笑。

  劉備剛才那般態度，讓二人有些惱火，但他們卻並未動怒。

  其實，劉備心裡清楚，若是不能和曹孟德達成默契，他的日子，註定難以維持。

  荀彧和劉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嘆息一聲。

  二人都看出劉備的野心，所謂君不密則失臣。

  曹孟德雖然是他們的盟友，可是他們也要擔心曹孟德會反悔。畢竟曹孟德手握八百精銳，而徐州兵力空虛，若真和曹孟德撕破臉皮，只怕討不到好處。

  所以，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曹孟德。

  只是，他們卻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遠比他們所猜測的要複雜的多。

  徐州城，城東三百步外，有一座小亭。

  亭內，擺放著石桌石椅，有三名老者相對飲茶閒聊。

  這三名老者，赫然是徐州三大名士張昭、陳宮和郭圖。

  這幾日，劉備在城中招募文官武將。

  張昭和陳宮，都曾經效力袁紹，自然不可能參加。郭圖，卻沒有拒絕。

  當然，劉備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部收納麾下，只能挑選一部分人充實府庫。郭圖被劉備委以重任，負責監督徐州各縣衙門的運轉。這一次，郭圖奉劉備之命，來城東尋找張昭和陳宮商議。

  「元皓，你說劉備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陳宮捋著鬍鬚，淡然一笑，「主公不是常教誨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劉備如今既然不想和曹孟德為敵，為何還要招攬文武，甚至不惜拿出五萬金，買斷糧草？」

  「你的意思是，劉備另有所圖？」

  陳宮道：「我只是覺得，劉備的做法，頗有些古怪。」

  張昭呵呵一笑，道：「劉備此人，志在四方，不甘於做一方諸侯，所以他想要招募文武，組建班底，以圖壯大自己。

  可是你我都知道，他手下兵馬，不足萬餘。

  除了你我二人，更無他人可用。

  若他想要招攬文武，唯一的途徑就是和曹孟德合作。

  可是劉備又不願意承受風險，所以他才會招集徐州文武，想儘快解決這場戰爭。不過我倒是覺得，劉備似乎是另有圖謀。」

  「哦？你的意思是，他另有圖謀？」

  陳宮搖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準，但是我總覺得，劉備的目標似乎並不單純。」

  「哈哈哈，若不單純的話，就太好啦。

  你我二人，若有機會能夠輔佐劉備，必然可以一展所長。」

  陳宮頷首道：「是啊，劉皇叔雄姿勃發，英俊瀟灑。

  若他能振臂一呼，何愁江淮無憂。」

  劉曄微微一怔，突然道：「元皓，你說，劉備該不會是想要稱霸江南吧。」

  稱霸江南？

  陳宮聞聽，不禁笑了。

  稱霸江南，何止是難以實現，簡直是痴心妄想。

  劉備有多少本錢？

  首先，他手中只有區區數千郡兵，根本不堪一擊。其次，劉備手握的土地很狹窄。最關鍵的是，劉備缺乏人才支撐。即使有龐統、荀彧，可以協助劉備掌控徐州，卻也改變不了劉備的短板。

  「主公若想稱霸，恐怕不是難事。但若是想要獨霸，卻難如登天。」陳宮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況且，主公稱霸，豈不是便宜曹孟德嗎？曹孟德和我們聯姻，不僅獲得徐州。更可以藉助劉備和我們的矛盾，打垮劉備，然後坐收漁翁之利。這樣一來，劉備就白費心思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

  張昭點了點頭，認可了陳宮的判斷。

  兩人又談論了片刻後，便結伴返回驛館休息。

  翌日。

  劉備帶著典韋和夏侯淵，乘車抵達軍營，召集眾將商議軍務。

  劉備召集將領，商議軍政大事。

  可是這個消息傳出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什麼，主公邀請我等議事？莫非要進攻襄陽？」一員偏將驚訝道。

  「肯定是進攻襄陽，只需要我等隨劉備殺入襄陽，便能報仇雪恨。」

  「沒錯，只要我等殺進襄陽，就能報仇雪恨。」

  「殺光襄陽城的叛賊。」

  ........

  劉備召集麾下眾將，在軍營中議事，立刻引爆了整個軍營。

  原因無他，劉備從不召集麾下議事。而這一次召集，肯定是要進攻襄陽。

  所以，眾將亢奮。

  劉備端坐在帥帳中，面露笑容道：「各位將軍，劉備今日召集你們前來議事，是要和你們商量一番，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劉玄德，你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典韋瓮聲瓮氣道：「俺聽說昨日你派人給了我家主公五萬金，俺家主公說了，要是打仗，就算傾家蕩產，也會幫你。」

  劉備眉頭抽搐，暗罵典韋敗家，可表面上依舊是神色平靜道：「本初兄慷慨相助，劉備感激不盡。不過劉備不能占你們這個便宜，這五萬金我會退還，還請各位不要嫌棄。」

  「劉皇叔客氣了！」

  典韋笑呵呵說道：「咱們是袍澤嘛。」

  張飛也道：「主公說得沒錯，我等都是袍澤，互相幫助應該的。劉皇叔無需計較。」

  劉備聽到兩人的話，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旋即說道：「既然眾位不計較，劉備就恭敬不如從命。